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榆树走去,许诸颇觉好笑,觉着自家郎君今日很有闲情逸致,居然跟一只知了较劲。 顾清玄眼神好,一竿子朝那只不知好歹的知了捅去,它惨叫一声,仓惶飞走了。 世界总算清净下来。 重新回到书房,周边一片寂静,偶有布谷鸟叫声传来,给夏日增添了几分生趣。 昨晚没睡好,顾清玄有些困倦,便坐在书案前打盹儿。他单手托腮,神情倦懒,眼眯萋着,整个人陷入了寂静的混沌中,昏昏欲睡。 莫约两刻钟后,门口传来许诸的敲门声。 顾清玄从昏睡中苏醒。 许诸说道:“郎君,沈御史来了。” 顾清玄隔了好半晌才回魂儿,吩咐道:“去给我打盆冷水来,醒醒瞌睡。” 许诸应声好,忙下去端来一盆冷水供他净面醒瞌睡。 整理妥当后,沈正坤才被家奴请进书房,二人相互行礼,随后各自入坐。 沈正坤此次来是揣了正事,把袖袋里的一封信函取出呈给顾清玄看,说道:“如文嘉所言,常州这趟浑水开始冒水泡了。” 顾清玄接过信函,细看后,眉毛上挑,原是一封没有署名的密函。 沈正坤严肃道:“信里提到的灶户丁家,我曾差人去打听过,确有此事。” 顾清玄把信函又仔细看过两回,问:“可知是何人送来的?” 沈正坤摇头,说道:“我查过,没有眉目,只知是个三岁小儿拿给家奴的,那稚儿年纪小,也问不出什么来,且家中只有妇孺,没有线索。” 顾清玄把信函还给他,在书案前若有所思踱步,说道:“灶户丁家和盐商裘家的这桩案子倒是一个可切入的线索。” 沈正坤点头道:“我也正想从丁家身上入手,他们是灶户,以煮盐为生,定然清楚盐商的底细,想必能从他们口中查出点名堂来。” 顾清玄提醒道:“沈兄行事定要谨慎,切莫打草惊蛇。”又道,“现今你我二人都被那帮人盯得紧,一旦被他们察觉到风吹草动,定会有所行动。” “文嘉说得是,现今那丁老儿陷入囹圄,若被盐商知晓我们与他接触,只怕性命不保。” “此事需得从长计议,万不可莽撞了。” 二人就丁家的事细细商议一番,临近正午时才议妥处理方案。 沈正坤还有其他事需处理,行得匆忙,连午饭都没用就走了。 顾清玄亲自送他出府。 折返回到西园时,刚进院子,就见苏暮过来送东西。 瞧见主仆二人,苏暮行福身礼。 顾清玄瞥了她一眼,心里头不大痛快,高昂着下巴,背着手爱理不理地进去了,一派高冷。 苏暮偷瞄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啧,瞧那忸怩的小模样,傲娇着呢。 作者有话说: 苏暮: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清玄:没有。 苏暮:我才不信,那你傲娇个什么劲儿? 顾清玄:。。。 这女人真讨厌 第十五章 从走廊过来的玉如瞧见苏暮办差,忍不住多瞥了她几眼。 待她办完事离开时,玉如叫住了她。 二人走到外头,玉如偷偷掐了她一把,小声问:“你还真是清高,何故拒了郑妈妈的好意抬举你?” 苏暮佯装被掐疼“哎哟”一声,压低声音道:“我若说想多苟几天好日子,害怕走冬香的路,你信不信?” 玉如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说道:“你糊弄谁呢,这可是升迁的好事,谁不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苏暮抿嘴笑,“那是你们,我胆子小,害怕。” 玉如又掐了她一把,“就知道你心眼跟蜂窝似的,不答实话。”又道,“许小郎君都问起你,看他对你还挺关照。你这丫头可有出息了,怎西园里个个都对你交口称赞?” 苏暮斜睨她,不答反问:“若那差事真的好,为何朱妈妈不让司英去?” 玉如一时被噎着。 苏暮:“司英不会做的事,我也不会做。”停顿片刻,“朱妈妈总不会害她。” 这话很有一番道理,玉如几乎信了。 把她忽悠后,苏暮才脱身回去。 现在已经到了正午,家奴们各自去庖厨那边用饭,苏暮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小八卦,还是陈婆子端着碗凑上前同她说的。 像她们这种奴婢,只要及笄了便可以婚配,匹配的夫家都是同等奴仆,听到陈婆子说有人想讨她倒也不意外。 苏暮就着胡瓜喝了口糙米粥,好奇问:“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来讨我这样的娘子?”又道,“我爹可是出了名的酒鬼无赖,我又是独女,被他缠上能不省心?” 她说的话都是实情,原本生得窈窕,若是出身好,婚事自然不错。 遗憾的是老子难缠,这也是人们打退堂鼓的根本原因。 陈婆子大口啃咬高粱馒头,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