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永不丢失! 晕过去。”方溯按下了月明想夺碗勺的手,道:“张嘴。” 不,我不是,我不怕,我……我怕被呛死。 月明满目惊恐,好在她脸蛋好看,这样的表情也不至于面目狰狞。 方溯道:“月明。”她微笑着看着缩到床里面的孩子,“你不想,本候拽你过来吧。” 月明彻底服了,哆哆嗦嗦地凑过来,认命地闭上眼睛,张嘴。 方溯以为孩子怕yào苦,谁还没有过这段日子,于是难得柔声安慰道:“本候叫人给你买糖了,喝过就吃。” 月明被烫着了,委屈地瞅着方溯。 方溯尝了一口,没那么烫,可小孩口舌嫩,觉得烫也算正常。 方溯给月明倒了杯凉茶,她一饮而尽,可怜兮兮道:“侯爷,能不喝吗?” 侯爷放下yào,道:“可以。” 月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点都不相信方溯放弃的这么轻易。 倒不是说方溯坚持就一定是对她多好,可能只是不想让自己难得的一次伺候别人前功尽弃,或者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 “前周有四大家,你知道是哪是大家吗?” 月明摇头。 方溯道:“颜兰郡方,这四家代有人才,或入仕、或退隐,出挑者都是风流俊逸的人物。” 月明似懂非懂地听着,颜兰郡方?方溯? 风流俊逸? 侯爷是在夸她自己? “兰家有一公子,□□若霜雪,可惜被惯坏了,娇气的很,半点苦都吃不得。”方溯道:“有一日,他发了高烧,哭闹着不肯吃yào,你猜,怎么了?” 她的声音十分好听,又很是柔和,月明想听又不敢听。 “怎么了?” “烧了两夜,疯了。”方溯道。 月明颤音道:“此言当真?” 方溯露出一个特别好看的笑,道:“本候为何要骗你?” 方溯确实没骗她,兰祁是疯了,可他疯了比没疯的都聪明,与方溯算是青梅竹马,闲着没事就愿意拿嗜杀成xìng来损她。 后来萧络即位,曾亲请兰祁,被小疯子撵了出去。 现在还啃着老本,逍遥度日的疯子让方溯不禁怀疑,这位小爷是不是早就预料到自己日后必定要被委以重用,所以才装疯? 但不得不说,兰祁成了她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方溯又尝了一口,已凉了,她起身,要往外面走。 “侯爷?” “你不喝,本候就倒了。” 月明道:“喝!” 她还想成侯爷,绝不要做疯子。 方溯拿着yào,月明乖乖地张开了嘴,被喂了一勺。 喂完yào,方溯正要放下碗,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个小傻蛋(???)小天使的地理。 第九章 来客 方溯一碗砸了上去。 哪知道这刺客冲的不是她,而是月明。 在她身后不过虚晃一下。 速度太快,距离太远。 方溯一把搂过月明,拽到自己面前。 月明只听见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刀破皮ròu声,血腥气瞬间升了起来。 方溯一脚踹了过去,把孩子彻底抱到怀中。 刺客也没想到月明会拿胳膊挡这一下,一时有些乱了阵脚。 方溯拔出匕首,扔到地上,咣当一声。 外面的人听见这一声,惊道:“侯爷?!” “晏明珏?”方溯道:“进来杀人。” 门被砰地踹开,侯府亲军立时一拥而上。 方溯搂着孩子退出去。 “留活口。”她道。 晏明珏答,“是。” “侯爷,”月明慌张极了,这时候脑子却还好使,立刻扯下衣服去给方溯压伤口。 本来就不太规整的衣服,这么一撕就更不像话了。 方溯已然习惯,任由孩子给她包扎,见她慌得布都拿不住了,道:“小伤,无事。” 县丞听见声也过来了,看见方溯满手是血差点没给这位大爷跪下,回头朝身后人吼道:“闲杵着做什么,死人呐!还不去叫大夫!” 他骂完看了看方溯的表情,紧锁眉头,带笑不笑的,面皮有些青,瓷器似的,还有点像古书里成了精的妖,几乎惑人。 他更慌了,道:“下官亲自去。” 之后果然跑了。 方溯皱眉不是因为疼,而是懵。 就算她没想到对方把刀尖一转对准了月明,搂了孩子一把,她不应当躲不开。 杀狼时她便有些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拿棉花塞住了耳朵那样,处处都不太灵敏。 方才那感觉,更严重了。 她觉得手上来了一阵小小的风,低头一看,孩子冲着被她裹成了粽子的手小口小口的吹气呢。 “阿爹说,”见方溯在看自己,她解释道:“吹吹就不疼了。” 方溯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吓着了吗?” 月明摇头道:“没有。” 方溯摸了摸她的手,道:“凉成这样,去,找个清净地方待会。” 月明仰着头,道:“我不。” 方溯皱眉,等会那刺客若是活着,少不得严刑逼供,万一吓着了孩子怎么办? 把刺客押出来的方溯亲军原本听她这样柔声说话就惊呆了,哪里想这丫头居然半点不领情。 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莫非这位就是陛下那个女儿,萧如琢吗? 方溯见两人把刺客压出来,道:“带下去审。” 分明是怕吓着孩子。 他道:“是。” 刺客形容已很是凄惨,下巴又被掰断了,充血的眼睛怨dú地盯着方溯看。 方侯爷正心烦,正对上那刺客的眼睛,冷冷道:“眼睛挖了。” 月明听了这话还是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方溯道:“看见了吗?那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宴七?带这丫头下去,找几个小姑娘陪着。” 没想到月明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服,死活不放手。 方溯对着孩子很有耐心,少有的耐心,可她到底是方溯,耐心终究有限,又在想自己为何反应那么慢的事情,面色已经沉了,道:“本候说话,你是听不懂吗?” 月明慢慢松开了手。 方溯一甩袖子进去了。 她喜欢人听话、懂事、在此之上孩子气的任xìng与娇气她可以纵容,但不代表她脾气有多好。 宴明珏倒是淡定,他随方溯南征北战数年,早已清楚了这位侯爷的脾气,只能顺毛摩挲,哄好了怎么都行,又及其护短,掌西长史府军,多年一直极受拥戴。 她的人,她能打能骂,就是旁人不能碰,更何况,方溯从未有苛下的举动。 除违反军纪,她又真正罚过谁? 那小丫头又得她喜欢,侯爷最多给她个冷脸,恐怕连重话之后都不会说。 宴明珏道:“这边走。” 他特意叫了两个xìng格和婉,至少看起来和婉的姑娘陪着。 小丫头一直一言不发地梗着脖子,眼睛通红通红的,倒是没掉一滴眼泪。 “侯爷。”宴明珏回来,发现军医已经在给方溯包扎伤口了。 军医把布料拿刀割断,道:“幸亏侯爷自己拿布绑紧压着了,不若,以后留下毛病也未可知。” 方溯是断了腿都能爬到战场上打仗的人,不要命到了极致,这样的口子哪会放在心上,要是没人给她裹紧了,她那么任血流着也极有可能。 方溯一年后背受伤,自己没在意,最后在帐中与萧络和四位军侯议事时昏过去的事情让军医记忆犹新,这次却懂得这么干了,居然令她生出了这位爷终于惜命了的欣慰感。 “绑的倒是紧。”方溯随口道:“她呢?” “属下叫人陪着了。” “哭了?” “没有。” 方溯冷哼了一声。 宴明珏道:“月明还小,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乱了阵脚也可恕。” “她要是真乱了本候还不会怪罪,脾气太倔,”方溯顿了顿,道:“刺客谁在审?” “回侯爷,是玉衡与孟峥在审。” 方溯点头,若有所思。 她盯着房中摆着的一个精巧的花瓶,道:“这次,有些奇怪。” 宴明珏一言不发,等她说下去。 “那刺客,明面上是对着本候,实际上,是想杀那孩子。”方溯道:“一个山野出来的孩子有什么值得刺杀的?”她面上露出一抹的笑,“难道,这孩子还能是个龙吐珠不成?” “你让何杳杳去查查,看看哪处的人是蓝色的眼睛?” 她听说过,远渡重洋,那处的人尽是蓝眼,不过大多金发,这孩子除了眼睛,十成十的像个齐人。 “是。” 军医包扎好伤口之后替方溯诊脉,面色微变,她素知方溯的规矩,直言道:“侯爷,可觉哪处不适吗?” 方溯指了指胸口,道:“本候心里。” 军医无奈,道:“侯爷,身上哪处不适。” 方溯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手已经裹紧了,一手好好的,上面沾着血腥气。 “反应慢了些。”方溯道。 军医又摸了摸,面色更奇怪了。 “可是什么不治之症?”方溯道。 “侯爷这几日没睡好,”军医拿开手,道:“休息几日就好了。” 方溯:“……” 那你刚才摆那副脸作甚? “审好了叫人来告诉本候,”方溯站起来,“本候睡一觉。” 宴明珏和军医正要退出去,方溯又道:“那丫头呢?” “回侯爷,在别院。” 方溯嗯了一声,朝门去了。 “侯爷……您不是要,睡一觉吗?” 方溯道:“本候透透气。” “是。” “还有,告诉玉衡和孟峥,问问那刺客为什么要杀月明。” “是。” 方溯散步似的到了别院,透过纱窗看小孩被几个漂亮姑娘簇着,任凭人怎么哄都不说话。 方溯看了觉得好笑,道:“还有脾气了,是吧?” 几个姑娘见了方溯要见礼,方侯爷扬手让人下去。 等房间里就剩她们俩,方溯才坐到床上,道:“冷着脸给谁看?本候还说不得你了?” 话音未落,小孩就钻她怀里了。 小心翼翼地避着她的伤口,又不敢哭,咬着嘴唇,一抽一抽的。 方溯又看了眼自己的手。 她都没哭,月明委屈什么? “侯爷,”小孩嗓子都哑了,哽咽着说:“你以后受伤别让我走,好不好?” 方溯弹了她一下,道:“你还想有以后?” 月明紧紧地拽着她腰间的布料,道:“我害怕……” 方溯失笑,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怕什么?” “我……侯爷要是让我走了,我就不知道侯爷到底怎么样,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见不到……侯爷。” 月明的眼泪悬而未决,一直忍着不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还有些意思。 谁离了谁活不了?可这孩子就一副我离了你活不了的样子。 “本候又死不了。” 小孩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哭,“我就剩下侯爷了。” 方溯愣了愣,之后道:“没事,本候死之前一定给你过继个好人家。” 月明半天没说出话。 “怎么了?”方溯道。 月明闷闷道:“无事。” 她那些悬而未决的眼泪,就因为方溯的话,硬生生在眼眶里干了。 “以后要做什么,因为什么做,告诉本候。”方溯道。 今日的事情,她很容易觉得是孩子固执任xìng,事实上,这样公然抗命的行为确实任xìng,但看在她没有大错,本心是好的,嘴又甜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不和她计较。 月明吸了吸鼻子,道:“做什么都要告诉?” “什么都要。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本候拿你做抗命处置。” 能把好话说成这样的,方溯是第一人。 月明道:“是。” 俩人呆到傍晚,宴明珏在外面道:“侯爷,招了。” 方溯把月明按到床上,道:“别动,好好呆着。” 月明点头。 他们特意挑了一间清净的院落,惨叫声却还是绕梁三日。 “要不是得让他说话,小爷就把他气管割下来了。”玉衡舔了舔指尖血,道。 这人长得不错,就是叫声太难听,他几次都差点没把他脑袋砍了。 不过,他知道,要是他敢砍了刺客的头,明日侯爷就能拿他去祭西长史府军旗。 血腥味扑面而来,玉衡看见方溯眼前一亮,殷勤地把熏了檀香的帕子双手奉上。 此人之阿谀奉承不是一天两天,按说早不该是个五品宣抚官,可惜他脾气也不好,还不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那种不好,自从他把自己的顶头上司切成片儿了之后,投奔到大齐来,也无人敢用,或者说,无人愿意用。 谁也不愿意身边放着个疯子,除非那个人也是疯子。 方溯能在玉衡把她切片儿剁了他的手腕,所以从不担心。 方溯接过,闻了闻,道:“沾血了。” 她指的是血腥味。 玉衡笑道:“刑讯逼供怎么能不沾血?可惜了一方净白帕子,蜀锦呢。”说着一脚把绑在椅子上的刺客踹翻在地。 “你们谁说?”方溯问。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清らかな 小天使、一个小傻蛋小天使的地雷。 今天期末考试,能不能给我些鼓励? 第十章 徒弟 玉衡环视了一圈发现只有一把椅子,还被刺客占着了,虽然连人带椅子被他踹了,椅子上却还有血,方溯断然不会再坐,只能恨恨地看着刺客,pào制着他的死法。 耽误他溜须拍马升官发财的人都得死。 孟峥道:“舌头已经割了,还是属下来说吧。” 玉衡蹲在门口生气,不和他争这个功。 孟峥道:“此人身上有黑鹰刺青,是戎狄定陵王部所养的刺客。” “戎狄?”方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