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要抱抱

平阳侯方溯救了个孩子,算命的说这孩子是她的一生煞星,杀了,万事皆安。方溯磨好刀打算动手,对方浑然不知,声音甜软地伸手,“抱抱。”被萌了一脸血的平阳侯表示完全下不了手,煞星什么的,养久了也就不煞了。

作家 木梓君 分類 百合 | 35萬字 | 60章
第 40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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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道。

    何杳杳猛地回神,道:“侯爷不可!”

    方溯弯着眼睛道:“你情我愿,有何不可?”

    何杳杳道:“侯爷,您与小侯爷是师徒,小侯爷又是世子,您这样做,天下将如何议论您?议论方家?”

    方溯淡淡道:“爱如何议论就如何议论,与本侯何干?”

    “本侯只知道本侯活着时不能护她周全,死后难道连个名分都给不了她了?”

    方溯摸着剑坠,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来,“这般痴心一片,本侯如果什么都不做,让她带到土里去,难道不是侮辱了她?”

    何杳杳劝道:“侯爷,就算您不在乎,可总有人替您在乎。声明之流确实不重要,只是,您这样做是不想侮辱了小侯爷的一片真心,如今给她名位,让世人议论,不是更侮辱了她吗?”

    方溯笑道:“世人议论?”

    何杳杳点头。

    “谁敢议论?”她笑着问。

    “谁敢议论就到本侯身边来议论,”方溯弹了弹止杀,道:“本侯对死人向来宽容。”

    何杳杳无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江寒衣身上。

    江寒衣无声道:“没用的。”

    她清楚的很,这时候逆着方溯她是绝对不会听的,之前有小侯爷做掣肘她还能有所收敛,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写。”方溯一锤定音。

    何杳杳只得又拿了一支笔,按照方溯的意思,换了更委婉的言辞。

    方溯站在她身后,虽然对这个藏头露尾的折子很不满意,但眼下她手抖的厉害,实在写不出馆阁体。

    “写完了本侯亲自送去。”

    她不要命了。何杳杳想。

    这样的大逆不道,不顾天理,萧络必然震怒。

    没有人能去挑战天子的怒气,方溯也不是例外。

    难道情一字真能让人如此?

    “那……”方溯突然开口道:“那摊血水还在吗?”

    “已用冰格装了起来。。”

    方溯顿了顿道:“等本侯回来找几件她喜欢的衣服放棺材里去,连着冰格一起。”

    说着她都觉得可笑。

    当时是怎么也没想到的,自己养的孩子居然到最后连尸体都没能剩下。

    如果十年前,有人对她说,你保不住你最宠的徒弟,你连她的尸体都留不住,方溯会大笑几声,然后让那个人永远开不了口。

    她那样的脾气,怎么可能忍得了有小孩在身边,还是最宠爱的?

    至于保不住,她是平阳侯,这个世间,有什么是她想留而留不住的?

    权势地位,黄金美酒,什么是她求而不得的?

    一个孩子而已。

    “是。”

    何杳杳写好了折子,待方溯换好朝服,竟真的去亲自递了。

    何杳杳道:“我跟着侯爷。”

    江寒衣道:“被侯爷知道了,你活不过今晚。”

    何杳杳叹息道:“只是侯爷现在这个样子,你真的不怕她做出什么来?”

    江寒衣认真地反问道:“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真的做出什么了,你拦得住她?”

    当然拦不住。

    方溯那个疯子脾气。

    “……”

    何杳杳道:“那我也要去。”

    江寒衣道:“不如我去。”

    “嗯?”

    “你一个文官,真要动手,你绝对打不过侯爷,也拦不住。不如我去。”

    “……你打得过?”

    江寒衣晃了晃指尖的针道:“有迷yào。”

    何杳杳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不然还能如何?

    江寒衣也是乘车出去的,不过不是侯府的车。

    她也没有往宫中的方向去,而是去了城外。

    车中还有一个人。

    青衣未冠,眉眼如画。

    她呼吸平稳,似乎只是睡着了。

    江寒衣又取了一根针,扎在那人的耳后。

    有人等她。

    于君珩殷挑眉道:“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你那个疯子侯爷呢?”

    江寒衣道:“入朝面圣。”

    于君珩殷奇道:“某还以为她现在恨不得把萧家一族食ròu寝皮呢,怎么?去刺杀萧络了?”

    江寒衣冷冷道:“闭嘴。”

    于君珩殷笑道:“你有什么可装的?”

    “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不还是背叛你家侯爷?”

    “方溯定然也是不信的,在自己身边那么久的人居然与外族勾结。”

    于君珩殷恶意道:“你说,她知道了会怎么样?”

    江寒衣道:“与我无关。”

    于君珩殷大笑道:“是啊,与你无关,怎么会与你有关呢?”

    “还是你啊,还是你。”

    于君珩殷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把她带回去。多亏了你出了这么个好主意。”

    “……”

    “东西在哪?”

    于君珩殷眨眼道:“等我把她带回去就给你。”

    江寒衣只是拿起了剑。

    于君珩殷无奈道:“怎么,还是不信我?”

    江寒衣冷冷地问:“你值得信吗?”

    “我们半斤八两,谁都别看不上谁。”于君珩殷觉得大齐的人可笑又好玩,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就算是为了她师傅的心血不被毁,背叛就是背叛,难道还有什么轻重缓急吗?

    现在痛彻心扉又有什么用?

    “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于君珩殷低声道:“我要是出事了,你也不会好。”

    她随手从袖中拿出半本书,道:“剩下的那些等我会了西凉再给你。”

    江寒衣急切地翻了几页,看到确实没有任何错误才放下心。

    于君珩殷掀开帐子,看见月明躺在里面,面色如常。

    “她真的没喝下那杯酒?”

    江寒衣道:“喝了。”

    于君珩殷怒道:“那里面有剧dú!你疯了吗你!”

    江寒衣道:“做戏就要做全套的,你以为之后来的几个太医都是傻的?众目睽睽之下若我没下dú,咬死了月明已死,难道他们不会怀疑我?”

    “那dú呢?你已经解了?”

    “没有。”

    “我看你是想死!”于君珩殷怒急攻心。

    “我解不了。解这个dú需要换掉半身血。”江寒衣道:“但我已经拿针封住了dú,只要人不醒,dú就不会发作,剩下的事情要你回西凉做。”

    于君珩殷是真的想杀了她。

    我会带着你的。于君珩殷yīnyīn测测地想。

    咱们都别想好。

    ……

    “方溯!”萧络拍案而起,“朕看你是疯了!”

    第六十一章 谣言

    方溯的神色似乎有点茫然, 恍然间让萧络看见了那个下颌上沾着血, 孑然一身站在灰烬中的少女。

    他有些不忍, 正要再说话。

    胆大妄为的臣子低声道:“是。”

    萧络差点把茶杯摔到她脸上。

    “方溯!”萧络声音里含着警告。

    “臣在。”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皇帝叹了口气, 疲倦至极地问,“之前月明的事情已然闹得满城风雨, 你又想如何?”

    “臣只想迎娶她。”

    “这么说,是真的?”

    “……”

    方溯默然了一会, 道:“是。”

    萧络满目震惊地看着她, 道:“那是你的徒弟。”

    他原本以为是于君珩殷构陷方溯,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臣自知放肆。”

    “你岂止是放肆,你这是疯了!”

    方溯不为所动, 淡淡道:“求陛下成全。”

    “朕若是不成全呢?”

    “那……便不成全。”方溯轻声道:“无非是不太美满罢了。”

    “你的意思是, ”萧络似乎觉得不可置信,“无论朕说什么,你都非要这么做?”

    “臣心如匪石, 不可转也。”

    “方溯!”

    “臣在。”

    萧络是真的想杀了她。

    可是真的能杀她吗?

    不说他的私心,他一直把方溯当妹妹惯着, 如今怎么舍得?更何况方溯乃西长史府军主帅, 封疆大吏, 驻守边关近十载,战功赫赫。

    “方溯,”萧络换了个语气,道:“为何非要如此?”

    方溯道:“因为臣在月明活着时不能给她名分。”

    “你大可自行祭拜,就算是写入族谱, 朕也不会说什么。”

    “臣,不愿如此。”

    “为何?”

    “……”

    方溯苦笑了一下,道:“或许是因为臣亏欠她,觉得这样能对她有所补偿吧。”

    “死人的仪式都是给活人看的。”

    “若是连个过场般的仪式都做不到,一个徒有虚名的位置逗给不了她,那凭什么说对她有情?”

    方溯很少执念什么。

    因为她有的太多了,再好的酒也喝过,再美的人也揽入怀中过,权倾一方,封疆驻军,这世间万物,百百中奢侈享受她年纪轻轻就已经尝了个遍,又哪里会在乎什么?

    月明不一样。

    月明是她这么多年唯一阳养在身边的活物,确实是活物。

    方侯爷那个xìng子,脾气上来了连花都砍,活物养在她身边太难得了。

    而且月明很聪明,很漂亮,对她又格外上心。

    没人不乐意对别人对自己上心,尤其对方还是个美人。

    感情是一点一点变的。

    “那方家的列祖列宗,你打算如何?”

    “什么如何?”

    “如何jiāo代?”

    “为何要jiāo代?”

    “你做的不值得你去jiāo代吗?”

    方溯笑道:“不必jiāo代。”

    “那流言蜚语你打算怎么办?”

    方溯眨眼道:“臣有剑。”

    既然有剑,就可以让一个人闭嘴。

    有权,就可以封住天下人的口舌。

    “陛下,”方溯道:“不知道您记不记得在河阳的时候,前周用了磷yào,那东西连同着箭一同刺入臣的肩膀内,很疼。”

    她好像在回忆,继续道:“是真的疼。臣长这么大从来没经受过那种疼。”

    萧络当然记得,因为磷yàoshè入人体后还在烧,不到骨头,不尽。

    好在方溯沾上的剂量不大,但也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帐篷中弥漫着熟ròu的味道,闻之色变。

    是活生生的人。

    “可是啊,在臣知道她死了之后”方溯道:“臣觉得疼极了,连挖心断骨和磷yào都没那么疼。”

    她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温柔,道:“臣甚至想,若是这样的疼发能把她换回来臣愿意疼一辈子。”

    “深情贱,这是你说的。”

    方溯笑道:“年少轻狂罢了,陛下。”

    深情贱啊。

    她那时候看什么都不顺眼,说了不知道多少胡话,哪曾想皇帝还记得,拿这话来堵她。

    “朕宠你,是有限度的。”

    方溯不动。

    方溯此人满身反骨,只能顺毛哄,不能逆毛摸。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皇帝突道。

    方溯有点不解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萧络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你从前虽然任xìng,朕的话却还能听进去。”

    他微微眯了眼睛,道:“如今朕只能听出怨怼。”

    “方溯,你是在怨朕。”

    “臣不敢。”

    “你敢。”

    “你觉得此事是朕故意的?先稳住你再杀了月明?”

    方溯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皇帝若真要杀月明何必如此麻烦?

    送酒来的是萧如意,陪着来的是南传拓,除非有人有意陷害,不然就是萧如意无疑。

    看来是南传拓选择了萧如意,否则他不会这样彻底地与她撕破脸。

    既能打击到她,又能给南传拓看自己的诚意,何乐而不为呢?

    方溯扯开唇,笑了笑。

    但是之前送酒的是大公子,却突然受伤,细细想来,也有蹊跷。

    方溯又仇家太多,一时之间竟先不出哪个能在宫中投dú。

    西凉那边的人自然也不会干净,虽然未必真的做了什么手脚,但定然会有浑水摸鱼之事。

    这样看来,没有人干净。

    “不是朕。”萧络道。

    方溯有些惊讶地看着萧络。

    萧络接下来没有说话。

    两个人无言地站在书桌前。

    最后妥协的是年长者,他道:“朕依你。”

    “谢,陛下。”

    “只是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受着,朕绝对不会再为你出什么头。”

    萧络在方溯脸上看见了一个可谓真挚的笑容。

    “是。”

    “……”

    翌日,萧络应允方溯婚事,同天午时,亲写文书。

    四座皆惊。

    平阳侯夫人名月明。

    同日,平阳侯府发丧,满座衣冠胜雪。

    小侯爷急病而亡。

    方溯亲自送棺,回皖州,入祖坟。

    不到半日,消息遍布中州。

    光萧络收到的,经过过筛完的弹劾方溯的折子就有一百三十二件。

    皇帝像是平时一样,把折子放到一个小小的竹箱里,让人拿出去烧了。

    “陛下这事确实偏宠侯爷了,”皇后在萧络身边道:“这样的事情,无怪百姓议论纷纷。”

    皇后快要四十了,却还十分年轻,只在眼角有几道浅浅的痕迹。她并不是个令人惊艳,见之难忘的美人,但眉宇平和,气质雍容,让人十分舒服。

    “她也是一派深情。”萧络显然不愿意和皇后多说这件事,“如蹉如何?”

    虽然皇后说这话不算逾矩,而且十分中肯。

    比起那些折子来说。

    “可下地了。”皇后道:“只是走路还是费力。”

    “那让他好好养着吧,”萧络好像是随口一说,道:“如蹉还在兵部有实职?他这种时候既然不方便,那就让如意顶替他哥哥。”

    皇后愣了愣,万万没想到萧络会这么说。

    “陛下?”

    “走吧,”萧络拍了拍皇后的手,“去看看如蹉。”

    萧络的态度和行为都让人琢磨不透。

    既然琢磨不透就不琢磨,免得到时候出什么变故。

    皇后陪伴萧络多年,明白君王心思难测,于是也不多话,道:“好。”

    外面的风言风语很难听。

    说她与小徒弟暗通款曲是轻的,自然也有说她是喜爱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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