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队，我也认为张小康很可能是跟咱们一样的试验半成品，我担心的是，他会不会有危险？”我问。 警局内有内鬼，上次罗穆尸体上被写下“罪有应得”四个字，那件事一直没能解决，徐浩青想尽办法也没能抓到局子里的内鬼。 但，那个内鬼似乎不属于“劦”组织。 电话男曾说，在罗穆尸体上写字，是他干的。 而很明显的是，电话男跟“劦”组织是站在对立面的，也就是说，局子里的内鬼，应该是“劦”的对手。 但是也不排除，局子里除了电话男的同伙之外，还有“劦”组织的势力。尽管徐浩青曾在警局内肃清过一个“劦”的卧底，但并不代表局里已经彻底清楚了“劦”的势力。 如果局里还有“劦”的人，那么张小康可能会有危险。 因为他的记忆力非常变态，很可能是跟我们一样的“超人计划”半成品，那么也就是说，他有可能被“劦”组织注意到。 “劦”的强大，我们已经见识过了，韩春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劦”掳走，那件事给我带来的挫败感，现在想来都历历在目。 绝对不能让张小康出事。 徐浩青：“我去叮嘱一下，让张小康尽量表现得普通一点，以免被‘劦’组织注意到，不过另一个方面，我感觉可以利用一下张小康的身份。” “什么意思，怎么利用？”我问。 李风云解释说：“徐队的意思，似乎是想钓鱼，以张小康试验半成品的身份来钓‘劦’组织上钩，我说的对吗，徐队长？” 李风云的语气很平静，可是他对徐浩青的称呼，却从“徐队”变成了“徐队长”。 很显然，李风云这句话，表达了他的不满。 我也懂了他的意思。 徐浩青马上摆摆手：“风云，别误会，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想把握一下张小康，他的记忆力超群，对咱们今后对付‘劦’组织的行动，似乎有一定帮助，而且我感觉，他跟你挺谈得来，咱们不能浪费了这个资源……你别这样看我，我只是打个比方，当然了，张小康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资源。” 李风云终于勉为其难点点头：“好吧，徐队，希望你别做出出格的事，要对得起你身上的警服。” 这一点我倒不怎么担心，徐浩青的确是个合格的、优秀的警察。 随后，徐浩青又去叮嘱张小康，让他低调做人，尽量把自己表现成一个普通人，别再展露出自己惊人的记忆力。 “老大，你说要不要给张小康测测智商？” “算了吧，没必要，你说呢？”李风云的态度坚定，我也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下午的时候，张小康的父母还是来到了警局，尽管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他老爸说已经跟张小康断绝父子关系。 看得出来，这对中老年夫妻还是很关爱张小康的，小康的老爸问我们张小康的案子情况，他妈则一脸焦急，情绪有些激动。 徐浩青跟夫妻二人讲了张小康可能面临的法律的制裁后安慰说：“小康这孩子很聪明，有灵性，这次的事吧，就是一时冲动，我们已经做过思想工作，他表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不会再乱来了，等他出去后，你们两口子再跟这孩子好好沟通沟通，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嘛……” 张小康的父母连连点头，最终他父亲才说：“这孩子确实聪明，就是有时候思想有点偏激，唉，现在想想也不能怪他，他有点太敏感了……” “别担心，慢慢来，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张小康这边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徐浩青表示，张小康在局里期间，一定保证小康的安全，不让“劦”组织对他造成任何威胁，我们这才离去。 我感觉，李风云跟张小康有点一见如故的意思。 “老大，你跟张小康……” “我俩没什么，你别乱说。” 回到小饭馆，老莫做了一桌饭，非要请我们吃饭。 涛子和眼镜也来了，涛子在薛璐出事后一直没上班，眼镜则刚忙活完公司里的事，韩春生失踪后，他的任务越来越重，周六也不能休息。 老莫请我们吃饭，是为了感谢我们对莫凯文小朋友的帮助。 前段时间，这个聪明绝顶的小朋友还想着辍学，嫌学校里能够教授的知识太少，老师们懂的内容也有限，不愿继续读书。 在我和李风云的劝解下，他才转变了思路，老老实实返回校园，学习一些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这对莫凯文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虽然他很聪明，但是他年纪小，如果早早辍学，对他来说可不好。 饭桌上，涛子和眼镜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听起来韩春生出事之后，眼镜在公司的地位有了明显提高，分担了韩春生以前的一部分工作，而涛子也从薛璐自杀的事件中走了出来，准备回公司上班了。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老莫请客，小朋友莫凯文过来给我们端酒，小孩子的酒，自然没人拒绝。 不料吃着吃着，涛子就喝得有点多了。 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后，涛子长叹一口气，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双手抱头一脸痛苦道：“我不是人……我特么就是个混蛋……要不是我疑神疑鬼耿耿于怀，薛璐也不会死……都特么怪我……怪我啊……” 他喝大了……说话都说不清楚。 眼镜马上开口：“涛子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家吧……” 我也没想到，看起来已经从薛璐事件中走出来的涛子，一杯酒下去就不行了。 我们起身扶着涛子出门，眼镜抱歉地说：“你们回去继续喝吧，你俩酒量好，我先送他回去，改天再约……” 涛子的脑袋都垂了下去，却依旧摇摇晃晃试图挣脱眼镜的控制：“滚远点，老子没喝多……我特么是混蛋……眼镜，你特么别管我……” 不过他毕竟喝多了，身上没有力气，无法挣脱眼镜的双手。 眼镜打了车，跟涛子离开，我和李风云只能苦笑。 唉，现在想想薛璐那件事，我俩也有责任，如果不是我们听了涛子的话，去调查薛璐，也不会发现那家咖啡馆，不会跟涛子说那些…… 可就算我不说，涛子还是从花姐口中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薛璐在大学期间跟人恋爱的事。 以涛子执拗的性格，一定想要弄清楚……结果，最终搞成这么个局面，薛璐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以死明志，直到她死，也没说出那个男生的名字。 根据我们的推测，那个男生很可能是已故的杨文超…… 今天是周六，店里有点忙，老莫没工夫陪我们，让我俩慢慢喝，等他忙完再来敬酒。 看着角落里那张桌子，我忽然想到了周元坤。 那天他就坐在那张桌子上，出手教训了气焰嚣张的何金发及其手下，也不知这小子现在过得怎么样？ 倒霉的何金发被周元坤揍了后，就被一心求死的姚斌所杀，唉，世事无常呢…… 老莫忙活到很晚，店里的客人才走完，他带着莫凯文过来给我们敬酒。 “舒靖、风云，你俩都不是一般人，以前没发现，多有得罪……”老莫干了杯酒，夹了口菜说道。 “得了老莫，别跟我俩客气……” “我想让凯文当你们的干儿子，不知这小子有没有这个福气？”老莫笑嘻嘻道。 “啊？”我和李风云同时惊讶道。 我俩都没结婚，一下子冒出来个这么大的干儿子，很不习惯。 不等我俩表态，莫凯文先开口了：“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让我认干爹？也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有了莫凯文的反对，我和李风云马上顺坡下驴：“老莫哥，认干儿子这事还是算了吧，不过你放心，在我们心中，莫凯文跟自己的儿子差不多，仪式就免了……” 老莫没有继续坚持，我打心眼里很喜欢莫凯文这孩子，而且他跟我和李风云有着相似的经历，我很希望他能长大成材，成为这个社会的砥柱中流。 要让他顺利长大成材，除了必要的教育、引导之外，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必须要解决。 摧毁“劦”组织，彻底终止“超人计划”…… …… 跟李风云都喝多了，回宿舍倒头睡下…… 睡到半夜，猛然醒来…… 我做了个梦。 这个梦，让我陷入深深的恐惧中。 我曾做过类似的梦，梦里不知身在何处，却能看到满眼的鲜血，遍地的残肢碎肉，还听到“呜呜”的声音。 这次的梦跟上次的噩梦略有不同，我终于明白“呜呜”声是什么了。 梦里，是一辆呼啸而来的疾行的火车。 “呜呜”声，就是疾驰而过的火车发出的，在火车驶过之后，我看到了满眼的鲜血，遍地的残肢碎肉，鲜血、残肢喷溅到我的脸上身上，我也浑身沾满鲜血和碎肉，却分不清楚那些鲜血碎肉是我自己身上的，还是那辆火车驶过后从哪里喷到我身上的…… 浑身都已被汗水湿透，梦里的场景过于真实，我起来洗了把脸，照照镜子看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发现自己的脸上身上并没有沾到血液或者碎肉，这才放心。 李风云还在呼呼大睡，我却感到异常的惊恐。 为什么，又做这样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