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姝

重生后,阮思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再也不要做怨妇。 前世渣夫又来提亲了,阮思转头嫁给冷面司狱晏瀛洲。 旁人可怜她嫁了个活阎罗,阮思偏要仗著她夫君不好惹,惩恶霸斗奸佞,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她这夫君百般好,就是整日将她看得牢。 要不……等她赚足了银子,买他一张放妻书? * 他司狱典,掌刑狱,世人畏他如鬼神。 晏瀛洲扶额叹息,他囚得住天底下最危险的犯人―― 怎么就锁不住他家夫人那颗想和离的心? * 任尔东西南北风,占尽风流第一姝。

第八十章 新鲜狗粮
  阮思被下人領進去後,衛長聲驚得張大了嘴,嘴裡都快能塞進個雞蛋。
  他默默地用手把下巴抬上去。
  岑吟問道:“姑娘是?”
  阮思大大方方地行禮道:“揚威鏢局總鏢頭之女,衛少鏢頭的師妹,阮思。”
  她將來意告知岑吟,想勸她走水路運送貨物。
  岑吟不解,衛長聲幾次想開口,都被阮思一記眼刀逼了回去。
  阮思道:“傅家的木材生意做得那麽大,怕是沒少招同行眼紅,旁的就罷了,但這批貨物是宮裡要的……”
  “嗯?”岑吟秀眉微蹙,看向阮思。
  她如何得知這批貨物和宮裡有關?
  “金絲楠木並非普通官宦人家用得起的,商賈再有錢也不敢買來自用。這筆單子於傅家非同小可。”
  “既然如此,”阮思冷笑道,“那盯上傅家這批貨物的,就不止一雙眼睛了吧?”
  傅家在生意場上樹敵不少,岑吟沒有說話,當是默認。
  寵妹狂魔衛長聲連連點頭道:“師妹說的對!否則傅家也不會讓我們鏢局走這一趟。”
  岑吟吃了口茶,淡然道:“傅家已將貨物托付給揚威鏢局,難道你們想反悔不成?”
  “當然不是。”
  阮思給了衛長聲一個安慰的笑容,又接著說道:“只是前途凶險,我想和傅夫人商量個法子。”
  岑吟面帶微笑地看著她,她就當是允準了,笑道:“兵分兩路,以障眼法迷惑對家。”
  “傅家另行準備一批普通木材,由揚威鏢局派人走陸路護送上京。”
  “而真正的金絲楠木在碼頭裝載後,由水路運送到京師,我們鏢局也會派人喬裝跟隨。”
  阮思笑吟吟地問道:“傅夫人,你看可好?”
  岑吟看了衛長聲一眼,見他摸著下巴沒吭聲,又問阮思道:“為何要走水路?”
  木材最怕浸水,貴重如金絲楠木,更是要小心沿途的磕碰磨損。
  阮思答道:“一來,如今風向朝北,一路順風。”
  “二來,當今天子近來大操水師,沿途皆有水師操演,水寇不敢頂風作案,比陸路更加安全。”
  “再說了,”她笑道,“貨船的船艙裡通風乾燥,只要木材包裝得當,路上絕不會受潮。”
  岑吟低頭不語,摩挲著茶杯似在思索。
  阮思決定再給她來一劑猛藥。
  “走陸路的話,賊人無需跟鏢師拚命,只要射幾支火箭,將一車木材悉數焚毀了事。”
  岑吟被她說得有些動搖,問道:“你如何斷定會有人來劫鏢?”
  阮思故作深沉地答道:“傅夫人又為何會請鏢師?這個問題想必不必我來答了。”
  終於,岑吟說道:“罷了,只要今日你我簽了合約,貨物就全權交予揚威鏢局負責。”
  她的那雙美目漸漸變得深沉。
  “你們不論用何種手段,將傅家的貨物周全送到京城,我們便兩廂無事。”
  阮思聽出她的話裡隱隱的威脅之意。
  但前世,阮思聽說過她的事跡,與她雖無交集,但內心頗為敬仰,因此對於她的威脅並未放在心上。
  “傅夫人,為了避人耳目,還請盡量不要讓旁人知道我們的計劃。”
  岑吟點頭道:“那是自然。你們還有別的要求嗎?”
  阮思笑道:“雖然見過金絲楠木的人很少,但假的金絲楠木也不能太假,免得被人一眼識破。”
  衛長聲忍不住插嘴道:“裝在車上,
用油布一蓋,也差不離的吧?”  “要是有人掀起來偷偷看呢?”阮思不客氣地反駁道,“好歹刷點金漆灑點金粉吧?”
  岑吟被她的話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就依你。”
  從傅家出來後,衛長聲先前的擔憂一掃而空,臉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不愧是我師妹。”
  阮思奇道:“師兄怎麽不問我為何會突然跑到傅家去?”
  “你說的都有道理,我為什麽還要問?”
  衛長聲振振有詞地說:“反正千錯萬錯,我師妹是不會有錯的。”
  兩人經過衙門時,阮思忍不住駐足看了幾眼。
  她眼皮跳了跳,心中擔憂,也不知晏瀛洲那邊怎麽樣了。
  晏瀛洲的確碰上硬釘子了。
  林泉大獄的獄卒多是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不知磨走了幾任司獄,一個二個臉皮比城牆還厚。
  他們全然沒有將這位新來的司獄大人放在眼裡。
  晏瀛洲要的獄典名冊,他們磨磨蹭蹭不肯送過來。
  他命人開門,巡視囚犯,那人置若罔聞,打著呵欠到處摸鑰匙。
  唯有大門口坐著的那個老獄卒對他頗為客氣,他聽別人都叫那人一聲“陸伯”。
  但那陸伯也是個古怪的。
  他身邊放著一隻被煙熏得發黑的小火爐,火爐上放著一口坑坑窪窪的銅鍋。
  銅鍋裡咕嚕咕嚕地燉著雞湯,不斷冒出大團大團的熱氣。
  時下正值夏末,陸伯好像不怕熱一樣,寸步不離地守著他那鍋雞湯。
  他坐在那裡打瞌睡,快要睡著時又突然睜開眼,從身後的木桶裡舀了一瓢涼水, 嘩啦一下倒進銅鍋裡。
  旁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晏瀛洲抬頭看天。
  偏偏陸伯不知從哪裡摸出個缺口的碗,慈眉善目地問他說:“大人,喝雞湯嗎?”
  晚上,餛飩攤旁。
  晏瀛洲把他今日的見聞同阮思講了。
  阮思一邊吃小餛飩,一邊含糊不清地問道:“那,好喝嗎?”
  晏瀛洲把他碗裡的小餛飩又撥了幾個到阮思碗裡。
  對面的衛長聲假裝沒看見,有些心酸地扒拉著自己的餛飩。
  桌腳旁,一隻大黃狗流著哈喇子,蹲在那裡眼巴巴地盯著衛長聲。
  他一低頭那狗便搖頭擺尾地叫得歡。
  “真是的,這又不是給狗吃的……”他嘀咕著,悄悄撥了一個餛飩喂狗。
  阮思突然叫了他一聲說:“師兄,你多在林泉郡住幾日好不好?傅家那趟鏢讓爹爹派別的好手去押。”
  衛長聲愣了一愣,差點沒讓狗把他的杓子叼走。
  “怎麽?舍不得你師兄我……”
  晏瀛洲的臉色微微一沉,衛長聲機智地改口道:“我和你們心連心。”
  阮思沒理會他的插科打諢,努力回憶前世的變故,放下碗認真地想了一會兒。
  “師兄,你回去跟我爹爹說一聲,陸路那邊可能會遇到扎手的,尤其是在那片樹林中……”
  她將前世遇襲的地點詳細描述給衛長聲聽,讓他提醒鏢師提前做好應對準備。
  晏瀛洲聽了許久,眼神漸漸變得深沉。
  “夫人,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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