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靜已神色震怒,冷冽的目光更是銳利如劍,周身劍意四起,隱隱約約間,身上竟有微不可查的劍鳴之聲,自洶湧澎湃的劍意裡傳出,直接在眾人心頭響起。 陳玄策嚇得心底咯噔一跳。 我戳! 這是要斬了我嗎? 難道這大美女身為執法長老,卻要執法犯法? 遭了遭了。 對於這世間的女人來說,貞潔名節之類,那可是比性命還終於的事情啊。 陳玄策不免有些驚怕,怕被司徒靜一劍砍了,同時也有些後悔,覺得剛剛不該在司徒靜面前口花花。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 陳玄策並非是這個世間土生土長的人。 在他記憶中的世間裡,他這種膽子挺肥,尤其是色膽特別肥的年輕人,在遇到漂亮妹子的時候,上去搭個訕,勾搭一番,在妹子面前油嘴滑舌什麽的,都是常規操作。 誰還沒乾過這種事? 陳玄策早已習慣成自然,竟然忽略了,對方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大美女,而是正道仙門凌霄仙宗裡,大權在握身兼兩職,高高在上的長老。 如今…… 該怎麽辦才好? 陳玄策慌了。 “下作!” 司徒靜衣袖一甩,袖中滑落一柄只有三四寸長的小劍,隨即手掌一震,掌中劍鳴乍起,三四寸的短劍瞬間變成三四尺的長劍。 嘶! 劍光一閃。 司徒靜手中寶劍,已經橫在了陳玄策脖子上。 “長老快住手啊!” 陳玄策隻覺得脖子上微微發涼,嚇得身形後仰,趕緊說道:“這事,真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長老你傾國傾城,氣質絕佳,哪怕帶這個面具,也一樣豔絕群芳,才會讓我情不自禁……對!就是情不自禁。司徒長老風華絕代,導致我心神不穩,神魂顛倒,我才會胡言亂語,口不擇言……” 陳玄策硬著頭皮解釋著。 多虧了當年參加義務教育的時候,老師們抓得嚴,書也教的不錯,陳玄策雖沒有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但文化水平不算太低,好歹也學了些東西,如今狡辯的時候,口才倒也還算過得去。 司徒靜聽得直皺眉頭。 陳玄策見司徒靜不說話,便低頭看了看橫在脖子上的長劍。 劍鋒冷光閃閃、寒氣森森。 一道道頭髮般細小的雷光,環繞在劍鋒之上…… 此劍非凡。 要是死在這樣的劍鋒之下,只怕連屍首都不會剩下,屍體會被劍上的雷霆,轟得灰飛煙滅,連殘渣都不剩下,最終連“人渣”都做不成了。 陳玄策趕緊呼喊道:“長老你要三思啊!我口不擇言,說錯了話,做了錯事,是我不對。你身為執法長老,應該按照門規來處置我。就算我該死,你怎麽說也得告訴我,我是死於條哪一條門規,死於哪一條戒律,至少要讓我死個明白,可千萬不要動用私刑啊。” 司徒靜聽得直皺眉頭。 死個明白? 動用死刑? 這些話聽上去倒也有幾分道理。 可是…… 女人有些時候,不愛講道理。 這是個客觀事實。 男人和女人吵架的時候,有幾個女人,是真正講得通道理的? 司徒靜能夠覺得陳玄策說得有道理,她這種理智,已算世間少有。 不過。 她不打算跟陳玄策講道理,所以也沒有移開橫在陳玄策脖子上的劍鋒。 她倒要看看,陳玄策是否還能繼續狡辯下去。 不論如何。 陳玄策這種小生怕怕的樣子,讓司徒靜心中,漸漸滋生出一種舒爽的快意。 哼! 你這下作無恥之輩,你也有今天! 司徒靜保持著橫劍的姿態,靜靜的欣賞著著陳玄策的表情和眼神,仿佛…… 仿佛在看猴。 她卻不知,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看猴也是因為覺得猴子有趣,才有心情去看猴。 至於有趣……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女人一旦開始覺得某個男人有趣,事情往往會變得不一樣。 當局者迷。 司徒靜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態變化。 陳玄策當然也不知道。 此情此景之下,陳玄策隻想著該如何才能保住小命,他知道個啥? 他…… 慌得要死! 尤其是司徒靜那種看猴的眼神,讓陳玄策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繼續狡辯下去。 山林幽靜。 唯有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場面也很緊張。 這種情況下,魯紅裳是不敢說話的,這老女人早已低下頭去,生怕把自己也牽扯了進去。 “司徒長老。” 商洛薇終於從體會劍術的呆愣狀態裡,回過神來。 小美女蘭心蕙質,甚至可以一心一而用,即便剛剛在凝神體會劍術,卻也將陳玄策和司徒靜之間的話語,聽得清清楚楚胡,不僅知道陳玄策調戲了陳玄策,更知道陳玄策之所以提劍砍人,都是為了給她護法。 唉。 商洛薇心中暗歎。 哪怕陳師兄再如何下作,再如何下流,他始終對我有恩,不禁傳授我劍術真意,還在替我護法,為了不讓別人打擾我頓悟,被一群宗門弟子圍攻…… 商洛薇思忖該如何幫陳玄策說話。 “你……” 司徒靜凝視商洛薇,道:“你有何事?” 商洛薇咬了咬小嘴唇,說道:“弟子覺得,陳師兄不是什麽壞人。” 司徒靜眼神一挑。 “今日之事,長老有所不知。” 商洛薇壯著小膽兒,趕緊解釋道:“我修煉基礎劍術遇到了瓶頸,遲遲不能突破,要是沒有師兄來教我劍術,我也不可能在此頓悟。我要是沒有在這裡頓悟,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商洛薇隻說她和陳玄策之間的事情,卻絕口不提陳玄策調戲司徒靜之事。 事已至此。 怎能舊事重提,火上澆油? 這一番說辭,頗有效果。 司徒靜雖沒有將寶劍從陳玄策的脖子上移開,心中的怒氣卻已經消散了一些,沉吟片刻,問道:“你為何直接叫他師兄,而不是叫他陳師兄?莫非你二人,關系匪淺?” 商洛薇低頭回應道:“弟子已經答應了師兄,要拜入青冥峰修行,理當以師兄相稱?” 司徒靜驀然回首,盯著陳玄策,冷冷說道:“你拜師多日,修煉一月,卻連最簡單的基礎劍術,你都沒學好。” “若論劍術,你是本長老修仙問道以來,見過的劍術天賦最差之人!” “本長老倒是很好奇,你在劍術一途,有何資格,教商洛薇修行?” “說!” “你教導商洛薇的,究竟是什麽劍術!” 司徒靜話語當中,似乎另有所指。 她持劍的手掌輕輕一移,掌中劍鋒割破陳玄策咽喉處的皮膚,鮮血溢出,沿著劍鋒滑落。 陳玄策隻覺得脖子一陣刺痛,驚呼道:“輕點!輕點啊!” 司徒靜眼中卻已有殺意,沉聲喝問道:“說!你是不是偷學了師門之外的法訣?你來我凌霄仙宗,是不是另有所圖?你是不是邪魔外道宗門,派到我凌霄仙宗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