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事实证明,张玄太杞人忧天了,在之后的两天里,一切都很平静,唯一有改变的是小白又变回了黑猫,汉堡也不知去了哪里,张玄问过羿才知道它觉得家里太闷,飞去隔壁乔的家玩了,汉堡的法力虽然被控制,但近距离飞行没问题,也不用担心它会遇到什么危险。张玄才没担心那只自以为是的阴鹰,他担心的是乔,现在家里住了两位阴瞳之人,已经够他烦心了,要是乔也被阴鹰的阴气入侵,转为半阴瞳体质,他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下班后,张玄一个电话打给乔,命令:“立刻把汉堡给我送回来!”“我这两天很忙,都不在家,如果那只八哥喜欢住我家,就让它住吧。”“不管怎样,别跟阴鹰接触太多,你现在的功力还不够,养不了那东西。”“谢师父提醒,我有分寸的。”张玄还要再说,对面已经收线了,电话挂断他才想起另一个重要问题,冲着手机大喊:“我再说一遍,那只鸟是鹦鹉,不是八哥,笨蛋!”他吼完,再给聂行风打电话,聂行风还在公司开会,说会议可能需要开很久,等结束后再跟他联络。张玄没事做,跑去超市转悠了一圈,回到车上,手机响了,是个不认识的号码,他以为是客户,接听了。“我是罗枫,张先生还记得我吗?”对面传来属于罗枫的话声。“记得记得,有什么事吗?”“是这样的,我刚才看之前帮你拍的照片,发现少给你了两张,能麻烦你来取一下嘛。”张玄本来想说不要了,反正照的都不咋地,不过看看时间,聂行风的会议还没开完,反正这里离罗枫的公司又不远,就当是打发时间好了,顺路去一趟。他来到罗枫的公司,已过了下班时间,商业大楼里很静,他乘电梯来到楼上,罗枫的工作室亮着灯,门也开着,不过里面没人。张玄有点奇怪,四周太静了,给他的感觉很不好,探头往里看看,穿过接待室,直接走进罗枫的办公室。办公室也亮着灯,四壁挂满了照片,白天不觉得怎样,静夜里再看,就给人一种怪异的惊悚感,尤其是那幅眼瞳的照片,就像是活物一样,直直盯着他看。事情不太对劲啊,张玄心下犯了嘀咕,但架不住他好奇心太强,继续推门往里走,也就是罗枫搞摄影的地方。里面也没人,张玄走到墙角的楼梯口,罗枫的办公室上下两层相连,上次罗枫就是去楼下的暗房洗的照片。张玄来到楼下,下面有两个房间,暗房的门关着,另一间房亮着灯,房门半掩,他推开门,被里面耀眼的灯光吓了一跳,吊灯很亮,骤然被灯光闪到,张玄本能地眯起了眼睛,这里好像是罗枫休息的地方,四面墙壁上都挂满了各种艺术画像,存在感刷得十足。对面墙上有一幅颇大的图像,那是幻影灯在墙上的投影,眼瞳映在足有两米高的画面里,成功地吸引了张玄的注意力。由于图像很大,他可以清楚看到眼里的瞳仁,甚至瞳仁下的底色以及里面的投影,湛蓝色调的瞳仁在灯下显得有些冰冷,神秘的色彩随着张玄的走动方向慢慢调转,他发现当自己站在某个地方时,可以看到瞳仁底下隐现的金辉,也许就是这份金辉让整个眼瞳显得冷漠起来。这……好像是他的眼瞳吧?张玄不确定地想,单凭瞳色他无法断定,视线转回,这才看到罗枫歪靠在投影对面的沙发上,手放在幻影灯上方,头低垂着,看不清面部表情,不过这么重的脚步声,就算他在熟睡也该醒了,张玄走上前,推推罗枫,叫:“罗先生?”罗枫随着他的推动滚到了地上,张玄看到了他腹上插的匕首,血迹顺着他刚才坐的地方溢在沙发上,张玄很快发现地毯上也有斑斑点点的血迹,由于灯光太强烈,加上地毯和沙发都是红色的,所以血迹被他忽略了。张玄的神情凝重起来,他一向对死亡和血腥很敏感,可刚才进来时他除了感到不太舒服外,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感知。眼眸扫过幻影机,切换画面的按钮上沾了血迹,张玄看看罗枫那只同样沾了血迹的手指,又转头看对面墙壁,巨大画像里的眼瞳盯着他,蓝瞳冰冷,仿佛在嘲笑他的白痴。手机的震动声让张玄回了神,他拿出手机,是聂行风的来电。“我下班了,张天师,要来接我吗?”“看来你得来接我了。”远处传来凄厉的警笛声,张玄苦笑:“我现在在罗枫的工作室,你得快些来,否则就得直接去警局了。”“出了什么事?”“涉嫌杀人。”张玄的目光落在插在罗枫腹部的刀上,“倒霉点的话,那把刀的刀柄上可能还有我的指纹。”聂行风赶到罗枫的工作室楼下,几辆警车停在大楼附近,一名小警察看到他,跑过来,说:“您是来找魏警官的吧?他就在上面呢。”魏正义隶属重案组,他亲自出马,可见情况不乐观,聂行风跑上楼,来到罗枫的办公室,里面几名刑警都认识他,带他去楼下的休息室,休息室里有不少人,张玄也在,正站在墙角很有兴致地看大家忙碌。“张玄。”聂行风跑过去,张玄给他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又指指躺在地毯上的罗枫,示意有事的是那位仁兄。“究竟怎么回事?”聂行风的眼神从张玄身上移到房间里,最后在那幅巨大的眼瞳投影上定住,先是觉得那是张玄的眼睛,仔细看看,又觉得不是。张玄说了刚才的经历,正如他所料的,他刚给聂行风打完电话,警察就出现了,时间把握得就像定时炸弹那么准,还好他有了心理准备,在枪口的瞄准下从容地举起手,然后就看到他的开山大弟子走进来。今天出门没看皇历,这是师徒两人在凶杀现场看到彼此后同时冒出的念头。听完张玄的叙述,聂行风很想掐住他的脖子大吼。“我们是第一天认识吗?”他问。张玄摇头。“那回头查一下你的智商,看看这种警匪片都用烂了的招数是怎么让你上钩的。”“其实我也感觉不对头了。”“感觉不对头你还进来?”“嘿嘿,我就想赌赌自己的运气嘛,事实证明……”“事实证明——师父,你的运气很背。”魏正义走过来,同样以一种无奈的眼神看张玄。发现张玄在现场时,他就知道师父又被套进去了,当事人还毫不在乎地跟他摇手打招呼,这让他也和聂行风一样,非常质疑张玄的智商。“你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聂行风懒得再搭理张玄了,直接问魏正义。“接到匿名电话,凶手把时间掐得很准。”魏正义看看正在忙碌做现场勘查的同事,又看看那幅眼瞳投影,对聂行风说:“我得请师父去局里录口供,董事长你包涵些。”这种情况下他能说什么?这次如果出面的不是魏正义的话,说不定张玄早被扣留了,聂行风斜了张玄一眼。“走吧,张天师。”一小时后,警局审问室里张玄吃着在路上买的汉堡,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最后问:“交待完了,我们可以走了吗?”魏正义看了他一眼,公事公办问:“你肯定给你打电话的人是罗枫?”“很像,不过我不敢百分百肯定,我们只见过一次,如果有人特意模仿的话,我大概听不出来。”“你知道罗枫为什么要在临死前特意叫你过去吗?”“鬼知道。”这件事还真是只有鬼知道了,都怪那帮警察去得太及时,让他连寻找罗枫鬼魂的时间都没有。魏正义轻声咳嗽了一下,“张先生,请正经回答问题。”“我哪有不正经啊?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张玄看看墙角上方安装的监控镜头,“当然是有人想嫁祸给我。”常青推开门,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魏正义,魏正义看完,对张玄说:“门把手上,凶器上,还是死者的身上都有你的指纹,现场勘查证明你们曾经有过激烈的搏斗,罗枫在被匕首刺中后,挣扎扑到沙发上,按开了幻影灯的按钮,显示出那张蓝瞳的图像,想指认你是凶手。”“喂,你不相信你师父,相信这些乱七八道的证据?”“我相信你没用,师父,关键是得法官相信你。”“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被陷害的!”“就算是全宇宙的人都知道,你也要在这里呆二十四小时,罗枫的身份特殊,这次我帮不了你。”张玄还要再说,聂行风推门进来,说:“那张照片的眼瞳不是张玄的。”“呃……董事长你怎么知道?”“虹膜跟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你们应该还没确认到这些细节吧?”聂行风问魏正义,魏正义只好招供:“罗枫做过成像处理,这给虹膜对比增加了难度,技术科的同事还在做进一步的确认。”“也就是说至少我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喽。”魏正义小心翼翼点头,就在他以为张玄会发飙时,张玄笑吟吟地说:“那就住呗,董事长你先回家,记得顺便跟律师联络一下。”聂行风沉着脸不说话,张玄说:“别让徒弟难做嘛,只是一晚上而已。”“师父,你真是深明大义!”魏正义热泪盈眶,生怕张玄反悔,跑出去让同事办手续。张玄随一名小警察去拘留室,聂行风突然说:“以后不许再这么任性。”“啊?”张玄看聂行风,聂行风冷笑,别以为他不知道张玄是故意中圈套的,想查幕后指使者有很多办法,他却选了最笨的一种。在他的怒视下,张玄老实了,食指比在嘴前,做了个嘘的小动作,聂行风哼道:“还是给你点教训吧,省得你不长记性。”“教训?”张玄刚问完,腹部做痛,被聂行风的拳头打到了,他痛得弯下腰,前面领路的警察闻声回头,就见张玄躬身抱着肚子,他问:“怎么了?”“没什么,突然抽筋了。”张玄很快就直起腰,跟了上去,嘴里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有钱人,前不久还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对我出手的。”“喔对,我是说过。”出了气,聂行风心情转好,微笑道:“不过我的原则也是常常上下浮动的,真抱歉。”拘留室颇大,里面收拾得也挺干净的,除了那个笼子式的结构让人有些郁闷外,张玄觉得整体还是不错的。他被关进去后,聂行风说想多留一会儿,警察同意了,看来魏正义提前关照过了,让大家给他们提供方便。警察走后,两人坐下,一个在笼子里,一个在笼子外。“董事长你觉不觉得奇怪,罗枫为什么对眼瞳那么感兴趣?”“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比如我喜欢工作,你喜欢钱。”“不不不,你工作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所以归根结底,你这个资本家和我这个无产阶级的喜好一样,要不我们怎么能做朋友呢。”“喜欢没有错,不过如果是执念的话,可能就是一场悲剧了。罗枫工作室里有关眼瞳的摄影很多,可见他对眼瞳有种怪异的执着,否则没人会把照片放大到那个程度,还用幻影机来回播放着看。”“也是,可会是谁杀的他?杀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聂行风对这两个问题都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凶手为什么要陷害张玄,看来这一点还要先从罗枫那里查起。心中有事,聂行风就没多呆,等他走后,张玄躺去床上,不一会儿,空间就传来入梦后沉稳的呼吸声。时间在寂静中慢慢流走,月光从拘留室外面的窗口洒进,在地上投下一道道阴影,恍恍惚惚的,在无形中构成人的影像,而后影像慢慢分开,像是重叠在一起的折纸,随着拉动变成无数个人形,悄悄向牢房飘近。四下里依旧寂静无声,鬼影被月光拉长,在墙壁上投出狰狞可怖的图像,有些影子扬起手,狼牙棒粗的棍子在空中挥舞,很快,鬼影逼近铁栏杆,阴森气息在空间弥漫,向正在床上沉睡的人围拢。谁知就在它们靠近铁栏杆的那瞬间,不约而同发出凄厉的惨叫,围栏之间腾起数道银光,银线相连,顺着六合八卦的方位游走,形成一道电网般的墙壁,将妄图靠近的家伙打了回去。一些靠得太近的阴魂腾起火光,消失在空中,余下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在原地打转,想继续进攻,又知道这道门不好走。“以为道符被没收,我就没办法了?别忘了我还有终结武器呢。”张玄半睁开眼,看向那帮魑魅魍魉,嘲讽道:“反正也进不来,不如早点收工吧。”他的手指在空中虚点,盘绕在围栏上的索魂丝随之腾起烁亮光华,罡气如风,神鬼莫犯,时至今日,他已不再是那个被几道驭鬼咒就折腾得苦不堪言的小天师了,虽然法术还是一样马马虎虎,但是在跟聂行风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对道术的驾驭日行千里,要对付几个阴魂式神绰绰有余。阴魂无法顺利进入,在原地打转了许久后,突然一声暴喝,又一起冲上来,它们大多数在接近索魂丝时便消散了,只有两道阴魂冲破阻拦冲进了拘留室,却气力已尽,在靠近张玄的床铺后变成了黑烟,一些没燃尽的纸屑飘飘摇摇在他面前落下,纸烬尚存,附在纸人上的阴魂却魂飞魄散。真是够狠毒的!驭鬼者宁可全军覆没也不将它们收回,张玄眉头皱起,突然抓住自己的头发大叫:“笨死了!笨死了!”他中计了,对方根本就是派阴魂来探他的虚实的,他这时候应该扮猪吃老虎,让对手轻敌啊!而不是为图一时痛快,把纸人式神全都烧掉,不过对手也是够狠的,冤死的阴魂不好找,就这样全部毁掉,他也不心疼?张玄想起若叶,如果若叶看到阴魂被杀得魂飞魄散,他一定气死了。“看来出去后我还是检查一下智商吧。”张玄趴在床上很郁闷地说。聂行风回到家,霍离端来宵夜,聂行风吃着饭,把经历跟大家说了一下,霍离很担心,问:“大哥会不会有事啊?”“他懂得怎么照顾自己,倒是小满……”“放心吧,我们这几天会轮流看好他的。”葡萄酸把刚调好的奶粉喂给宝宝,孩子体内的阴魂被封印,有些傻傻的,双手抱住奶瓶咕嘟咕嘟地吸,小满在旁边用指头戳他胖乎乎的脸腮,他也不在意,还不时笑给大家看。“还没想出怎么把阴魂弄出来吗?”聂行风问。若叶摇头,办法不是没有,但都不理想,他很担心小满能不能撑下去,阴魂在体里呆得越久对人就越不利,宝宝的体质最近一直在变弱,室温稍微有变化就会不舒服,张玄却说不着急,凡事车到山前必有路,让他不要担心。“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啊,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照顾自己的。”当事人小满反而不在意,还兴致勃勃地给宝宝喂食。在某些地方小满跟张玄的个性很像,都是凡事先看到光明的那一面,聂行风有些明白了当初小满能依附张玄的身躯并不是偶然的。若叶没打击小满的乐观想法,其实等他魂魄归位,脑电波跟婴儿吻合后,记忆会从婴儿状态重新开始,不可能记得他们大家,更别说他照料自己身体这种事。饭后,聂行风回到卧室,开始查罗枫的资料,发现他的背景很复杂,跟许多贵族富豪都结交密切,黑道上也有不少朋友,看来他的设计能获国际大奖不那么简单。在调查中聂行风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罗枫居然对灵异学有一定的研究,据说他有通灵体质,曾帮朋友做过灵媒,这也是他对人的眼瞳如此执着的原因。聂行风在罗枫的学术网站上看到一些他对眼瞳的描述,他认为眼瞳是人的精魂所在,所有神明灵魂都会通过瞳孔表达出来,他的通灵主要是通过跟对方眼瞳的对视达到的,所以他喜欢收集不同个性的眼瞳,并通过注视去分析对方的思想。这不就是偷窥狂吗?聂行风读完整篇文章 后得出了这个结论。从字里行间,他可以感觉到罗枫在透过眼瞳窥视到对方秘密后的得意,他不知道罗枫究竟能窥视到多少,但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聂行风翻出罗枫给张玄拍的照片,当时他们还笑话罗枫的技术差,现在他才明白罗枫拍的不是张玄这个人,而是他的眼睛,在拍摄后再通过某种技术将眼瞳部分放大,摆在房间欣赏,或者说是窥视。真无聊,说不定罗枫那些眼瞳通灵的说法都是信口雌黄,他只不过在为自己的变态趣味寻找借口而已。不过……他为什么会被杀?难道他真从眼瞳里看到了什么?聂行风打电话给魏正义,拜托他把罗枫的眼瞳收藏图片全部整理好,明天他想去警局看一下,魏正义觉得奇怪,不过没多问,答应了下来。第二天上午聂行风来到警局,先跟魏正义一起去拘留室看张玄,刚进去便觉得不舒服,当看到墙角的灰烬纸屑时,他眉头皱了起来。张玄倒是一如往常般的精神,很乐呵地靠着栅栏拿着手机玩游戏呢,忙得连头都不抬,随口说:“董事长你来得可真早,等一等,我先玩完这局。”聂行风看魏正义,魏正义一脸无奈:“师父说想玩游戏,我也没办法。”“以后别再理他这些过分要求。”“我也想不理啊,可真不理的话,师父肯定弄小鬼来折腾我。”魏正义嘿嘿苦笑,两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魏正义说:“尸检报告出来了,凶手是个变态,不过对我们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为什么这么说?”“报告说罗枫腹腔被穿透,失血过多致死,不过实际上流出体外的血并不多,推论是凶手取走了大部分的血。凶器是三棱刀,从受创面分析,凶手应该在刺下后反复在死者腹腔里拧动,造成大量失血,然后看着死者一点点咽气,如果杀人的是师父的话,他身上不可能一点血迹都没有,而且从时间上来说师父也没有换衣服和藏匿血液的机会,这一点我跟同事都会为师父做证明,凶手百密一疏,在关键地方露了马脚。”“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张玄玩游戏不耽误听他们说话,半截插进来一句,“今晚想吃什么?我请客。”“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拜你为师。”魏正义反驳后,又对聂行风说:“不过如果这样推断的话,罗枫最后按幻影机按钮的动作就有待商榷了,也许那是罗枫给我们留下的暗示,也许只是凶手故布疑阵。”“那张眼瞳图片的对比结果出来了吗?”“没有,技术科的人说,罗枫在做成像处理时,给虹膜部分做了修正,他原本的用意可能是希望让眼瞳变得更美,可惜却抹去了最关键的能确认身分的依据,这一点对师父不利。”聂行风瞥了一眼张玄,他还在里面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正应了那句老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想看看幻影机里的存像。”“跟我来,我把罗枫的摄影作品也都整理好了,有关眼瞳的照片还真不少,不过眼瞳的主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他的收藏本里也有不少有关眼瞳和灵媒以及魔鬼之间互动的言论,从语气和推崇程度来看,根本就是宗教狂热信徒。”魏正义带聂行风离开,张玄见他们都走了,忙叫道:“我也想看,帮忙给开一下门。”请求被无视,见他们越走越远,张玄在后面大呼小叫:“帅哥请留步……掉钱包了……咦,好像有鬼缠身啊,救命……”“有没有什么条例可以把人关四十八小时以上?”聂行风问魏正义。魏正义笑了,“条例这东西嘛,要找,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