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出去吹吹风的由头,却悄悄前往了西苑的折竹居。 这两人正是辛鹤与骆青遥,他们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能够去那折竹居里一探究竟! “小鸟,你确定那暗格里的画像,真的跟《茶经》有关?” “我有种很强烈的预感,这画像上一定有线索,你不知道,那章怀太子的半张画像,我老觉得眼熟,这些天做梦都惦记着,不去看一看怎么都放不下……” 夜风迎面拂来,两人提着灯盏,一边轻手轻脚地摸进了西苑,一边压低声说着话。 自从那日大雨中,辛鹤将《妙姝茶经》的秘密,以及自己考入宫学的目的,统统告诉了骆青遥后,他便仗义地决定“出手相助”,帮她一起找到那本《茶经》的下落。 夜凉如水,月色悠悠,偌大的西苑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辛鹤弯腰在门边捣鼓着,骆青遥一边替她把着风,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道:“对了,小鸟,你最近,最近好像和喻师姐……走得特别近?” “什么最近?”辛鹤忙着用钥匙打开折竹居的门,随口道,“我跟你,我们不一直都和剪夏师姐很投缘,走得很近吗?”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就是你们两个吧,你们两个比平时还要……”骆青遥欲言又止,挠了挠头,“我一下说不上来,反正怪怪的……” 他扭头看向月光下的辛鹤,轻咳了两声道:“我可提醒你,喻师姐跟那白毛之间的关系,你是清楚的,你最好不要往里面插一脚,做些夺人所爱的事情,否则白毛发起疯来,指不定变成红毛黄毛绿毛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辛鹤眉头一皱,总算把门打开了,扭过头,望向骆青遥,“你在说些什么呀?” 骆青遥脸色有些不自然,抿紧唇不吭声了,辛鹤与他对视了半晌,忽地回过味来,脸上一红:“青瓜你脑袋坏掉了呀!我跟剪夏师姐,我们,我们是最最纯粹的姐……姐弟关系!你懂不懂,少想些有的没的!” “这样最好!”骆青遥道,“反正我可提醒你了,你自己心里有数……” 他在夜风中哼哼着,不知怎么,听到辛鹤否认得这么干脆,心情莫名愉悦起来,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两人提着灯,这便摸进了折竹居中,辛鹤驾轻就熟地触动机关,从弹出的暗格里取出了画像。 夜风拍打着窗棂,两人席地而坐,脑袋凑在一起,提起手里的灯盏,仔细看向那沓画像。 虽然已从辛鹤嘴中知晓了大概,但当真正亲眼看到那一张一张,跨越春夏秋冬的女子画像时,骆青遥还是惊叹地出了声。 辛鹤却只一门心思抓着那半张章怀太子的画像,低头盯了又盯,她越看越觉得熟悉,心底有个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青瓜,把灯再举高一点,对,再往这边挪一点……” 微薄的光芒洒在那画卷之上,辛鹤定定望着那画中人,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瞳孔骤然放大:“这个人,这个人,好像……好像小越哥哥!” “小月哥哥?什么小月哥哥?”骆青遥眉心微蹙,“这人的名字好娘啊,他是你族中兄弟?” “哎呀不是啊,小越哥哥是我的……总之是我一位家乡人,比我大不了几岁,但很厉害的,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我会的好多机关术什么的,都是他教的,还有身上带的那些茶饼,也都是他送给我的……” “他送的?”骆青遥挑起眉梢,眼神古怪起来,“看你那么宝贝那些茶饼,我还以为是你哪个青梅竹马送的呢,原来是你一位家乡兄弟送的,那看来……这什么小月哥哥,在你心里很重要嘛?” 他语气莫名有些酸溜溜的,辛鹤却没心情跟他扯太多了,只是捧着那半张画像,呼吸急促,一颗心剧烈跳动着:“为什么,为什么章怀太子,会跟小越哥哥那么像呢?简直,简直好似一个人……” 她疑惑地呢喃着,骆青遥在旁边提着灯,斜阳瞥向那画像,阴阳怪气地一哼:“你看错了吧,这章怀太子早死了八百年了,如果跟你那什么小月哥哥像极了,好似一个人的话,只怕你那小月哥哥根本就不是人,是这世间的一个孤魂野鬼吧……” “呸呸呸,你才是孤魂野鬼呢!”辛鹤冷不丁抬头,把骆青遥手里的灯盏抢了过去,又仔细对照着画像看了一遍,喃喃自语着,“不行,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中间的谜团真是越来越多了……” 琅岐岛,海浪拍打着礁石,冷月幽幽,天地静谧。 乱石遮掩的洞口下,偌大空旷,深不见底。 清幽的石室中,明珠光芒流转,照亮了少年苍白的脸颊,他眉眼低垂,乌发散落,秀美丽,却又诡魅异常,如暗夜中的一簇鬼火。 白翁捧着几个坛子,让少年一一过目,弯腰恭敬道:“主子,岛上的四个护法,已经除去了三个,我看辛家的势力,还能支撑到几时?” 少年打开眼前的三个坛子,清瘦修长的手指挑起了几抹灰白的骨灰,在指尖慢慢揉搓着,双眸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看着那些骨灰簌簌落下。 “这次辛老贼海上遇袭,手脚都做得干净吧,不会被瞧出破绽,暴露我们的人吧?”少年凉凉的声音在石室中响起。 白翁忙低头道:“主子放心,我们部署周密,那辛贼一番血战,损失惨重,狼狈不堪地逃回了琅岐岛,货物都丢了好几船,还只当是附近海域的几方势力来抢生意,丝毫也没有怀疑到咱们头上。” 说到这,白翁语气中多了几分得意:“一切全靠主子运筹帷幄,计划才能这样顺利进行,先除了辛贼身边的三个护法,再慢慢掌控十长老会,将辛家的势力一步步拔除,相信要不了多久,主子就能从这里出去,重掌琅岐岛了。” “不急。”少年眉眼冷冷,从怀中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巾,慢慢擦拭着手指,一字一句道,“该让他们还回来的,一分也不会少,真正要紧的,还是那本《茶经》的下落。” 长阳照水,风吹涟漪,小镜湖波光粼粼,初夏来临,一日比一日炎热起来。 辛鹤与骆青遥去了一趟折竹居,除了偷偷拿回了那些画像外,其他别无所获。 这头辛鹤还没将画像琢磨透呢,那头前院里已经传来了一个消息 “面具夜宴?” 惊蛰楼里,听到叶少傅的介绍时,大家都有些愣住了。 “对,面具夜宴,上回蹴鞠盛会不是打成了平局么,前院与惊蛰楼都应有赏,陛下便赐下了这场夜宴,让惊蛰楼与前院一同欢度,鲁院首已经着人去安排了。” 这“面具夜宴”还是付相提议的,趁着初夏时节来临,在宫学里举办一场夜宴,不再以小镜湖为界,将惊蛰楼的人隔离在外,而是让他们也一同参与进来,其乐融融,消除隔阂。 这场夜宴最别出心裁的地方就在于,每个人都要戴上面具,到时就分不出哪些是惊蛰楼的人,哪些是所谓“前院”的弟子了,大家灯下一同夜游,欢歌笑语,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