凤囚金宫

他是骁勇善战的金国皇太弟,她是骄纵的大宋沁福帝姬。 他亲率铁骑踏破大宋山河,兵临汴京城下,烧杀抢掠。 她女扮男装,替兄出使金营议和,被他一眼识破,一夜过后,娇花萎落。 为了保住父兄的命,为了家国,为了千万大宋子民,她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尘埃里,牺牲了身心和姻缘,曲意承欢,成为他的宠妾。 国破家亡,山河变色。昔日恋人变成冷血的仇敌,海誓山盟消逝。 爱恨纠缠,凤凰为谁所囚?

作家 端木摇 分類 出版小说 | 114萬字 | 163章
第十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三餐正常,完颜宗旺并无打算让我饿死。
第二日午时,深红和浅碧送来膳食,依旧苦口婆心地劝我和她们的王爷和好,劝我不要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糊涂话。
“王爷把夫人关在寝房,也是气急了,事后王爷也后悔了,担心夫人想不开。”深红道。
“是啊,即使王爷生这么大的气,仍然关心夫人,夫人也该为王爷想想呀。”浅碧道。
“这样吧,晚上奴婢让王爷来看看夫人,夫人千万不要再激怒王爷了。”
“夫人这么顶撞王爷,王爷虽然生气,但仍然心疼夫人呢,奴婢还没见过王爷这么心疼妻子的呢,夫人该知足了。”
“你们走吧,我自有分寸。”我冷声道。
她们错愕,愣了片刻,还想继续劝我,见我一脸冰霜,就叹气着走了。
待在寝房,完颜宗旺不来,反而觉得安全、安心,我可以自在地想念阿磐和六哥,可以安心地入眠,可以过得舒心、舒服,因为,无须再面对那个恶魔,无须再战战兢兢。
只是担心他会突然回寝房。
晚膳与昨日一样,我吃得干干净净。
不久,突然觉得腹痛如绞,四肢百骸仿佛被利刃刺入,尖锐的痛铺天盖地地袭来,我痛得满头大汗。
我不能死,我还要等到六哥的人来救我,我怎么可以死?
用力地拍着门,想引来屋外的看守,但是我痛得无力支撑,滑跌在地,毒血从嘴角溢出,滴落衣衫,猩艳如花。
全身抽搐,我捂着腹部,蜷缩在地上,又一股腥甜的血液上涌,从口中喷出……
为什么外面的看守还没有来?
谁要毒死我?
我究竟是生是死?
如果还活着,为什么我的手足无法动弹,而且睁不开眼睛;
如果死了,为什么我听得见深红和浅碧的说话声和哭声?
更奇怪的是,她们都以为我死了,将我放在棺木里,为了设了灵堂,我的姐妹们都来拜祭我,都来哭丧,对我说着一些体己话,让我安心上路,下辈子再做姐妹。
我昏迷了?
可是,昏迷也有醒来的时候,为什么我总是醒不来?而且我这般清醒,为何醒不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有一只手抚着我的脸,轻柔,颤抖,仿佛担心碰坏了,不敢太过用力。从额头,到鼻子、下巴,再到双手,这只手流连忘返,充满了无限深情。
突然,一滴眼泪滴在我的唇上,温热而咸涩。
“小猫……你竟然这么去了……”
这样彻骨的痛,这样沉重的痛,除了阿磐,还有谁?
阿磐,你终于来了。
我没死,还活着,你叫醒我呀,我根本没死……
他紧握着我的手,嗓音沉哑,“你怎么可以死?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我不允许你死!”
“大皇子,夫人真的去了。”是深红悲伤的声音。
“夫人是怎么死的?”完颜磐问道。
“前日,夫人吃了晚膳,中毒了……”浅碧哭道,“谁也没想到那晚膳里被人做了手脚。”
“是剧毒。”深红道,“下毒的人是曾经服侍过王妃的侍女浅夜,浅夜说是受了唐括老爷的指使毒杀夫人,昨日夜里,浅夜咬舌自尽。”
“守卫发现夫人中毒,马上来报。”浅碧道,“三名大夫抢救了整整一夜,最后,端木先生说夫人中毒太深,发现得太晚,回天乏术,夫人已经去了。”
“皇叔呢?”完颜磐吸吸鼻子。
“夫人中毒身亡,王爷受不住打击,昨日午时病倒,还没醒来。”深红应道。
“你们先去吧,我陪夫人一会儿。”
“是。”深红和浅碧同声应道。
完颜磐仍然握着我的手,我似乎听到了他呼吸的声音,想象得到他正深情而哀伤地看着我。
我僵硬的身子被他扶起来,他的侧脸贴着我的脸,喃喃道:“小猫,你死了,我怎么办?”
阿磐,我没有死,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呢?
那究竟是什么毒药,为什么能够让我看起来就跟死了差不多。
“我不能没有你……你死了,我做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在这里,在我看得见你的地方。”
“小猫,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我知道你没有死……你只是睡着而已,是不是?”
“那时,你求我带你离开这里,现在我就带你离开,回到南方。”
“只要回到汴京,你就会醒来。即使你不愿醒来,我也会寻访天下名医,救醒你。”
说着,完颜磐抱我起来,刚走出三步,就听到一声怒喝:“站住!”
这声震怒的虎啸,我再熟悉不过,是完颜宗旺。
“放下她!她是你皇婶!”声如洪钟,看来他的病已经好了。
“她没死,我要带她到汴京,到南朝,寻访天下名医。”完颜磐的声音很淡定。
“混账!”完颜宗旺的手臂勾住我身子,强硬地抱回去,他的侄子却不放手,他怒吼,“放手!”
“她都死了,皇叔还不愿放手吗?”完颜磐低声问,声音尤显得幽恨,“皇叔,她宁愿死也不愿再留在你身边,是你害死她的,你是刽子手!”
“我叫你放手!”完颜宗旺的声音不大,却有着震慑人心的威严。
“今日,我再也不会放手!”完颜磐不甘示弱地应道。
想不到,这对叔侄俩会为了一具“尸首”而翻脸无情。
完颜宗旺绝烈道:“好!你有本事走出去,我就让你带她走!”
话音甫落,他就剧烈地咳起来。
“王爷咳出血了。”深红惊叫道。
“大皇子,奴婢求求你,放下夫人吧。”浅碧习惯性地称呼完颜磐为大皇子,恳求道,“夫人中毒身亡,王爷难过得病倒了,你看,这又咳血了。”
“是皇叔自找的。”完颜磐淡漠道。
“阿磐,你要带她走,就先杀了我!”完颜宗旺的嗓音恢复如常,镇定得好像汴京城外的金帅,傲视三军。
“好,那阿磐便与皇叔打一场,还请皇叔不要私自藏人。”完颜磐的声音里略有讥讽。
“混账!”
这道威力十足的怒喝,不是完颜磐,也不是完颜宗旺,而是完颜铖,金帝。
我疑惑,为何金帝赶得这般及时?
“臣弟见过皇兄,见过德夫人。”
“儿臣拜见父皇,见过德夫人。”
皇姐顺德也来了,可惜,我无法睁开眼睛,看不见她。
完颜铖怒问:“这是做什么?阿磐,他是你的皇婶,你抱着她做什么?放下来!”
完颜磐辩解道:“父皇,她被皇叔害死了,儿臣要带她寻访天下名医。”
“阿磐,朕对你很失望,你竟然为了一个南朝女子失心至此,连朕和皇叔都敢顶撞。”完颜铖痛心疾首地说道。
“父皇,儿臣只不过是为了心爱的女子做最后一件事,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她是你的皇婶,你最好记住!”完颜铖勃然大怒,喝道,“放下她!”
“儿臣不放!”完颜磐固执道,“儿臣要保护她。”
“来人!”完颜铖立即唤人,“将宋王押回王府,严密看管,若有差池,人头落地。”
“且慢!”完颜宗旺阻止道,“皇兄,这是臣弟与阿磐之间的事,就让臣弟与阿磐自行解决罢。”
“都闹成这样了,朕怎能不管?”完颜铖怒哼一声,“皇弟,朕对你也很失望,这南朝帝姬究竟有什么好,让你鬼迷心窍至此?为了她,你遣散所有侍妾,休了王妃,甚至拒绝朕为你挑选的王妃,如今她死了,你竟然软弱得卧病在床?皇弟,你究竟还是不是金国男儿?还是不是朕所了解的皇太弟?”
“臣弟只是爱她。”完颜宗旺淡淡道来,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臣弟愿意为她改变,做以往所不屑的事。”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他爱我,我早已知道,可是当他这般冷静地说出来,我仍然震撼,更觉得讥讽。
他又道:“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南朝女子,国破家亡,身世凄苦,臣弟怜惜她,希望给她一个温暖的家,让她平安喜乐。”
我又想笑了,是他灭了我的国,毁了我的家,是他毁了我所有的快乐与安定,而他竟然说要给我一个温暖的家,要给我平安喜乐。
他这样的“好心”与“爱意”,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讽刺。
他继续道:“她不够聪明,颇有胆识,也很倔犟,就像一头牛,认定了一件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臣弟年少时也是如此,因此,臣弟爱她,心甘情愿为她付出和改变。”
“她怎会跟你一样?她是亡国之女,你是大金国皇太弟,日后要继承大统的皇太弟。”完颜铖怒叱,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
“虽然她不喜欢臣弟,一直在臣弟面前伪装,甚至欺骗臣弟,但是臣弟无法不爱她。臣弟爱她,就像珍爱自己的眼睛和心那般,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也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完颜宗旺的声音里确实饱含款款深情。
“皇叔爱她,因为皇叔觉得她的脾性很像年少时候的皇叔。”完颜磐总结道。
原来如此。
如果我可以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对我的爱与情,我只觉得讽刺和荒谬。
被他感动了吗?不知道,也许没有……
完颜铖怒斥:“你们两个都疯了,朕现在就命人将她火葬,若是抗旨,朕绝不轻饶。”
在金帝的强硬手腕下,皇太弟和宋王终究无法抗旨,我被放回棺木,钉上棺木板,由金帝的侍卫运往城郊火葬。
厚厚的棺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完颜磐和完颜宗旺被侍卫钳制着,声嘶力竭的叫声越来越小,直至我再也听不见。
阿磐,就这样与你永别了,我很想见你最后一面,却是不可能。
阿磐,我不想死,救救我……
激烈的情绪,无法冲破僵硬身子的桎梏,我只感觉到泪水从眼角滑落。
不知怎么回事,我慢慢地从清醒堕入黑暗的深渊。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三魂七魄终于归位,我再次有了知觉,却惊诧地发现自己躺着一张土炕上,盖着棉被,坐在炕沿、正盯着我的是一个双鬓微白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见我睁开眼睛,眼中爆出一朵惊喜的火花,“帝姬,你醒了,太好了。”
他的声音,清朗中有些沉,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他是谁?
他叫我帝姬?难道他是宋人?
“你是谁?”我戒备地问。
“末将是叶梓翔。”中年男子一笑,立即起身行礼,“末将参见帝姬。”
叶梓翔!
我震惊得无以复加,他真的是叶梓翔吗?
他与完颜磐年纪差不多,怎会是眼前这个年过不惑的金国男子?
见我疑惑,他微微一笑,“这是易容术,为安全起见,不得已为之,帝姬若是不信,末将可说出一些事证明末将身份。”
不是我不信,而是必须谨慎,假若整个假死事件从始至终只是某个人的阴谋呢?
他的眸色倏然变得深沉,语声坚决,“末将在康王府前说过:帝姬,无论有无圣旨,在末将心目中,帝姬都是末将的妻子。”
那个晚上,我带叶梓翔在“翠玉楼”吃饭,去酒楼招妓,去射箭,最后,回到康王府,他朝着我的背影说了这句话。
中年男子真的是叶梓翔。
而今道来,好似他再次对我表明心迹,要我明白,他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他怎会在会宁?他救了我?难道是六哥派他来救我的?
喜悦的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六哥,我终于等到了,很快就可以见到你了,六哥。
叶梓翔慌乱地坐上土炕,“帝姬怎么了?”
我摇头,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简陋的民房,“这是哪里?我们还在会宁吗?”
“这是会宁城郊的一户农家。”
“叶将军,我不明白,完颜铖不是下令将我火葬吗?”我支起身子,四肢如常,“我好像死了,但又好像没死,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端木先生的秘方,可让帝姬假死。”他扬眉道,“这秘方来自于西域,端木先生曾在太医院的医典上看见过,一月前,他依照医典中的记载配药研制,并加以改良,终于研制成功。”
端木先生?
我再次震惊。
叶梓翔的眼眸仍是那么清亮炯然,“这秘方并非剧毒却有剧毒之症状,入口后,血液逆行,呕血之状宛如中毒,接着脉象薄弱,直至再无心脉,全身僵硬,犹如死尸,进入假死状态。”
我迷惑地问:“但是有一阵子我很清醒,听见他们的声音,只是无法动弹。”
他颔首,“正是如此,这是端木先生改良药方的所在。”
端木先生乃太医院一名普通的太医,专为宫女、内侍诊病,被掳至会宁。初,他与其他工役被金人囚禁在会宁的一所大院里,严密监管。机缘巧合,他救了一个金兵头目,这金人向皇太弟府里的管事推荐这名医术高明的汉人大夫。于此,端木先生的医术终究为人所赏识。
有了那金人头目的关照,端木先生有了一定的自由,整日忙于为金人看病,迅速笼络了一大批金兵,其精湛的医术也随之传扬开来。
完颜宗旺并不信任端木先生,一直没有重用他,直至那次唐括皇后以毒酒赐死我,完颜磐找来端木先生为我解毒,完颜宗旺这才见识到他的医术,开始重用他。
寻时为金人诊病抓药,端木先生仍然心系大宋,与汉人秘密保持着联络。
叶梓翔以易容术潜入会宁,于城郊一户农家落脚,在潜伏于会宁多时的宋人张鹏的帮助下,与端木先生取得联系,商定营救之策。
虽然端木先生并不是时常得到完颜宗旺的传请,却对皇太弟王府之事了若指掌。要从王府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人,而且顺利地离开会宁、南下中原,根本不可能。以完颜宗旺的追击本领与神速的行军速度,也许刚出会宁府就被他追到。因此,只有我死了,他才不会追捕我,叶梓翔才能带我出城南下。
于此,假死的妙计应运而生。
恰逢宋王完颜磐大婚,我与完颜宗旺撕破脸,我被囚于寝房,端木先生找到曾经服侍过唐括王妃的侍女浅夜,许她与她的家人以重金,让她在我的膳食中放入他研制的“剧毒”,并且声称是唐括老爷的指使,之后咬舌自尽,死无对证。
服了端木先生的假死药,我与一般的死尸无异,再多的医官和大夫也瞧不出我只是假死。
我死后,完颜宗旺心神大乱,完颜磐也会因为悲痛而起事端,灵堂前那场叔侄夺尸的戏码,早在端木先生的预料之中。其后,金帝完颜铖的出现,也在意料之中。
为了平息亲弟与儿子的纷争,更为了阻止更多的皇室笑柄,完颜铖一定会匆促地将我火葬。就在我火葬的时候,叶梓翔偷龙转凤,将我救出。
想不到端木先生不但医术高明,而且智谋超群,所有的事都在他掌握之中,妙计环环相扣,精彩得令人咋舌。
不过,火葬之际,如何偷龙转凤?
“端木先生救治的那个金人克群已升至金帝的侍卫头领,克群感激端木先生的救命之恩,端木先生再许予重金,克群就施予援手。”叶梓翔朗声道,“克群负责火葬,燃火后,火葬处附近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
“是何怪事?”
“火葬处的三丈外,浓烟弥漫,敲锣打鼓,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克群觉得怪异,派属下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那属下回来禀报,说是萨满教在做法。”
“在金国,萨满教很受尊敬,金人见之,莫不恭敬。”
“不错,克群闻言,立即率众人过去,观看萨满教徒做法,以示恭敬。”叶梓翔笑眯眯道。
“这萨满教做法是你故意布下的迷阵?”我恍然大悟,“你如何请来萨满教的?”
“这事无须末将费心,张鹏潜伏会宁已久,会找人办妥的。那些侍卫都去看萨满教做法,末将趁此良机偷龙转凤,从火中救出棺木,再放上一副一模一样的棺木。”他说得剑眉飞扬。
虽然他说得轻松,我却知道此事行来必定凶险万分。
整个营救计划,我清楚了,其中的艰辛与冒险,非我所能想象。
我诚恳道:“叶将军为了营救我,辛苦了。”
他略略低眉,眼中满是自责与懊悔,“让帝姬在金国受苦多时,末将惭愧。”
我担心他又说出我不想听的话,立即岔开话头,“接下来有何打算?”
“完颜宗旺和完颜磐精明过人,末将以为应尽快离开此地。”
叶梓翔说得没错,虽然在他们眼里,我死了,火葬了,却无法保证他们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或者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为安全起见,必须立即离开会宁,立即南下。
我逃了,父皇怎么办?不能将父皇留在金国。
我问:“父皇呢?可有安排人手营救父皇?”
他转首看向窗外,目色悠远,“末将已安排人手营救太上,不过,韩州金兵看管太上极严,必须万分谨慎。帝姬,营救计划进行到此处,极为不易,更艰难的是如何离开会宁、回到南方,帝姬,此事不可拖延,应速作决断。”
我颔首,“营救父皇的人手何时动手?”
叶梓翔低声道:“这两日没有传来消息,应该动手了吧。”
时值夜里,我草草吃了膳食,然后宽衣就寝。
翌日一早,叶梓翔的近身护卫为我易容,半个时辰后,镜中年轻的容貌已然变成白发苍苍、面目纠皱的老妪,就连嘴唇也干枯得像老婆子。
我诧异不已,赞叹这护卫的易容术高超精妙。
张鹏精通女真语,一身女真男儿的打扮,我扮成她们的母亲,染病身亡,两个儿子带着我的棺木回燕京老家安葬。
我再次躺在棺木里,运送至燕京。
前往燕京,要经过数个关卡,没有通关牌子,宋人根本无法同行。
若是金人,那就要碰碰运气了。
第一个关卡前,我紧张得四肢发抖,心提到了嗓子眼。
叶梓翔,张鹏,还有两个人是叶梓翔的近身护卫。
虽然叶梓翔和两个护卫穿着金人的衣袍,却不是金人的发式,只戴着金式帽子掩饰满头黑发,如果金兵精明一点,就会发现异常。张鹏递上通关牌子,金兵也就没说什么了,放行。
刚走出几步,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怒喝:“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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