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亲。却不似以前她偷袭那般蜻蜓点水,显然说吻更贴切。青年长驱直入作乱,惊得宋诗嘉忘记了呼吸。 看宋诗嘉的伶牙俐齿都没用了,他起初有点变态的施虐快感。可等她青涩地主动承受,他渐渐动情。 “咳!” 重感冒没恢复全,她忍不住咳嗽,他还是没让开的意思。她怕自己咳出点什么……尽管舍不得却还是咬了顾长风一下,逼他退开。 就那一下,他疼得从梦中醒来。 醒来的世界还是很干净,白墙白椅。尽管夜晚闭了灯,但从大致轮廓能看出在医院。 他模模糊糊回想了一下事发的后果前因,再忆梦中之景,忍不住嘲弄自己—— 其实她根本一点儿没变,一点儿没有。 总擅长营造一副失去他就活不下去的模样,却又在关键时刻亲手划一刀割破假象。他最爱她的时候,她一通电话分手。他千载难逢耐着脾气低头的时候,她告诉他母亲的死亡真相,又是逼他分手。 分手,分手,分手…… 好,不就是分头老死各不相干吗? 有人眸子冷下来。 医生说顾长风久不苏醒的状况不明,身体指标检查又没什么问题,要苏今随时注意,于是她每隔两小时就设了闹钟。 闹钟响,她起身发现病床上的人总算睁开眼,视线转了一圈,落到自己身上。 “醒了?” 她迅速将卡在耳朵后面的头发往前拨弄,整理了几下,弯腰问他要不要喝水。顾长风微点头,病床被摇起来。 已经缝合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仿佛都比不上梦里那个轻咬。只一瞬,他又走神。 “哦。伯父要我告诉你一声儿,他明晚就回国,直接来望城。”苏今适时出声。 顾长风喝水表示知道了,小口小口地抿着杯子里的水,好半晌才哑着声音问:“就你一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苏今轻咬唇,想了想还是说:“周衍来过电话。我听着……宋小姐好像在旁边,应该也想表达关心吧。”但顾长风显然并不领情。 发自内心的关心根本没空管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就是一种原始冲动。假他人之口的行为……呵。 她的确比他还要狠。 “不然你再闭眼养会儿神吧,我去把粥热一热,你几天没吃东西了全靠营养液。” “不用了苏今,我没胃……” 话没完,她先一步进了套间的小厨房,生怕他会拒绝。 拒绝一碗粥不可怕,可怕的是拒绝她的关心。 小米粥不仅养胃,也适合这种外伤型术后患者。苏今网上查了大半天,算着他要清醒的时间,早上熬了,没想温了好几遍他都不打算掀开眼皮的样子。 “没胃口也多多少少喝一点儿。”她捧着碗递过去,顾长风却没有任何要接的意思。 “苏今,你没必要这样。”他开门见山。 她固执地捧着碗,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瞧着他,精致眉眼间露出鲜少的倔意,有那么一秒竟与十九岁的宋诗嘉重合。顾长风晃了下神,那碗就又往自己身前递了递。 他还是不接,生硬地别开视线:“苏今,不管我和她复合还是分手,希望我们的关系都仅限于好友。有的关系变复杂了就容易失去,我没几个能说话的朋友,别让我失去你。” 多好啊,不想失去你,苏今梦了千万次的台词,此刻听起来却心酸不已。 “如果是她煮的粥,你撑死也会喝完吧?”她陡然出声,“顾长风,别闹脾气。回头,看着我,张嘴,吃,躺下……这样命令式的口吻,其实我也会说啊,长风。” 女子睫毛上了水色,看他有些不可思议地转过脸来:“十八九岁的我也很美好,只是没来得及遇见你罢了。如果你喜欢那样,愿意给我任性的权利,我未必就能做得比她差。” “苏今……” “她有什么好?连你危在旦夕都没法博她一点相守的决心。算了吧,长风,你执着的不过是回忆,但回忆在现实面前终究会褪色,你也追得很辛苦不是吗?离开她以后,未来你总需要人陪伴的,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我也没强求你立马就像爱她那样来爱我,至少给我机会不行吗?比起其他人,我应该更有权利要求一个机会的。就用所谓的救命之恩换一个机会,长风,你会不会觉得我恶毒?可你两度拿生命为她冒险,我都在现场,事后想想,这不是命运的安排是什么?你拒绝不了与她分开的命运,我拒绝不了爱你的命运,哪怕你为了她还不惜赌上我的命。所以,至少,在犯贱这件事上,”她深吸一口气,“我们够合拍。” 有人伟大,就有人卑微,这句话真绝了。 顾长风难得无言以对,不期然想起展馆高速上的惊险一幕才回过神,继而才带着歉意仔细打量面前人。 “这是?” 他眼神一顿,长手撩开女子头发,露出她额角一块带着瘀血的青色。 青色瘀血的面积不小,应该是撞击时但因为大部分在头皮和鬓角,被长发遮住了不易发现。 苏今往后一缩,耙了耙头发盖住受伤痕迹,苦笑:“不要追究了,我不想卖惨,只是认认真真地求一个机会。” 顾长风如鲠在喉。 “我的手机呢?”他突然开口一句。 苏今下意识咽了下喉咙:“电量告急,已关机。听说电子产品有辐射不好,我放在厨房充电来着。” “帮我拿过来,谢谢。” 她紧了紧手心:“你伤口还没复原,现在处理工作……不好吧?” “那个不是工作号。” 工作事宜的手机基本都在艾米手里,除了休息或周末会转给他。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都是自大学后就未更改的老号。 “哦。” 苏今没了理由,徐徐朝厨房去,后背莫名一层薄汗。 新一代的电子产品开机速度很快,可那个过程,顾长风还是莫名觉得慢。 惯常来讲,开机以后接收新消息也得一段时间,那个等待更是漫长。 却,不至于半小时吧? 除了运营商和一系列垃圾短信,收件箱干干净净。 也不算干净,“糟心小棉袄”的名字还留在列表里,停留在去雪山前,两人互动的最后一条消息:登山衣有吗?我和雪碧逛商城,发现一套打折的情侣款,蛮好看的! 他言简意赅:你做主。 当时就不该让她做主,不该让她习惯主导,以至于连分开这样的主,她也做了。还一去不回。 顾长风心里飘着一股说不出的感受。说伤心太矫情,说失落又不足以形容,但又确确实实夹着一种尘埃落定的伪真实—— 你终于走了,再也不用担心你会走。 那些金句总结者可真是……尖锐啊。 半晌,他伸出手:“给我吧。” 苏今全神贯注在他的手机上,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什么?” “粥。” “……” 突然她讲不出话,却近乎毛手毛脚地将粥碗重新递了过去。 她知道他的松口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是什么促使他松了这个口。但没关系,她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