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富贵险中求,连小命都不顾了。” 张和淡淡道:“此人敢寻上门来,可见沈御史那边已经被他们打通了关节。” 许诸略微诧异。 张和继续道:“且瞧着罢,来了一回,还有第二回呢。” 话语一落,忽听“咻”的一声,利箭破空而出,从秦怀敏头顶贯穿,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桃子穿透到箭靶上,且正中靶心! 许诸拍掌喝彩。 张和赞道:“郎君好箭法!” 顾清玄也很满意的自己的射击技能,再看秦怀敏,似被吓得不轻,肥硕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膝裤已经被濡湿,尿了裤子。 许诸忙上前去看情形。 那厮隔了许久才缓过神儿来,惨白着一张脸,努力挤出笑容问:“秦某这下……能得见小侯爷了么?” 许诸闻到了一股尿骚味,皱眉道:“你这模样可不行,有失体面。” 秦怀敏尴尬不已。 许诸嫌弃道:“且先回去换身衣裳再来罢。”又道,“郎君方才出了一身汗,要沐浴更衣,你最好动作快点。” 得了他的指点,秦怀敏感激不已,连滚带爬去收拾自己。 顾清玄到浴房梳洗,换了一身藏青衣袍,平日里他偏爱圆领窄袖,方便行事,也更显干练。 待他穿戴整齐,郑氏过来同他说起盐商送来的瘦马,顾清玄没什么反应。 郑氏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郎君有所不知,那两位女郎颇有来路。” 顾清玄:“???” 郑氏一脸严肃道:“奴婢看她们的样貌挺像一个人。” 顾清玄蹙眉,“何人?” 郑氏沉默了许久,才应道:“像薛小娘子。” 顾清玄愣了愣,一个远在常州的小小盐商,居然连侯府里的情形都摸得一清二楚,可见京城那边早就把他的情况透露过来了。 这蜂窝委实有趣。 见他沉默不语,郑氏担忧道:“郎君作何打算?” 顾清玄没有回答。 不一会儿张和过来,说秦怀敏已经在前厅候着了。 顾清玄“唔”了一声,由许诸伺候着去了前厅。 见主仆过来,秦怀敏毕恭毕敬地行礼,奴颜媚骨喊道:“小侯爷。” 顾清玄斜睨他。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为低贱的,甚至这类人的后嗣连功名都没有资格考。 偏偏眼前这盐商不怕死,居然敢唐突找上官家门来,可见背地里有人用他作敲门砖,来探虚实了。 顾清玄坐到太师椅上,婢女上前奉茶。 秦怀敏献殷勤呈上他送来的礼,有长白山野参、鹿茸、血燕窝、灵芝、南海珍珠和红珊瑚盆景等,皆是不可多得的昂贵之物。 “小侯爷从京城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不辞辛劳为盐务繁忙,我等作为当地盐商,小小孝敬不成敬意,还请小侯爷笑纳。” 顾清玄端起茶盏,眼珠子往他身上瞥。 秦怀敏心里头吃不准他的心思,有些惶恐。 许诸把桌上的赠礼一一呈上给自家主子过目,锦盒里的野参鹿茸品相极佳,侯府不缺这些东西。 不过那颗硕大的南海珍珠确实挺稀罕,色泽莹润洁白,比拇指还大。 顾清玄生了几分兴致,拿起它细细端详起来。 这举动让秦怀敏微微松了口气,方才被他吓得尿了裤子,知道小祖宗不是善茬,不敢有分毫懈怠。 顾清玄放下珍珠,问:“何人指使你来的?” 秦怀敏忙应道:“无人指使小人拜访小侯爷,只是当地盐商自发来孝敬罢了。” 顾清玄没有多问,只道:“你们的心意我受下了。”顿了顿,“沈御史同我一起来的常州,切不可怠慢。” 秦怀敏点头,“小侯爷放心,小人明白,都明白。” 顾清玄做了个手势,许诸命人上来把所有赠礼都收入库房。 见对方收礼,秦怀敏得寸进尺,又把两名瘦马请来送上。 那二位女郎皆是刚刚及笄的模样,生得窈窕秀雅,水嫩幼白。她们打小就接受调习,擅歌舞琴棋书画,学的尽是讨男人欢心的本事。 来之前老鸨就同她们说过,若能入小侯爷的眼,以后荣华富贵自不消说。 今日见到顾清玄龙章凤姿,端方贵气,又是少见的俊才,自然春心浮动,盼着能借此脱身。 二人齐身向他行福身礼,举止稳重淑雅。 她们衣着考究,头上的发饰简单大方,妆容也极淡,且若没人提醒,倒以为是哪家的官家娘子。 许诸瞧得眼直,越看二人越觉得像双生子。 秦怀敏满满的得意,同他们介绍二人的才艺,一个擅长琵琶,一个擅长吹弹。 顾清玄则从头到尾都没露出抵触情绪,从而导致秦怀敏生出狗胆,命其中一人当场展示才艺讨他欢心。 名叫莲心的女郎抱来琵琶弹奏了一曲《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