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 苏暮被他盯得极不自在,嗫嚅道:“奴婢惹恼郎君了?” 顾清玄:“去把郑妈妈唤来。” 苏暮不敢继续作死,默默地退了出去。 下楼时她的眼底滑过了一丝阴霾,觉得那家伙是有点不对劲。 眼见不久她就能跟着他回京离开这个鬼地方,哪曾想他忽然生了疑虑。 苏暮心中一番盘算,这阵子顺风顺水的,到底大意了。 她仔细回想昨晚的情形,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来,除了她趴在美人靠上满脸不痛快之外,并无其他举动。 为何对方在一夜之间对她的态度多疑又谨慎? 难不成是她当时不痛快的表情把他给吓着了? 想到此,苏暮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忐忑。 她前去把郑氏喊上楼服侍顾清玄洗漱,郑氏颇觉诧异,因为自从苏暮进房后都是她在打理顾清玄的饮食起居。 苏暮解释说:“奴婢似乎把郎君给惹恼了。” 郑氏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苏暮摇头,别有用心道:“奴婢也稀里糊涂的,等会儿郑妈妈上去了,劳你问一问,也好让奴婢赎罪。” 郑氏没说什么,自顾上楼。 楼上的顾清玄已经穿好了衣裳,郑氏进屋来服侍他洗漱,说道:“方才见苏暮那丫头一脸委屈的样子,莫不是把郎君惹恼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顾清玄就觉得心里头别扭,冷不防道:“郑妈妈你跟我说个实话。” 郑氏:“???” 顾清玄一本正经道:“我收她入房来,是不是昏聩之举?” 郑氏愣了愣,诧异道:“郎君此话何意?” 顾清玄的表情有些奇特,他想了许久,才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女郎有些奇怪之处。” 郑氏:“???” 顾清玄:“我就问你,我收她入房,你是何见解?” 这个问题委实不好回答,他是主子,收个奴婢进房伺候自己,她作为奴仆并没有多嘴的资格。 郑氏圆滑道:“郎君是主,只要你喜欢,收谁入房都是合情合理的。” 顾清玄:“你没答实话。” 郑氏颇有几分为难,小心翼翼道:“奴婢若说了,郎君可莫要怪罪。” 顾清玄点头,“你尽管说,我想听真话。” 郑氏这才正色道:“起初奴婢以为是苏暮作死爬床,对她懊恼不已,可后来听张和说起郎君曾使钱银拆了周家的提亲,便悟明白了。” 顾青玄:“???” 郑氏意味深长道:“苏暮生了一张跟薛小娘子相似的脸,郎君对她上心,倒也在情理之中,你收她入房,也算是水到渠成。” 听到这话,顾清玄解释道:“我……” 郑氏严肃摆手道:“郎君无需解释,奴婢都明白。” 顾青玄:“???” 郑氏继续道:“薛小娘子与郎君青梅竹马,倘若没有寿王府那桩亲事,你们俩多半能佳偶成双。只是遗憾,寿王府的门楣侯府得罪不起,侯爷又一心筹谋,对郎君的心思自然不会在意。” 顾清玄再次出声道:“我……” 郑氏一厢情愿阻截了他的辩解,“郎君无需多说,你收苏暮进房,奴婢是理解的。”顿了顿,“回京后夫人问起,奴婢也会婉言,相信她也能理解郎君的难处。” 顾清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妇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顾清玄再也没心思跟她提了,鸡同鸭讲,压根就没法说清楚。 思来想去,他又转移话头道:“郑妈妈觉着苏暮这个丫头的性情如何?” 郑氏对她的评价还挺高,毫不吝啬赞道:“奴婢在府里当差十多年,从未见过像她那般玲珑的丫头。” “如何玲珑?” “那女郎性子平和沉稳,行事也谨慎,知进退,清楚自己的位置,从来不会僭越,且会来事儿,是个会讨人喜欢的,郎君偏爱她也在情理之中。” 听到她的一番佳赞,顾清玄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岔了,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她知进退,不会僭越?” 郑氏点头,“奴婢从未见她做过出格之事。” 顾清玄像听到了笑话一般,一本正经问:“当初在书房里被你与沈正坤撞见,也不算出格?” 郑氏愣了愣,尴尬道:“那不是郎君你……” 顾清玄:“???” 郑氏觉着她的房又塌了一角,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他,“难不成是女郎家霸王硬上弓强迫郎君行事?” 顾清玄:“……”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顾清玄痛苦地捂脸,总觉得哪里不对。 郑氏干咳一声,说道:“郎君是君子,这么些年来坐怀不乱,房里干干净净,想必也是为了寿王府的那桩亲事使然,而今却破格收苏暮进房,奴婢可不信郎君对她是没有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