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怎么横怎么讲。 “你是这样看自己的?可以被人选来选去的轻贱?” 宋诗嘉呼吸一哽:“你把我变这样的不是吗?”她顿了顿,“嘴上说着对她只有感激,耳朵却听不得我对她半点轻蔑。盛光那样大的台子可以眼都不眨拱手相赠,我厚着脸皮想要回来却被你三言两语打太极拒绝。顾长风,我不傻,至少没你以为的那么天真。看看,你这刚被记者围着叮呢,她就光速出现要帮忙。她一出点什么事,你也心甘情愿出面收拾烂摊子。真的,别闹了,这种后知后觉暧昧生情的小说我在大学就看了不下百部,对白都倒背如流。如果你们就是想找个观众欣赏八点档剧,抱歉,实在太狗血了,我不想看到结尾,趁现在还可以退场,我给你们留余地发挥,去恶心恶心别人好吗?!” “宋诗嘉!”这下,男子怒色悉数上浮。 “不要叫我的名字!” 容忍已久的心结摆到台面上,她有些失控:“不要让我以后听见这三个字就觉得自己是傻子!” 她推他一把,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将他推到苏今身边,两人隔着四五米的距离。 顾长风趔趄,被苏今适时地撑了一把。他下意识攥着身后女子的胳膊稳重心,一时间两人看上去倒真像是同个阵营的了。宋诗嘉本还歇斯底里的,忽然笑开—— “多般配啊。”她说。 宋诗嘉:“如果我俩当初是好聚好散,没让你哽着噎着总觉得有个事儿没过去,你会爱上她的吧,顾长风?” 有人的眉毛已经拧得不像样,嘴唇颤抖了下,却不知怎么,面对她的咄咄逼问就是讲不出话。 苏今有什么不好? 大家到底都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嬉闹亲吻几下就要私订终身的心性,不是还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的年纪。 诚恳对比,苏今比宋诗嘉成熟这点就足够理智的顾长风做出选择。包括在很多个与宋诗嘉分别的夜里,苏今的陪伴不是没让他动摇过。 但为什么呢,理智如他,却老让感性占上风? 他暂时也没能找到答案,所以失声。 然而这股子沉默足以伤透宋诗嘉的心,她闭了闭眼,咬牙道:“以前总是不太理解,许暖一见着我和纪襄同框就犯恶心,现在有些理解了。你们彼此相爱吗?那来吧,一刀给大家痛快,我退出成全,可为什么不。你们不爱对方吗?却为什么老让我觉得你们之间就跟牛皮糖一样黏黏糊糊,好像我这辈子就算得到了你,却始终落不利索,还必须和另个人贴在一起。太恶心了,真的,顾长风。我恨不得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对方,趾高气扬地指责她,仿佛这样就能保全尊严。可我不愿恶语相向,尤其不愿对清白年纪唯一爱过的人……”她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所以,我愿意给大家一个痛快,也求你们放我条生路。” 她尾音轻颤,在心头重复千千万万次的决定终于讲出口,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寂静时,夜更沉。 宋诗嘉狠话撂了迟迟没得到反应,默默吸口气,趁还没改变主意时转身往外走。 “那你呢?” 身后清冷一道音—— “局面变今天这样你就不需要负一点责任?你我行我素找快乐的时候,根本不管别人快不快活。你觉得痛觉得累,就理所当然将包袱甩给别人。说实话?好啊,宋诗嘉,我真的很烦了,你知道吗?每次我以为自己堆砌好一切,你就开始捣乱从顶劈到尾,日复一日没个头似的。我也怀疑过走回你身边是不是正确的,但过一会儿又会问自己,如果不打算回去了那今天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呢?周衍那混蛋说过很多混账话,唯独有句讲对了:‘抛下京城好好光宗耀祖的机会不要非从劳什子商,不就记挂着她希望你们两个人的儿子成为富二代?’可你总是这样,宋诗嘉。无论未来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过怎样的人生,谈一场怎样旷世纪的恋爱,都是你把蓝图规划好,等着我来实现,却从来没问过我的梦想。我只想简单生活,兴致来的时候弹弹钢琴拍拍照,为了环游世界努力存一笔钱……而不是今天倒在酒桌上,明天躺在病床上,人前光鲜亮丽,人后就被骂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鬼。可笑的是,我甘心做了见不得光的鬼,你却反问我为什么改变了?” 顾长风说着,就真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每次和你提这些细枝末节就觉得尴尬。我以为这么多年,我的痛苦你都感同身受。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那赘述再多都没意义。所以,谈结论就好。结论是,现在你要走出我十米开外,我不会再给自己机会了。” 宋诗嘉身影一凛,因为看不见面部表情,只能凭空猜测她的心理活动,顾长风难得没把握。 不知过多久,女孩沉静下来的两只细腿还是挪了步。 他心里一慌,咽了下喉咙,声扬高:“不再给自己机会,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决心用尊严凌驾感情,从此断了她的后路也断了自己。 良久,宋诗嘉终于回头,朝男子伸长胳膊,心口微微起伏:“如果我不走,你又敢不敢什么都不问就牵我的手?牵一辈子那么久。” 她保持着姿势,眼眶有点热:“不管你爸的阻挠多变态有力,不管许暖的话真实性高不高……不管你妈是不是真因为追赶我而意外车祸死的……”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如果不是事实,她又何必反常?顾长风嗓子发紧,之前不愿深究的、打算永远掩耳盗铃的,终究必须面对了。 “宋诗嘉,你真下得去手。” 男子下颌紧绷,牙根几乎都咬碎:“你成功了。” 他猛一下将热气不再的小笼包掼地上,塑料袋发出沙沙的两声,他的眼底陡生一片猩红。 “成功让我们完了。” 直到上了出租车,宋诗嘉都还觉得腿不是自己的。 明明从小区门口到大马路上并不远,她却感觉负重徒步几十公里般沉重到无知觉。眼前闪过的仿佛不是夜色了,而是顾长风种种决绝表情和言语。 “我们真的走到头了。”他神色悲哀落下陈词。 “抱歉。”她缓缓收回快僵的手,忍住铺天盖地的失落说,“从今天起,我那些天花乱坠的梦想你不用负累去完成了。不过,还是祝福你未来能拥有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 宋诗嘉脚步生硬一转,水珠子迅速砸到地上去。 可力量太薄弱,不够叩响任何人的耳朵和心扉。 她想起顾长风出门买小笼包时接到的那通电话。顾元亲自打的,应该也知道了许家的事,语气听不出愤怒还是平静,只说了一句:“你成功让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再结合周衍只言片语的真相,宋诗嘉如遭雷击。 不想让他变成鲨鱼那样冷漠又孤独的人。 最终却是亲手将他带到了冰冷的海底去。 没多会儿,苏今的手机响了。看见来电显示,她满腹疑惑。 更出乎意料的是,宋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