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地笑笑,“我原本想说,就你四舅那脾气,当真不适合当兵;留在军中也是给你惹事。不如直接脱了军装,到我温庐去打工,我保证他的薪水比军饷还高。这对他、对你、对我,都是好事。” “可是我转念又一想,你四舅必定是不愿意的,二太太估计也不愿意。你们肯定还指望你四舅立功升职呢不是?我哪儿能耽误一位未来的师长、军长,甚至督军啊?” 郑雪怀都轻笑一声,“太抬举他了。” 郑雪怀深吸一口气,忽地伸手握住云扶的手,手指收紧,“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今日回去立即解除他军籍。” 云扶目光一转,忙收回小手,举拳欢呼,“太好了,谢谢你小雪!” 。 车子驶入大帅府前街,郑雪怀幽幽问,“只是你什么时候买下的温庐,我怎么都不知道?甚或也没听说温庐换了东家。” “哦,那个呀~”云扶眨眼笑笑,“其实都是为了凯瑟琳,要找地方给她吃得舒服、呆的自在嘛。索性买下来,交给她经营就好了。” “至于不对外公开,也不是要隐瞒什么,只是为了留住温庐原来的熟客罢了。” 郑雪怀凝视着云扶,未置可否,只点头道,“小云,你在国外这些年,都只是在念书么?” 云扶登时笑了,“谁说的!我干的事儿可多了,还顺便结了个婚,生了好几个小孩……” 郑雪怀登时惊住。 直到云扶笑得躬下了身子去,“哈哈,小雪你竟相信了,好可爱。” 一卷145、带你玩儿去啊 郑雪怀神色一松,可是凝视住云扶的目光里,不由得又涌起着迷来。 “你呀……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古灵精怪。我空长你八岁,却总是猜不透你那小脑袋瓜儿里都在想着什么。” 云扶却抬眸朝前看,“到了。” 未等车子停稳,云扶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郑雪怀担心地叫,云扶却一个白鹤亮翅,稳当落地之后开怀大笑。 这动作自是其他穿裙子、穿旗袍的女孩儿做不得的,可是她今日穿马裤配长靴,再利落不过的。 她指着卫兵们笑道,“他们好厉害,我歆羡他们好久了,今日终于好歹依样画葫芦出来,可真开心!” 汽车行进当中,郑雪怀的卫兵们也都是站在车子门外的踏板上,停车之前就潇洒地先跳下去了。 郑雪怀坐在车里,只能既赞赏又无奈地摇头,“你啊,都忘了自己几个小时前还是满面苍白晕倒过的!” 云扶拍掌而笑,“因为你去了,帮我摆平一切,我自什么都放下心了!” 不等郑雪怀说话,她已经蹦蹦跳跳转身,走进旧雨楼里去了。 身影在大门阴影里半明半暗地回眸,明眸皓齿,向他挥手告别。 之后一闪,身影便彻底不见了。 郑雪怀半晌之后转回身来,才在汽车的反光镜里看见自己竟满脸的笑。 他愣了愣,轻轻一声叹息。 。 郑雪怀说到做到,当晚就解除了邱梅风的军籍。 邱梅香很有些不乐意,晚饭的时候见了云扶的面儿,颇有些横眉立目的。 云扶就当没看见,兀自用英文与凯瑟琳说话。 反正邱梅香也听不懂,叉不进话。 凯瑟琳是有些不放心,低声道,“波士你将那个人弄进咱们温庐来,可不安了个定时炸弹?” 云扶耸耸肩,“总归他是咱们员工。敢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反正邱梅风是因违反军纪而被解除军籍的,这样的人既然扒掉了军装,就不可能再穿回去了。 。 次日早饭的时候,云扶才又跟靳佩弦碰面。 云扶自是不搭理他,可是他的目光却始终都绕着她打转。甚或端起饭碗来就喝,叫钟秀芬无奈地低喊,“小祖宗,今儿早上不是粥,是干饭!” 云扶低垂着头,使劲咬着米粒儿,才没笑出来。 吃完了饭,云扶起身离席,目光才正经从靳佩弦面上滑过。 她打量了打量他的神色,便转身走了。 收拾完毕坐上车,她叫司机先送凯瑟琳上班去靳佩弦还没还完钱的那辆车子,如今倒是云扶用的更多,仿佛成了云扶专车似的。 到了温庐,凯瑟琳下车,云扶却叫住了封百里,“封营长,我带你玩儿去呀?” 封百里吓了一跳,回眸盯住云扶,小心打量,“……少夫人今天又想偷什么?” 云扶大笑,忍不住啐他,“我上回那也不叫偷!那是我自己的东西,只是瞒着人搬出来而已。” 封百里又问,“那,少夫人这次要带卑职去玩儿什么?” 云扶神秘一笑,“乖乖跟着来。到了地方儿,你就知道了。” 一卷146、只能猜中开头 封百里不愧是军人,车子从温庐驶出去,刚转过一个路口,封百里便一眯眼,“咱们还去米仓?” 云扶笑了,赞许地凝注他,“三营长是干侦察兵的出身?” 封百里挑了挑眉,“不然呢?少夫人以为卑职是伏兵出身?” 云扶笑起来,这个三营长被她调理到今日,越发有趣儿了。 云扶点点头,“三营长是个人才。” 说完这句云扶就不说话了,径自闭上眼,窝在后排座上打瞌睡,不搭理封百里了。 封百里忍不住瞪着眼睛频频回眸他就算猜中了路线又怎么样呢?她还是没告诉他,为什么要去那,以及又去那做什么呀! 这世上最甚的苦恼,莫过于只能猜中一个开头,却完全猜不到过程和结局好么? 。 车子如封百里所料,还是停在了米仓外。 封百里跟着云扶走进场院,一看多出来那么多的烟土,也都吓了一大跳。 几日前他只是负责带人将温庐里的烟土都给挪到这儿来,却不知道后来警察局又将查封的大批烟土也放到这儿来了。 云扶两手叉着马裤的兜儿,在长廊一阴一阳的光影里,回眸俏皮地瞟他一眼,“怎么样,赚翻了吧?” 封百里不由得眯眼凝视云扶,心下依旧还是那日对宫里雁说过的疑问:少夫人,你当真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么? 这烟土的生意的确是赚钱,可是所有卖烟土赚钱的商人,赚的那都是昧心的钱啊! 若说烟土刚进中国的时候,彼时国人尚且将烟土当成良药,成为“福寿膏”,不知烟土的危害就也罢了。如今都过去二百年了,难道还有商人好意思说,不知道自己贩售的是毒害国人的东西么? 更何况这位少夫人本就是留洋多年的,虽说年岁小,可是见识还是应当有的。 看着少夫人脚步轻盈的背影,当真是为了赚一大笔钱而欢喜的模样,封百里的眼不由得黯淡下去。 少帅一生的陪伴,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么? 。 封百里这样心意沉沉,跟着云扶一直走到了正房门口。 阶下搭着个高台,原本为装卸货物方便的,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