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姝

重生后,阮思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再也不要做怨妇。 前世渣夫又来提亲了,阮思转头嫁给冷面司狱晏瀛洲。 旁人可怜她嫁了个活阎罗,阮思偏要仗著她夫君不好惹,惩恶霸斗奸佞,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她这夫君百般好,就是整日将她看得牢。 要不……等她赚足了银子,买他一张放妻书? * 他司狱典,掌刑狱,世人畏他如鬼神。 晏瀛洲扶额叹息,他囚得住天底下最危险的犯人―― 怎么就锁不住他家夫人那颗想和离的心? * 任尔东西南北风,占尽风流第一姝。

第二十五章 纤腰
  “住手!”屋外傳來一聲清喝。
  晏老夫人身後的刀客頓住手,竇一鳴不耐煩地推開阻攔他的人,“讓開讓開,官差來了。”
  鍾二爺眯起眼,命人先放他進來。
  竇一鳴進了正廳,一看到阮思血肉模糊地趴在那裡,急得差點沒哭出來,“嫂子!”
  阮思恍惚聽到他的聲音,虛弱地“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鍾二爺打量著他身上的衣服,問道:“你是獄卒?你們晏大人呢,他怎麽不來?”
  竇一鳴捧著個鑲了珍珠碎玉的匣子,擋在阮思面前,說道:“老大讓我給你送份禮物來!”
  鍾二爺一眼認出那個匣子是他家裡的,前段時間他剛賞給最得寵的妾室。
  “什麽?”他捏緊手中的核桃。
  竇一鳴打開匣子,招呼道:“都看看都看看,價值連城的玉如意,你們平時可見不著。”
  匣子裡安靜地臥著一支晶瑩透亮的玉如意。
  白玉溫潤,玉中帶血,鍾二爺一眼相中的就是那絲血痕。
  “你!”鍾二爺臉上的笑容出現些許裂痕,“拿近些,讓老夫看仔細了。”
  竇一鳴把玉如意撈出來,將匣子扔在地上一腳踢開。
  “哎,鍾二爺慧眼如炬,怎麽會認不出你每晚伴著睡覺的寶貝玉如意?”
  鍾二爺的臉色驟變。
  他生性多疑,怕遭強人刺殺,命人在家中布置了十幾個一模一樣的臥房。
  每間房裡都陳列著一柄玉如意,但唯有這一柄,他每晚不管去哪間房過夜都要派人取來。
  竇一鳴像握柴火棍一樣,握著他的玉如意,緊張地蹲下身問道:“嫂子,嫂子你怎麽樣了?”
  阮思疼得臉色慘白,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氣道:“沒死,先辦正事。”
  他松了一口氣,回頭望著鍾二爺,說:“你要是覺得不喜歡,我家老大再從你家裡弄點別的出來。”
  鍾二爺咬牙切齒道:“你們晏大人再不回家,怕是要給一家老小收屍了。”
  竇一鳴略一猶豫,很快挺直腰板道:“老大說了,你什麽時候回家,他就什麽時候回家。”
  鍾二爺冷笑道:“我鍾家死士數百人,捉他一個晏瀛洲,還不是甕中捉鱉麽?”
  “誰說只有老大一個人?”竇一鳴朗聲道,“況且老大去你家跟逛菜園子似的,你冒得起這個險?”
  連他放在枕邊的玉如意都被人盜來了。
  下次被取走的,怕會是他的腦袋吧?
  “我最為賞識晏夫人,今日一聊起來便忘了時辰。晏家似乎也不打算留客,老夫就先回去好了。”
  鍾二爺命人撤去刀斧弓箭。
  竇一鳴仍然緊緊揣著玉如意說:“我家老大最在乎嫂子,比你在乎你的破如意還要在意。”
  鍾二爺手中的文玩核桃哢嚓作響。
  “晏大人夫婦伉儷情深,委實可喜可賀。”
  眾人一撤走,晏清都和祝東顏忙去照顧晏老夫人。
  鍾二爺回頭嗤笑道:“我鍾家家財萬貫,那柄玉如意也沒放在眼裡,就贈給晏夫人好了。”
  竇一鳴怒道:“誰稀罕你這勞什子玩意?你將我嫂子傷了,我就將這東西砸了。”
  話音剛落,玉如意哐啷落地,裂成好幾塊碎片。
  阮思氣息微弱地說道:“豆子,招呼人送客。”
  “小姐!”金鈴兒和銀瓶兒哭著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扶起阮思。
  晏老夫人總算悠悠醒轉過來,
望著阮思直掉眼淚道:“冤孽啊,冤孽。”  阮思一直強撐著,目睹鍾家的人全都走了,這才泄下一口氣,癱倒在銀瓶兒懷裡。
  等她醒過來時,已是黃昏時分。
  她趴在軟榻上緩緩抬起眼,滿室余暉中,坐著個清雋風流的男子。
  那男子直直地看著她,狹長的鳳眸裡波濤暗湧。
  最妙的是那粒淚痣,竟讓那雙素來冷漠的眼眸含了絲絲似有還無的情愫。
  阮思心想,他真好看啊。
  “夫人,餓了嗎?”晏瀛洲起身要去傳下人送晚膳進來。
  但他剛一站起來,衣角就被拉住了。
  那一端,阮思輕輕扯了一下,撇撇嘴說:“不餓。”
  “好,晚點再吃。”晏瀛洲重新在她身邊坐下,“喬喬,你……”
  他想問“你還疼嗎”,但立刻覺得多余。
  晏瀛洲從來不會安慰人,換了他自己受傷,傷得再重也覺得不足掛齒。
  但他看著阮思軟綿綿地趴在那裡,心中就覺得焦灼不定,仿佛五髒六腑都被放在火上烤。
  她……看上去像小動物一樣柔軟而脆弱。
  他坐在軟榻邊緣,往外挪了挪,生怕碰到她的傷,一雙手都不知該放在哪裡。
  阮思剛想跟他說話,但腰上傳來陣陣劇痛,悶哼一聲抓緊枕頭。
  晏瀛洲的目光緊張地落在她的腰上。
  她的腰怎麽那麽細?他第一次認真打量女子的腰,竟覺得驚異,這把腰似乎他單手就可以握住。
  阮思疼得直哼哼,額上沁出細密的冷汗。
  她眼珠一轉,便瞥到晏瀛洲皺著眉,盯著她的背猶自出神。
  “晏瀛洲,我屁股疼。”
  “……打的是腰。”
  鍾二爺的手下這回下了黑手,專挑極為脆弱的腰椎打下去。
  要真的任由他們打完,阮思不死也得從此殘廢了。
  晏瀛洲眸裡泛起一股寒意,殺機畢現。
  阮思疼得齜牙咧嘴,哪裡會注意到這些?
  她先是一愣,隨即假哭道:“晏瀛洲!我不管,他們打的哪裡是我的屁股,分明是你的臉!”
  他家夫人攥緊拳頭,義憤填膺地這樣一說,他便點頭道:“記下了。”
  阮思哼哼唧唧的,扔開枕頭,爬到晏瀛洲腿上趴著。
  晏瀛洲愣了愣,隻覺得膝上微微一沉,又軟又暖,要是抱在懷裡一定舒服得很。
  阮思今日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父母師兄全都不在身邊,就隻好找她家夫君來撒嬌。
  她滿足地往他懷裡鑽了鑽,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晏瀛洲剛回來時,見阮思疼暈過去,心中自責不已,責怪自己回來晚了讓她受罪。
  他想著,是他對不住阮思,阮思如何責罰他,哪怕讓他去挨板子,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應下。
  但他沒想到,他家夫人一醒過來,就裹著薄毯一蠕一蠕地蹭到他腿上來了。
  晏瀛洲的心軟了又軟,不知該如何待她才好。
  他的聲音也放緩了幾分,答道:“鍾二爺從鍾家正門進去時,我就從他家正門出來了。”
  阮思想了想,噗嗤一笑說:“他就沒留你吃個飯麽?”
  “他想留,”晏瀛洲的眸色一冷,“也要留得住才行。”
  阮思打了個哈欠,說道:“我家夫君不好惹,豆子今日都說了,我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晏瀛洲說:“不過,有一件事,你一定還不知道。”
  “哦?”
  “荀夫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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