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姝

重生后,阮思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再也不要做怨妇。 前世渣夫又来提亲了,阮思转头嫁给冷面司狱晏瀛洲。 旁人可怜她嫁了个活阎罗,阮思偏要仗著她夫君不好惹,惩恶霸斗奸佞,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她这夫君百般好,就是整日将她看得牢。 要不……等她赚足了银子,买他一张放妻书? * 他司狱典,掌刑狱,世人畏他如鬼神。 晏瀛洲扶额叹息,他囚得住天底下最危险的犯人―― 怎么就锁不住他家夫人那颗想和离的心? * 任尔东西南北风,占尽风流第一姝。

第七章 你多吃1点
  接連幾日,晏瀛洲吃住都在縣衙。
  他遣人回來傳話,說他最近公務繁忙無暇回家。
  晏老夫人特意命廚娘燉了雞湯,讓阮思親自給他送去。
  阮思去送過幾次飯,那幫獄卒皆認得她,一口一個嫂子叫得熱絡。
  但晏瀛洲每次都忙於審訊,叮囑她不必等他。
  阮思倒也乾脆,給幾位獄卒盛了湯,放下飯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次,晏老夫人千叮萬囑,讓她看看晏瀛洲身上可好。
  她才走到門口,竇一鳴就擠出個腦袋,笑道:“嫂子今日又帶什麽好吃的來了?”
  阮思將食盒遞給他,剛要進去,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嫗突然抱住她的腿。
  “求求你,讓我見見我兒子……你們不要殺他,不要殺他……”
  阮思歎了口氣,扶起老婦人,問道:“你兒子是誰?”
  竇一鳴忙跳出來解釋道:“她是瘋子的老娘,說是聽街坊說兒子進了班房,死活要見她兒子。”
  老嫗連連咳嗽,身子弱得像紙糊的一樣,仿佛風一吹就會散架。
  “嫂子,你就別管她了,大牢有大牢的規矩,兄弟幾個也通融不了。”
  那老嫗掙扎著要給阮思下跪。
  “這位姑娘,求你跟裡面的官老爺說一聲,我兒子雖然糊塗,但絕不會做壞事,不要殺他啊。”
  阮思和竇一鳴一起將她扶到旁邊。
  “你兒子若是清白的,我夫君必然不會冤枉了他。倒是大娘要千萬保重身體。”
  見那老嫗病得可憐,阮思取了五兩銀子給她。
  竇一鳴驚得目瞪口呆,“嫂子,這不是那天荀大人……”
  阮思瞪了他一眼,囑咐那老嫗說:“這些銀子是你兒子攢下的,托我轉交給你看病。”
  “姑娘!”老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求你將銀子遞給官老爺,替我求他放了我兒子。”
  阮思哭笑不得。
  讓她去給她那閻羅夫君塞銀子?
  竇一鳴苦笑著,哄那老嫗收了銀子,回家去好生等著。
  老嫗千恩萬謝地走了,他追上阮思說:“那銀子分明是荀大人給嫂子的賞銀啊!”
  “所以我說是她兒子攢下的。”
  阮思走在前面,竇一鳴拎著食盒,一蹦一跳地跟在後面。
  “嫂子,我倒不是心疼銀子,但想起荀大人一臉肉疼的樣子,我就覺得好玩。”
  荀縣令是縣裡出了名的鐵公雞。
  那筆賞銀雖是官府撥的,但凡是經他的手給出去的銀子,不論多寡都能教他肉疼數日。
  進去後,竇一鳴去叫晏瀛洲,阮思在外面等著。
  她聽到那幾間牢房裡傳來叫罵聲,叫得最凶的那人把其他人的聲音都蓋了下去。
  “你算什麽玩意!老子堂堂青龍寨的寨主,你個小嘍還切ド交⒀囊惶豕貳!
  “喂,嘴巴放乾淨點!慫貨才說別人娘,你再敢罵我娘,我出去非廢了你的腿。”
  ……
  她發現封紹宇被關在她待過的牢房裡,正隔著走道和對面的人對罵。
  他拍著胸脯保證,等他出了班房就去找他們拚命。
  阮思想起他老娘的可憐模樣,心裡氣不打一處來,拎起牆邊的鐵棍用力掄了過去。
  “砰!”
  金屬相撞發出脆亮的巨響,牢房裡瞬間安靜下來。
  “吵你大爺!”
  所有犯人都驚呆了。
  阮思指著封紹宇,
冷冷道:“先想想你那老娘,你不讓人罵娘,卻要讓娘給你送終不成?”  說完,她扔下鐵棍,一轉身,發現晏瀛洲站在身後。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淡淡道:“我家夫人倒是個不好惹的。”
  一別數日,阮思總算見到她的新婚夫婿了。
  此刻,晏瀛洲坐在她對面,端著碗一口一口地慢慢喝湯。
  阮思也沒什麽好跟他說的,索性托腮盯著他看。
  他生了一副好相貌,劍眉星目,英氣逼人,卻因右眼角的一粒淚痣,平添幾分風流i麗。
  阮思看得癡了,跟見了神仙喝湯一樣。
  “夫人。”
  晏瀛洲緩緩放下碗,“告訴奶奶,我明日就回家。”
  阮思被他這聲“夫人”叫得有些發懵,很快又想起賈善要挾荀縣令的事。
  她試探著問道:“這些犯人……都審完了嗎?”
  晏瀛洲的鳳眸一挑,“不必審了。”
  兩人匆匆成親,離別數日,一時間相顧無話。
  阮思有些不自在,起身收拾碗筷,“那好,我先走了,明日再見吧。”
  她拎著食盒,逃也似的要走,卻被他低聲喚住。
  “阮思,家裡的事,多謝你了。”
  “無妨。”
  她覺得不妥,趕緊笑道:“我是說你我夫妻,不必謝來謝去,成天將這種話掛在嘴邊。”
  “那要說什麽話?”他似是笑了,“‘晏瀛洲天下第一好’麽?”
  阮思的耳根微微發燙。
  “荀大人明晚設宴,邀我夫婦一同赴宴。”
  那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難道要請她去吃雞毛不成?
  阮思點點頭,“嗯,不吃白不吃。”
  “最遲明日,荀大人就會停我的職。”晏瀛洲神色淡然,“我會在家裡待上幾日。”
  他好像把一切都看透了。
  “不過,”晏瀛洲看著阮思驚訝的臉,低笑道,“我晏瀛洲養得起你。”
  阮思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意識到,她嫁晏瀛洲或是姚鈺有什麽分別?
  到頭來,仍要靠丈夫養她。
  她所有的尊嚴榮辱,依然被一個男人攥在手裡。
  阮思胡亂擺手道:“不不不,我吃得少。”
  他望著她,淡淡道:“那你以後可以多吃一點。”
  回去後,阮思去向晏老夫人回話,讓她放心,晏瀛洲明日就回來。
  “那就好,”晏老夫人拉過她的手,“這幾日教你受委屈了,等小洲回來……”
  阮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生怕晏老夫人說出什麽讓他倆趕緊圓房的話來。
  前世她嫁過人,但今生她剛和晏瀛洲拜了堂,尚未洞房他便離開了。
  今日見了晏瀛洲,阮思竟有些小女子的忸怩不安。
  阮思心生怯意,但轉念一想,罷了。
  若是老夫人實在催得緊,大不了她牙一咬,眼一閉,把這房給圓了。
  反正晏瀛洲生的好看,她總歸是不虧的。
  晏老夫人卻說道:“你大嫂身子骨弱,過幾日也該將家裡中饋交給你來主持。”
  阮思知道,晏家有幾間臨街的鋪面,租給酒坊老板,每月都有些租金進帳。
  但不及她推脫,外面就跑進來個家仆,急匆匆地稟道:“老夫人,鋪子上出事了!”
  “怎麽回事,你慢慢說。”
  那家仆指著身後的門,急道:“酒坊老板來了,正在大少奶奶跟前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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