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只布下天罗地网的毒蜘蛛,将老庄主这“猎物”慢慢吞噬。 在最后一次传功后,老庄主的身体彻底干瘪下去,面如死灰,如同一具枯尸,终是“物尽其用”。 喻郎却吸收了百年功力,内力充盈,扭过头,对老庄主露出了阴冷一笑:“老畜生,你已经没什么用了,可以……给我去死了。” 喀嚓一声,他毫不留情,一下扭断了那个脑袋,直至死之前,老庄主都还沉沦在迷香之中,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死在那片虚妄的极乐世界。 而现实中,喻郎却是摇身一变,取而代之,成为了柳明山庄新一任的庄主。 他不仅拥有着老庄主的百年奇功,还有自己的聪明脑袋,将柳明山庄掌管得井井有条,深受庄中上下拥戴,柳明山庄逐渐扩大,成为江湖中不容小觑的一方势力。 强者愈强,一切似乎都越来越好,但喻郎唯一的遗憾却是 贞贞的病。 他耗尽心血,却依然医治不了自己的女儿,仿佛是老天爷的报应一般,却没有惩治在他与夫人身上,而是尽数施加给了贞贞。 倘若她只是心智不全,懵懂痴傻如孩童,那他与夫人还不会那样日夜痛苦,大不了他们可以养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活得天真无忧,不知疾苦。 可是,她不仅是痴傻,她心脉还极为脆弱,不时就会发病,根本活不长久,至多十五六岁就会夭亡。 上天何其残酷,要让贞贞受此折磨,每当看到她发病时的样子,喻郎与夫人都会心痛如绞。 就在这极度的痛苦绝望之中,喻郎却忽然听到一个传言,昔有童鹿古国,留下一份皇室秘宝,开启后便可获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不仅能够呼风唤雨,称霸天下,甚至还能活死人,ròu白骨,治好世间所有疑难绝症。 仿佛一下看到了曙光,喻郎激动不已,如果能得到这份童鹿秘宝,那贞贞的病,不就有救了? “我们为孩子取名贞贞,原是想这份深情得来不易,她是我们之间最好的见证,我们必定一生忠贞彼此,却没想到,这孩子的命运竟会如此悲惨……” 风拍窗棂,房中灯烛摇曳,帘幔飞扬,床上的贞贞仍在昏睡之中。 一袭清雅华裳的喻庄主,凝视着爱女稚嫩的面孔,痛心不已。 他旁边的喻夫人也在低头拭泪,楚楚可怜道:“千错万错,尽可以报应在我们身上,贞贞又做错了什么呢?” 一旁坐在桌前的辛鹤听到这,再忍不住,又想脱口而出道:“那夏夏跟裴云朔又做错了什么呢?” 却被旁边的骆青遥一把按住了手,他摇了摇头,用目光向她示意。 对于这样一对“夫妻”,说再多都是白费唇舌。 他们身上的毒香早已解开,自从知晓他们是喻剪夏与裴云朔的同窗及朋友后,喻庄主与夫人就对他们以“贵客”之礼相待,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此刻摇曳的灯下,那喻庄主手持一个木匣,走向骆青遥与辛鹤。 那匣中装着的,正是那本《妙姝茶经》,喻庄主望着骆青遥与辛鹤,言辞恳切道:“我抢夺这份童鹿秘宝,全是为了贞贞,请二位看在一个父亲的拳拳之心上,将开启这本《妙姝茶经》的玄机如实告知吧。” “父亲的拳拳之心?”辛鹤陡然拔高语调,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般,不可思议地笑了笑,忽然反问道,“你对夏夏,有过这份心吗?” 那喻庄主霎时被问住了,哑然失声。 辛鹤又冷视着他,毫不留情地讽道:“你夺童鹿秘宝,究竟是为了救贞贞,还是为了自己一统江湖的野心?” 这一下,喻庄主神色一变,立刻激动道:“当然是为了救贞贞!” 顿了顿,他眸色晦暗不明,沉声道:“但这二者,亦不矛盾。 “这世道本就弱ròu强食,若不想被人踩在脚底,肆意碾压,那就只有不断强大起来。我在这柳明山庄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只有强者,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我的确想成就一番霸业,但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凝儿与贞贞,纵然我有野心又如何,我苦心经营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所爱之人吗?” 振振有词的一番话在屋中响起,引得辛鹤冷冷一笑,抬头打量着那身清贵华服,却再不发一言。 她与骆青遥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两人直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别再白费心思地套我们话了。” 喻庄主呼吸一窒,却极力抑制着怒火,放下那木匣,“好,不说也行。” 他不知又从哪找出了纸笔来,扔在骆青遥与辛鹤面前,道:“那劳烦二位写封信吧。” “什么信?” 喻庄主与夫人灯下互望了一眼,点点头,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对骆青遥与辛鹤道:“我们都想见一见夏夏跟阿朔,想好好……弥补他们。” 这些年对那两个孩子亏欠太多,他们实在愧疚万分,也充满了思念之情,如今他们只想见一见两个孩子,竭尽一切地去弥补他们曾经所受到的伤害。 简单来说,就是用骆青遥与辛鹤,引裴云朔与喻剪夏前来,让他们能有个相见赎罪,弥补亏欠的机会。 甚至于,直接将两个孩子留在山庄,留在他们身边,再也不要分离。 “我们不会写的。”辛鹤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她看向喻庄主与夫人,冷笑道:“你以为他们两个还会情愿见到你们吗?在他们心中,早当你们这对自私自利,不负责任的爹娘死了!还想让他们留在这山庄之中,你们是否太过可笑,在做春秋大梦吗?” “你!”喻庄主怒不可遏,却被身旁的夫人急忙拉住,她看向骆青遥与辛鹤,泪眼涟涟,饱含哀求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当年亦是身不由己,根本没有想过要抛弃自己的孩子,这些年,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们,我至今梦中都还一直回荡着朔儿当日的哭泣,求求你们了,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吧,我真的太想朔儿了……” “赎罪的机会?”辛鹤不由也有些激动起来,呼吸急促道,“夫人莫不是以为,世间任何伤害,都是一句轻飘飘的赎罪,就可以弥补回来的吗? “你们知道吗?当年你们走后,裴云朔就大病了一场,从此头发全白,性情大变,他原本最喜欢夏天,却因为你们在那年夏天私奔,从此对任何跟‘夏’有关的东西都恨之入骨,还将一切都迁怒到了夏夏身上,夏夏这些年默默承受着一切痛苦,她有多可怜,你们又清楚吗? “还有那裴门镖局的大当家,是,夫人你是瞧不上他,觉得他是一个不解风情的粗人,可你知道吗?就是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粗人’,在你们私奔后,收养了无处可去的夏夏,从头到尾对她没有一句指责与迁怒,反而悉心照料,抚养了夏夏这么多年,还送她去读宫学,将她视如己出,给了夏夏全心全意的温暖! “在夏夏心中,恐怕也早就将大当家当作了亲爹,因为反而是他,让她有了一个家,不至于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