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上。 些许烟丝从熏炉里飘出, 泛着甘松特有的香气, 是苏暮熟悉的味道。 郑氏小心翼翼把香炉放置于香盘里,竹编的熏笼架到上面, 取来已经用热水蒸过的衣裳平铺到熏笼上。 甘松香在熏笼里弥漫, 因着底部有蒸汽朝上发散, 它们夹带着特有的香气,一点点渗入进衣物中。 郑氏同她讲熏衣的要领,说香饼的火候需严格控制, 不能太旺, 若不然熏出来的衣物会呈现出焦味儿。 苏暮牢记于心。 顾清玄的衣物多数都是绫罗织锦, 出自江南织造府,衣料昂贵,做工考究,一点都大意不得。 她硬是在熏笼边守了一个多时辰,确保中途没出任何岔子。 对于这份新差事苏暮充满着浓厚的兴致,因为她从中看到了一步步朝目标靠近的希望。 那种期待是她努力上进的内驱。 当然,她自然不能太过功利,让顾清玄察觉到她的所作所为仅仅只是为了从他手里讨得卖身契跑路。 毕竟没有人愿意被当成冤大头欺骗。 更何况是那般清高自傲的郎君,若叫他知晓她接近他的处心积虑,只怕真会剥了她的皮做成灯笼挂到屋檐下。 她没有胆量去挑战他的权威。 今日顾清玄下值回来得早,苏暮屁颠屁颠上前接迎。 他取下幞头,她忙接过,顾清玄边走边问:“今儿郑妈妈教你学了些什么?” 苏暮应道:“郑妈妈教奴婢学熏衣。” 顾清玄:“你可学得好?” 苏暮当即把熏衣的要领细叙一番,可见有在认真学。 顾清玄斜睨她道:“倒是极有上进心。” 苏暮笑盈盈答道:“得了郎君抬举,奴婢自然要给郎君长脸。”又暗搓搓道,“两吊钱的月例呢,哪能白给。” 顾清玄被她没出息的模样逗笑了,啐道:“瞧你这点出息。” 进入更衣室,苏暮服侍他换下常服。她对那银鱼袋颇有兴致,好奇观摩它,问道:“这条鱼符是用银子做的吗?” 顾清玄:“你问这个作甚?” 苏暮好奇道:“郎君任职中书舍人配银鱼袋,那金鱼符又是何等品级佩戴的?” 顾清玄耐心答道:“四品往上,配金鱼,三品服紫。” 苏暮暗搓搓掂了掂那只银鱼符,觉着真像银子,估计能值不少钱。 见着她偷偷摸摸的举动,顾清玄没好气道:“你莫不是想把它卖了换成银子?” 苏暮连忙摆手,“奴婢不敢。” 她规规矩矩把鱼符放好。 顾清玄穿上家居便服,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颈脖上落下来的印记,控诉道:“你昨晚嘬我那一下子委实下得重,领子都遮不住。” 苏暮作死地伸长脖子,很有职业道德道:“你来嘬,奴婢不怕痛。” 顾清玄被她的举动气笑了。 苏暮笃定他不会在她身上落下太显眼的痕迹,免得遭人诟病。 哪晓得那家伙也有玩心,她把脖子伸过来,他居然淘气地舔了一下。 苏暮怕痒“哎哟”一声,忙缩回脖子。 顾清玄捉住她的手道:“你既然不怕痛,那昨晚跑什么?” 苏暮嘴硬道:“没有。” 顾清玄轻哼一声,“还说没有,今儿早上我看床沿,都被你掐出印来了。” 苏暮顿觉颜面尽失,无耻反击道:“郎君身上莫不是有隐疾?” 顾清玄:“???” 苏暮一本正经道:“昨晚奴婢给郎君擦洗身子,郎君很是别扭,连灯都不愿点,莫不是有难言之隐怕被奴婢发现了?” 此话一出,顾清玄的耳根子忽地红了,忸怩道:“不知廉耻。” 苏暮不怕死拉他的衣袖,“莫不是真有难言之隐?” 顾清玄更是羞窘得无地自容,绯色从颈脖蔓延到脸上,指了指她道:“不成体统。” 见他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苏暮才觉得扳回一局,心里头彻底舒坦了。 这不,她才得了顾清玄的抬举,苏父就涎着脸找上门儿。 苏暮对他异常厌恶。 本来以为那家伙要向她讨钱银,哪曾想他暗搓搓对她说寻到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这令苏暮惊疑,板着脸道:“父亲成日里酗酒,哪来什么发财的机会?” 苏父露出狡黠的表情,得意道:“如今你被小侯爷收进房伺候,底下的人自然想来巴结你。” 苏暮半信半疑,“我不过是个奴婢,无权无势的,谁来巴结我?” 苏父神秘一笑,圆滑世故道:“这你就不懂了。”停顿片刻,小声道,“乖女儿给我一个面子,明日上午赏个脸去一趟东华街蔡三娘的铺子,有财神找你。” 见他神神秘秘的,苏暮心中更是狐疑,“何人寻我?” 苏父卖关子道:“去了你就知道。”又叮嘱道,“莫要找错了地方,东华街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