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帝国

从翡翠世家到一无所有,从豪门无忧到流落街头,他遭到命运捉弄;从热血青年到诡诈商人,从白手起家到玉石帝国,他缔造商战神话。跨越三代人的传奇故事,一个多世纪的家族史诗就此展开!等待一场必定要大仇得报的故事。只是,这天衣无缝的复仇计划里……谁尸骨无存,谁...

第2章 投奔陈家
    重庆楚家当家的现在是楚守正的弟弟楚守元,而楚守正的独子楚河则大权旁落。虽然在楚守正临死前,楚家亏空了两万大洋,但是表面看来,没有任何衰败。同行都羡慕楚家的树大根深,一家有难,各房出手支持。

    楚河在父亲百日后,找到叔叔守元,表明了想和他做买卖的意愿。

    “不急。”楚守元对着楚河说道,“你父亲刚过世,现在不合适。”

    楚河每日里就在家里读书,等着叔叔觉得合适的时候,跟他学做生意。

    一晃两个月过去,楚河看到叔叔把家族生意盘得红红火火,楚家的声势渐渐恢复。

    一日,楚河正在书房看书,见母亲走了进来。

    “楚河,”母亲低声问道,“你身上还有钱吗?”

    “我从北平回来,身上还带了十几个大洋。”楚河好奇地问道,“家里缺钱吗?”

    “哦,那就好。”母亲指着楚河手上的书,“在看什么书。”

    “《天演论》,”楚河回答母亲,“现在都不读国学,西学更实际。”

    “哦。”母亲轻轻点头。

    楚河的母亲不识字,哪里分得清楚什么国学西学。

    “你父亲还是希望你能多读书的好。”母亲用手触碰楚河手中的书,“好好学。”

    “您不打算让我跟随叔叔学做生意吗?”忽然楚河发现母亲的手指看起来有点异样。

    母亲发现楚河异样的眼光,马上把手收回去。

    “您的祖母绿戒指呢?”楚河想起来,从自己出生起,母亲就一直戴着那枚戒指。那是父亲收母亲做填房的时候送给母亲的。

    楚河看见母亲的表情,知道母亲早就明白了叔叔的意图。两母子相对无言。

    到了晚上楚河又去找楚守元,被婶婶用话讥讽一顿,知道叔叔去了奉节,还要过几天才回来。

    楚河在家里坐立不安,他盘算着等楚守元回来一定要当面问问,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可是还没等到楚守元回家,就出了变故。这天,楚河在书房看书,听见母亲卧房那边有人在说话,而且声音不低。楚河连忙赶了过去,看见老徐带着下人,正在搬弄母亲房里的一些物事。

    “你们在干什么?”楚河喝道。

    “大少爷。”老徐看见楚河来了,垂手说道,“这间房,夫人说是正房,姨娘住这里不太合适。”

    楚河正好看见,下人们往母亲房里搬的物事,正是婶婶的家具。楚河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母亲倒很坦然,搬到了宅内靠南的厢房里。楚河环视着母亲的厢房,这屋闲置已久,房内的座椅早积满灰尘,屋里一片杂乱,也没个下人来收拾。

    “我一定要跟叔叔说个明白。”楚河攥着拳头,对母亲说道。

    “楚河,你还不明白吗?”母亲说道,“不把你赶走,你叔叔是不会回来的。”

    “叔叔从小就很宠爱我,怎么现在这么对我们?”

    “那是你父亲还在。”母亲说道,“现在当家的是你叔叔。看样子,你叔叔是不打算把家产分给你了。”

    楚河怎么也想不到在父亲死后,家人会这么绝情。他回想自己回来后的各种场面,自己和母亲的确在楚家已无立足之地,只是他自幼丰衣足食,生活无忧,除了一心读书,此前哪里想得到这些细节。

    楚河左思右想,对母亲说道:“现在楚家的钱都在叔叔手上,就算是我去找他讨要父亲的那份家产,他肯定会说父亲赌石把家里的钱亏空了……”

    楚河母亲木然地点点头,看着屋内角落。

    他顺着母亲眼光看去,那里有两块石头,明白那就是父亲看走眼的普通毛石。母亲还记得把这两块石头给带在身边。这就是父亲留给他们母子俩唯一的遗物。此刻楚河才明白,现在的自己和母亲已经是一贫如洗,还怎么能异想天开地去北平念书。

    母亲想了一会儿,对楚河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楚家你是待不下去了,还是去投奔你岳父去吧。”

    楚河想了半晌,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可是您怎么办?”

    “我是不会走了。”母亲回答,“你总不能把我也带到亲家那边,你放心,我一个孤老婆子,他们还养不活吗。”

    楚河有个指腹为婚的妻子,是江油的陈家小姐。

    当年楚守正年轻的时候,交游甚广,和江油一乡绅陈致庸是莫逆之交。陈家是书香门第,陈致庸和楚守正交往十数年,二人言谈甚欢,两家交往频繁。恰逢陈致庸得了一千金,小楚河三岁。楚守正登门道贺的时候,两家就定下了婚约。

    陈致庸非常喜爱楚河。楚河幼年就住在陈家,陈致庸每日里督促他苦读《大学》《中庸》诸子经典。

    楚河跟母亲商量一会儿,当即决定,去投奔江油的岳父家。

    楚河把要去江油的打算告诉了婶婶。过了两日,就收拾好细软,跟婶婶辞行,再到母亲卧室告别。走到宅门,远远地看见叔叔跑了过来。

    楚河向楚守元跪下:“我母亲就拜托叔叔照顾了。”

    “好说好说。”楚守元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商量一下,现在说走就走,太仓促了。”

    楚守元嘴上这么说,却没有一分挽留的意思。楚河心里明白,站起身来,背上包袱,头也不回地向大路走去。

    如楚河所料,岳父对自己的到来非常欢迎。陈致庸看到女婿风尘仆仆到来,连忙安排他休息沐浴,腾出厢房,让他安顿下来。

    陈致庸在辛亥革命前曾中过举人,在湖广总督张之洞门下当过差,后来因为官场碾压,受了牵连,贬官回家,从此心灰意冷,只在家中操持。他在当地德高望重,不少当地望族子弟都是他的门人学生。

    陈致庸是个身材矮小的老头,一身青衫,一尘不染,不苟言笑,古板守旧。楚河自小就十分敬畏他。

    在接风的筵席上,楚河刻意坐到下首,却听见岳父招呼自己坐到他身边。

    酒过三巡,翁婿二人开始絮叨起来。

    “你母亲身体可好?”

    “很好。”

    “我家里事多,守正过世,我去了几日,没有等到你回来。”陈致庸把酒杯里的酒水泼到地上,“你父亲和我情同手足,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

    楚河心里感慨万分,自从家中变故之后,叔叔的刻薄无情让他对世事心灰意冷,可是岳父的作为又让他感激不已。毕竟岳父是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不像叔叔那样刻薄寡恩。

    陈致庸本来是个寡言少语的人,楚河又心事重重,两人再也没有过多的话讲。喝了几杯酒,陈致庸托言身体不佳,就先退了。

    楚河一人坐在酒席上喝着闷酒,不知不觉就醉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独自躺在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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