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只小豹子,漫山遍野地到处瞎玩,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幸后来遇到了……” “遇到了什么?”骆青遥眉梢一挑,来了兴致。 辛鹤却抿了抿唇,摇摇头,不再说下去了,“没什么,总之,骆青瓜,你身边有那么一帮好兄弟,热热闹闹的,一心一意待你好,你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那是当然了,我对兄弟们也是真心实意,掏心掏肺,不掺半点假,只有真心才能换真心,这是世上最简单的道理了,虚情假意,心口不一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失去身边所有亲人朋友,这是我爹自小就教给我的道理,待人不一定要多亲,但一定要真,你说对吗?” 少年的声音飘在风中,洒脱爽朗,如一眼能望到底的澄净清泉,辛鹤心中一动,扬起唇角,笑道:“啧啧,我真想见识一下你爹了,到底生了怎样一双妙手,可以瓜上雕花,培养出你这样一只玲珑通透的青瓜?” “去去去,小爷是天生玲珑,自带大智慧懂不懂!” 骆少侠又要开始“卖瓜”了,辛鹤听得暗自好笑,正要拆台时,却忽然眼尖地瞥见湖边树下,站着一道伶仃的纤秀身影。 她不禁慢下了脚步,“喂,骆青瓜,你快看!” 那道站在han风中的单薄身影,正是手里提着食盒,目光绵长的喻剪夏。 “剪夏师姐居然还等在那里呢,她下午时就来给裴云朔送东西吃了,都这么晚了还没回去,真是……” 辛鹤咬了咬唇,不忿道:“白毛真过分,我真为剪夏师姐感到不值!” 自从知晓他们之间那段过往,辛鹤就一直在心底百般同情与怜惜着喻剪夏,明明错不在她,却要让她承受那么多痛苦,至今仍不得解脱,困在永远见不到底的深渊中,这太残忍了。 “其实,没有解脱的人,何止她一个?”骆青遥望着那道痴痴等待的身影,摇头一叹。 辛鹤心中愈发不忍了,“你说,他们还有没有可能回到从前?” “我又不是算命的,哪里知道?”骆青遥摊摊手,却见辛鹤似乎想要离队,凑到喻剪夏跟前去,忙将她一把拽了回来,“去哪儿啊?你越搅和越乱,万一白毛误会了,吃起醋来,以为你看上喻师姐了怎么办?” “我,我怎么可能……你这人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辛鹤微微恼道。 “大哥,都是男人,谁还不了解谁啊,你能保证白毛不瞎想?行了,别看了,有些东西只能等当事人慢慢想通,快跑吧,队伍都要跟不上了!” 冷月幽幽,湖风轻拂,少年们依旧卖力夜跑着,却浑然不知,隔着一片波光粼粼的小镜湖,正有一处地方危机四伏,上演着一出惊心动魄的无声戏。 宫学西苑,折竹居中,冷风凛冽,帘幔飞扬。 鲁行章点亮了灯烛,登时一室通明,他扭过头,一步步走近床榻,心弦紧绷下,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付大人原来真的睡下了,是鲁某唐突了。” 付远之只着一身雪白的单衣,靠坐在床上,身上掩着一方刺绣的丝绸薄被,看似慵懒初醒,淡淡笑道:“鲁大人扰了我的清梦,明日可要送我几张好字帖才是。” 他嘴中这般说着,眼神却暗暗示意着鲁行章,鲁行章慢慢靠近床边,袖中五指成拳,蓄势待发,向付远之点头回应。 两人心照不宣,嘴上却依旧谈笑自如,鲁行章虚与委蛇道:“付大人哪里的话,我这种粗人哪收藏了什么好字帖,付大人的一手书法才是精妙绝伦,堪称大家之作,毕竟当年的竹岫书院第一人,岂是浪得虚名的?” 藏在被中的苏萤长睫一颤,听到这有些恍惚,原来他远比她想象中还要……耀眼,还要高不可攀。 她死死屏住呼吸,手中短刀还抵在他后背之上,却只是虚虚的一个姿势,不敢真正伤他分毫。 黑暗的被中,他周身清雅的气息萦绕包裹着她,令她紧张得鼻头都冒汗了,这或许是她这辈子,能够与他最为接近的时刻了,只可惜 “付大人闪开!” 鲁行章骤然一声暴喝,拂袖一把卷过付远之,刺绣的丝绸被子陡然被掀开,蜷缩在内的苏萤瞬间暴露于光亮之中,梦境坍塌,无所遁形。 还来不及反应之时,鲁行章的掌风已经劈头袭来,苏萤瞳孔骤缩,一个飞身纵起,提刀刺去。 电光火石间,被卷到一旁的付远之回首望去,劲风猎猎,正对上半空中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呼吸一颤。 这双眼睛,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冷月肃杀,天地如银。 小镜湖夜跑的少年们,忽然见到湖对面火光滔天,人人奔走出动,沸反盈天间,隐隐传来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抓刺客!” 第26章 渡河练球 骆青遥几乎一宿没睡,好不容易等到湖那头传来了消息。 侍卫们集体出动,好一番围追堵截下,却还是让那刺客逃脱了,唯有鲁行章在那人肩头留下了一掌,那刺客负伤吐血而去,所幸付相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说来也奇怪,当时情势危急,付相与那刺客近在咫尺,鲁行章一掌击来时,那刺客大可抓了他为“挡箭牌”,替自己挨下这一掌,明明身体已有本能趋势,那刺客却在关键时刻犹疑了一下,到底没有如此做,只是拼着挨下鲁行章的一掌,负伤突围而逃。 侍卫队们私下议论纷纷,这刺客只怕是个女的,给付相一张脸迷住了心神? 揣测归揣测,调侃归调侃,还好人没事,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骆青遥提了一夜的心总算放下了,身子往树上一靠,喃喃道:“还好义父没事,还好义父没事……” 这混乱的一夜匆匆而过,抬头间,已是天光乍现,湖面晨曦升起,白雾缭绕。 辛鹤在树下陪了骆青遥一宿,眼下隐隐乌青了一圈,却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冲骆青遥关切问道:“骆青瓜,你还撑得住吗?” 晨风微凉,远处裴云朔已领着少年们向湖边而来,蹴鞠队就要出发了。 辛鹤遥遥望向他们,一点点站起身来,眉心微蹙:“青瓜,他们来了,咱们现在就要乘舟渡河,去前院的蹴鞠场练球了,你确定……身子吃得消吗?” “你都没问题,没道理我不行啊?”骆青遥一把抓住辛鹤的手,轻巧跃起,唇角一扬,“小爷生龙活虎的,不过一晚没睡罢了,有什么吃不消的?” 他盯住辛鹤的眼眸,压低了声,笑道:“小鸟,多谢了,好哥们,够义气,不然我一个人还真不知该怎么捱过来。” 少年清冽的气息扑面萦绕着,两人相隔极近,辛鹤被瞅得怪不好意思的,脸上一红,忙将骆青遥推开。 “行了行了,别ròu麻了,都是大老爷们,不用扯太多,回头多给我打几份饭就成,咱们快过河吧。” 晨光洒在湖面上,水波粼粼,众人站在舟上,天高云淡,清风徐来,无不心旷神怡。 小镜湖的另一头,姬宛禾推着轮椅上的陶泠西,与身后一帮少年少女焦急等待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