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要抱抱

平阳侯方溯救了个孩子,算命的说这孩子是她的一生煞星,杀了,万事皆安。方溯磨好刀打算动手,对方浑然不知,声音甜软地伸手,“抱抱。”被萌了一脸血的平阳侯表示完全下不了手,煞星什么的,养久了也就不煞了。

作家 木梓君 分類 百合 | 35萬字 | 60章
第 47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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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子守丧三月。”

    “听懂了吗?”

    “是。”

    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于君珩臻任由医士为她包扎伤口。

    医士看着这双手发怔,这是第几个了?

    下一个,又是谁?

    “大齐据说来了使臣,”于君珩臻道:“是谁?”

    对面的人毕恭毕敬道:“是平阳侯,方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医士觉得于君珩臻的手颤了一下。

    “是她啊。”她舔了舔嘴唇,笑了。

    是,师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月明上线。

    第七十章 焰火

    西凉的小皇帝, 叫做于君珩臻。

    知道这个名字时方溯疯了不止一天, 当时在战场上, 主帅心思不稳, 让何杳杳等都觉得这是敌方放出的消息,目的是为了扰乱军心。

    后来方溯就安静了下来, 再也没提过要去西凉。

    何杳杳无意之中翻看了西凉古籍才知道缘故,西凉皇族起名很奇怪, 少君若是夭折, 下一个少君也要叫她的名字。

    更何况, 方溯应当也明白,若是月明还活着为什么不找她?

    加上战事急迫, 也就死了心。

    西凉和大齐没什么不同, 只是地处北边,比大齐更冷一些。

    方溯舟车劳顿,这两年又添了不少伤, 到了地方就病了。

    晚上小皇帝特意准备的国宴也被她推了。

    消息传到于君珩臻耳朵里,这脾气古怪的皇帝居然难得没什么反应。

    “她, 来不了?”于君珩臻若有所思, 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道:“既然平阳侯都不来,晚上就不必准备了,本来就是给平阳侯看的,侯爷都不来,还有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重华的错觉, 他居然觉得于君珩臻说这话时有些撒娇和哀怨。

    他忍不住看了看君上平静无波的脸。

    没有任何问题。

    于君珩臻又道:“等会本君写个方子,你照着上面抓yào,煎好了给侯爷送过去。”

    “……”

    “君……君上?”

    于君珩臻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哪里有问题,已经走到书桌前了,道:“怎么?”

    “无事。”通传的人艰难道:“只是君上,您送的yào,平阳侯真的会喝吗?”

    于君珩臻拿笔的手顿了顿。

    差点忘了,自己不是月明了。

    月明送的yào方溯定然是不会怀疑的喝得一点不剩,于君珩臻送的yào恐怕她会让人笑着接,谢她有心挂念,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尽数倒了。

    她到底不是了。

    “君上?”

    “那便不送了。”于君珩臻淡淡道,放下笔,仿佛没有过刚才热忱的样子。

    她摸了摸自己已经全白的头发,对重华道:“之前要你去做的事情办好了吗?”

    “还在试yào。”重华道。

    毕竟是给于君珩臻用的东西,分毫不能出错。

    于君珩臻烦躁道:“两个月了。”

    “请陛下稍安勿躁。”

    更何况,于君珩臻已经顶着这头白发近三年了,也不见她在意,怎么一听到大齐来使的消息就让太医去找可以染发色的yào呢?

    于君珩臻抿了抿唇。

    国宴虽然取消,晚上的焰火却没有。

    本来都是方溯喜欢的颜色,现在却只能放给别人看了。

    于君珩臻批奏折批到一半,撂下挑子自己走了。

    “君上,”自从跟了这小皇帝就没省过心的重华苦着脸道:“您要去哪?”

    “出宫。不必跟着。”

    ……

    躺了小半天的方溯还是起来了。

    她到底不喜欢闲呆着,况且行军打仗的人身体能差到什么地方,不过是身边的人紧张太过,连她掉根头发都得心疼半天。

    “侯爷,”何杳杳大感头疼,“您怎么起来了?”

    方溯披上衣服,道:“你当本侯是纸糊的吗?”

    “您是不是纸糊的我不知道,”何杳杳淡淡道:“但不硬朗是真的。”

    “我七八十岁了?硬朗?”方溯道:“本侯的剑呢?”

    何杳杳顿时失色,道:“您要去哪?”

    方溯奇怪道:“出去看看。”

    “出去看看用带剑吗?”

    方溯被气笑了,白得没有人色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气,道:“为何出去不能带剑?”

    何杳杳好像看见了三年前那个疯子,苦口婆心道:“侯爷,眼下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又是西凉地界,万事不如好好考虑,谨慎行事。”

    “什么?”方溯微微皱眉。

    何杳杳小心翼翼道:“您说是吧?”

    “什么本侯就说是了?”

    方溯这无辜诧异的样子她实在太熟悉了,当时月明出事还不到三个月,方溯看起来人模人样,冷静持重,实际上根疯了没太大区别。

    半夜她有急事去找方溯,但方侯爷根本不在。

    她们几个找到了第二天东方擦亮,才看见方溯在大营外头一棵树上坐着呢。

    她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重了刺激到方溯,道:“侯爷,下来吧。”

    方溯也用那么无辜诧异的表情看着她,道:“你们怎么来了?”

    “侯爷,您在那干什么吗?太高了,下来吧。”

    “本侯看见月明了。”

    何杳杳差点没昏过去,她那时候最怕听见的就是月、明、明月,月明,这都是引起方溯发疯的根源。

    “本侯看见她和本侯说,人有三魂七魄,过奈何桥时还得带着馒头,狗咬就扔给狗,不然没法投胎转世的。”

    树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玉衡顺着她道:“那您说什么了?”

    “本侯说,骗你的,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来世,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她从树上跳下来,白得像素服一样的衣服在后面飘了半天。

    然后方溯就笑着走了。

    何杳杳当时全身都是麻的,比起已经死透了的月明,方溯这样才是太吓人了。

    何杳杳看见方溯手里捏着一把小小的断骨刀。

    如果他们没恰到好处的找到方溯,她会如何?

    “侯爷,”何杳杳道,这样的事情太多,她实在不愿一一赘述,也不多废话,道:“您要是非去不可,我陪着您。”

    “本侯乐得就是这个自在,你去了本侯还自在什么?剑呢?放哪了?”

    何杳杳道:“侯爷。”

    她转头,yīnyīn测测笑道:“本侯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何杳杳立刻道:“属下马上去拿。”

    方溯不让她跟着,她答应就是了。

    答应是答应的,去不去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可显然方溯猜中了她的算盘,让人看着何杳杳,若是在街上碰见她,军法处置。

    于是方侯爷一身轻地走了。

    西凉的焰火和大齐的没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夜市也是如此,热闹则已,但没什么趣味可言。

    方溯漫不经心地看看这,看看那,有好些卖面具的,又是兔子又是狐狸,她记得她……

    她记得她当年给月明买过一个差不多的。

    她当年……

    方侯爷一窒,当下什么都不愿意想。

    可有人就是天生反骨,越是不愿意做什么,不愿意看什么,不愿意想什么,偏偏逼着自己去做去看去想。

    她记得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血溅了她一脸,她是害怕的,怕的手都在抖。

    可她一直睁着眼睛看,直到那人断了气。

    越是难受,越是如此。

    而且现在……

    方溯脚步一停。

    有人跟着她。

    何杳杳?还是西凉那边的人?

    方溯东拐西拐,那人居然也是如此,跟踪蠢到正大光明的方溯确实是第一次碰见。

    她故意走的快,进了巷子里,又从另一边出来,找了个不起眼的摊位站着,买了个面具,悠哉地等着那个人过来。

    确实有人过来,但不是一个,好几个都戴着面具。

    方溯状似无意地玩着面具。

    她站在yīn影里实在太不起眼了。

    所以她又从yīn影里出来了。

    她看见一个人,黑衣,白发。

    黑衣用料讲究,白发束得整齐。

    她觉得像,就跟了上去。

    方溯都觉得自己可笑。

    但她还是跟着了,还走到那个人面前。

    她去碰面具。

    方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她就是想看看面具下面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如此而已。

    面具冰凉,比她的手还冷。

    那人纵容她的放肆,却不允许她摘下面具,把她的手握住了。

    “别碰。”这个人说。

    于君珩臻准备的艳红焰火zhà开,照亮了这人的眼睛。

    蓝色的,却泛着红。

    第七十一章 帝王

    这双眼睛她看过很多年, 看眼睛的主人从粉雕玉砌的孩子长成貌美可人的少女。

    如今锋芒毕露, 都是她来不及参与的从前。

    “为何不能?”

    眼睛的主人说, “因为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方溯问。

    “眼泪, ”她顿了顿,道:“眼泪不好看。”

    方溯直接把面具扯了下来。

    她曾经描绘无数次月明长大的样子, 大抵如此。

    除了眉宇锐利了不少,不若小时柔软, 没什么差别。

    眼泪在于君珩臻眼眶内悬而未决, 两厢对视, 发现对方都红着眼睛。

    “你的头发,怎么弄的?”方溯清了清嗓子, 道。

    于君珩臻摸了摸席间的头发, 似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倒有几分自己少年时的影子,轻描淡写道:“cāo劳过度罢了。我白发是不是还挺好看的?”

    “……”方溯随手扔了面具, 反扣住于君珩臻的手腕,用手指擦了擦上面层层叠叠的伤痕道:“那这个呢?”她的声音有些咬着牙的愤怒, “也是cāo劳过度?”

    她露出一个绝对称不上友善的微笑, 道:“太困了, 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是吗?”

    于君珩臻无奈地笑了。

    她确实和以前相比大不相同。

    “我没事。”

    “谁干的?”

    于君珩臻仍然笑着,道:“师傅要帮我出气吗?”

    “本侯问你谁干的。”

    她什么都没说。

    她笑得方溯有些陌生,只觉得有什么把二人划开了一般。

    午夜梦回时方溯也曾痴心妄想过若是月明回来,她待如何。

    却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相对。

    岁月真是太奇怪了。

    三年够改变什么?

    独木成林足以。

    是的,成林。

    她在于君珩臻身上感受到了像是萧络的东西, 上位者的傲气,自持和冷静。

    也许是年纪还小,她并没有那么明显,却已经初见雏形。

    方溯想,如果月明能回来,她定然要护住她,不让她再受一丁点委屈。

    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月明已经不需要她护了。

    她是一国之君,君临天下。

    生杀大权予取予夺的人,是她。

    “师傅,你脸色不好,”她像从前一样去碰方溯的手,却被错开了,“怎么了?”

    她收回停在半空的手,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

    “无事。”

    方溯笑了笑,道:“你呢?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看你。

    但方溯的反应让她什么都说不出。

    “出来看看,没想到竟能遇见师傅。”于君珩臻道。

    她见方溯仍拿着面具站在原地,便道:“时辰还早,不若师傅和我一起走走?”

    方溯点头道:“也好。”

    她们在桥上,花灯成片,是很美很美的景象。

    真的很美。

    于君珩臻侧头去看方溯,哪知对方一直若有所思地低头想什么,连半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于君珩臻不舒服的要命,比知道自己的焰火白准备了的时候还难受。

    但她又不想主动开口。

    二十岁了,却还有少年时的娇气和脾气,尤其是在面对方溯时。

    “这三年你都是在西凉?”方溯终于舍得开口了。

    于君珩臻如释重负,但故作姿态道:“是。”

    “过得如何?”

    于君珩臻为了让她放心,轻松道:“自然万事都好。”

    那你为何不去找本侯?

    方溯默然,点了点头,道:“那便好。”

    “没了?”于君珩臻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

    “没了。”方溯实话实说,“不然还有什么?”

    我这么多年有没有成婚,有没有心上人,后宫充不充裕,身边是不是有了陪侍?

    你为什么一个都不问?

    于君珩臻深吸一口气,假笑道:“没了。多谢师傅关心。”

    风吹起她白得像是月光一样的头发。

    方溯轻轻碰了一下,忍不住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什么?”

    “头发。”

    于君珩臻淡淡道:“就是积劳成疾嘛,师傅怎么不相信?”

    她要是哭着和方溯说自己过得多么苦多么委屈,方溯倒要疑心她装可怜了,此事掩饰,不是过得太苦,就是不愿意说。

    不愿意和她说。

    “我信。”她笑了。

    方溯还是那么好看。

    哪怕是冷笑都那么好看。

    “君上出来多久了?”她问。

    于君珩臻乍一听这称呼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一个时辰了。”

    “君上不回去?”

    “我……师傅,你为何叫我……君上?”

    方溯笑容更深了,道:“他们不都这么叫吗?”

    “他们是谁?”

    “旁人啊。”方侯爷理所应当地回答。

    于君珩臻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旁人?”

    “对。”

    “可你,”她听见自己又伤心又含怒的声音,道:“不是旁人。”

    方溯抿唇,然后道:“总要习惯了,明日朝堂上相见,总不能再这样叫。”

    “……”

    “师傅特意揭下我的面具,就是为了来告诉我,日后不必这样称呼了?”

    “也不是特意。”方溯道。

    于君珩臻是真的没有话可说,于是快步走了。

    方溯也不跟着,慢慢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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