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隻白鶴,扇動著展翅十余米的巨大羽翅,掀起滾滾狂風。 林中的金絲玉竹被狂風吹得一陣搖晃,林中簌簌作響,竹葉卷起一波一波葉浪,像是無數細碎的小鏡子,反射陽光,灑在四野。 呼呼! 風聲大作。 白鶴同風而來,從陳玄策頭頂掠過,落到那群宗門弟子身前,羽翅席卷的狂風也因此落地,朝前方滾滾而去。 眾人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 陳玄策感受著頭頂席卷的狂風,大步向前,朝那個想要碰瓷的宗門弟子狂奔而去,衝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打人不打臉? 陳玄策恰恰相反。 打人專打臉。 不打臉不痛快。 陳玄策拳拳到肉,每一拳頭都落在那個碰瓷弟子的眼睛和鼻子上。 打人也是個體力活。 好在陳玄策修煉了仙門法訣,哪怕修煉時間還很短,身體素質也增強了不少,不至於打人的時候把自己打得氣喘籲籲。 砰砰砰…… 拳頭如雨落下。 頃刻之間。 陳玄策就將那人揍得鼻青臉腫,倒在地上。 那人卻不還手。 最開始的時候,那人甚至連擋都不擋一下,任由陳玄策毆打,直到那人發現陳玄策根本就不想停手,可能會被打死,這才抬起手臂,抱頭抵擋。 不還手,卻很嘴硬。 “不愧是掌教大弟子,真是威風凜凜啊。” “打呀!用力呀!” “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在這裡。” “師門是中南第一正道仙門,名門正宗,門規森嚴,最忌同門相殘。哪怕你是掌教大弟子,你也難逃罪責……” 那弟子抱著頭,蜷縮在地,臉上滿是冷笑,大肆叫囂。 陳玄策越聽越來氣,越打越來勁。 威脅我? 碰瓷之後,還敢用門規來威脅我? 狗東西! 我要是連這樣的狗東西都鬥不過,這件事傳出去之後,我還怎麽安安穩穩的在師門混日子? 砰! 陳玄策狠狠一拳,直中下巴,打得那人整個臉都變了形,吐出幾顆牙齒,腦袋一偏,暈了過去,猶如死狗。 暈過去又如何? 找打不誤。 陳玄策抬腿就踹,管他什麽門規不門規的,先打了再說。 能動手就別嗶嗶。 “陳師兄!” 王泰然大喊一聲,慌忙拉住陳玄策,急道:“不要再打了,再打就真成重傷了,一旦師門怪罪下來……” 陳玄策皺眉道:“怕個鳥?” 王泰然越發的焦急,趕緊說道:“門規森嚴啊!陳師兄你看,周圍那些人,全都只是看著你打人,卻沒有一個人過來勸阻,全在看戲,就是故意讓你打人,他們再去告狀。” 果然。 周遭眾人全都在袖手旁觀,一臉冷笑的瞅著陳玄策。 哪怕白鶴小月正揮舞著彎刀一樣的爪子,他們也不怕,反而朝陳玄策熱諷起來。 “打啊,怎麽不打了?” “你打得越狠,受罰的時候,就罰得越狠!” “你要是真不怕門規處置,那就將我們全部毒打一遍……” 眾人有恃無恐,氣焰囂張。 呵! 陳玄策戲謔一笑,道:“找誰告狀?找我師傅嗎?” 王泰然擔心陳玄策還要動手,緊緊將他拉住,勸解道:“打架鬥毆這種事,倒也不至於去找宗主。雜役峰的事情,一般都是由首座魯師姐來處理。陳師兄是掌教弟子,青冥峰首座,此事超過了魯師姐的職權,於情於理,應該由司徒長老處理,他們要告狀,也應該去找司徒長老?” 司徒大美女? 也就是那個說我不配修仙的富婆? 我和她相處得很不愉快啊。 陳玄策不禁皺起了眉頭,道:“司徒長老哪來這麽大的權利?” 王泰然道:“陳師兄剛剛拜入師門,有所不知,司徒長老原本就是師門的執事長老,位高權重,宗門諸多事務,都歸她管。如今,執法長老一直外出未歸,司徒長老暫代了執法長老的職務……” 陳玄策聽得神色大變。 臥槽! 司徒大美女不僅是執事長老,還暫代了執法長老。 那女人真是權柄滔天呐! 我剛剛拜師入門那一天,就在司徒長老面前行賄失敗,得罪了她…… 嘖嘖。 以後的日子,我怕是不好混咯。 陳玄策心中一陣發毛。 不過。 打都打了。 事已至此,回不了頭了。 陳玄策心中雖有些發怵,但還是準備一不做二不休。 打一個也是打,打一群也是打。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先將這群人毒打一頓,出了這口惡氣再說,至於門規、責罰什麽的……我就不信,師傅真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將我這個天生仙骨之人,逐出師門。 “小月,你過來。” 陳玄策朝白鶴招了招手。 “來幫我抓住這個叫王泰然的傻大個,別讓他來礙我的事。” “今天這群狗東西,有一個算一個。” “誰都別想全身而退!” 陳玄策只等白鶴伸出爪子抓住了王泰然,就將袖子一擼,朝那群人衝了過去。 哪怕孤身一人,陳玄策也渾然不懼。 根據剛剛那第一個被打之人的反應來看,這群人應該不敢還手。 不還手就是被動挨揍。 還手了,那就是一群人打架鬥毆,以多欺少。 挨揍和鬥毆是兩碼事。 普通弟子被掌教弟子毒打,只要不還手,受罰的肯定是掌教弟子。 可若是一群普通弟子,仗著人多勢眾,以多欺少,毆打掌教弟子……這可不是什麽小事。 陳玄策明白這道理。 眾人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白鶴卻很擔心,揮舞著翅膀大喊:“首座!他們人那麽多,我來幫你揍他們吧。” 陳玄策沒有回答。 早在白鶴開口呼喊的時候,陳玄策已經衝進了人群裡,大打出手。 眾人果然不敢反抗。 白鶴這才放心。 不過。 陳玄策剛打翻一兩個,眾人已是一哄而散。 “快跑!” “他打我們,和我們打他,性質完全不一樣。” “快跑去找人,找那些修煉多年的師兄師姐,飛去怕縹緲峰,找司徒長老告狀!” “司徒長老一定會替我們主持公道……” 眾人呼喊著四散逃跑。 陳玄策即便修煉了師傅傳授的法訣,但修煉時間太短,實力有限,而且也沒有學什麽拳腳功夫,哪怕他下手再狠,打人的效率還是太慢,趕在眾人跑遠之前,一陣奮力狂毆,也只打翻了四五個。 那些沒有被陳玄策逮住的,早已四散而逃,朝雜役峰狂奔,找人幫忙告狀去了。 “陳師兄!” 王泰然大喊道:“快住手啊!再打下去,就要出大事了……” 陳玄策充耳不聞,直到將心中那一口惡氣,發泄乾淨,這才停手,坐在一旁休息。 直到這時。 白鶴才放開了王泰然,來到陳玄策身邊,小聲問道:“首座是不是在想該怎麽善後?” 陳玄策搖了搖頭。 打架這種事,還真是個體力活啊。 物理老師說得對,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打人雖爽,但打多了以後,手還是會疼。 也許…… 以後修煉成一身銅皮鐵骨,打人的時候,是不是就不疼了? 陳玄策揉著因打人而有些發酸的拳頭,心中胡思亂想。 “陳師兄!” 王泰然大步跑來,痛心疾首的說道:“陳師兄你本是掌教弟子,青冥峰首座,前途無量,只要不搭理他們,他們絕不敢把你怎麽樣。” “陳師兄你氣不過可以罵,罵不過可以吐口水……” “可是,師兄明明可以罵得過他們,卻偏偏要動手,將他們毒打一頓,打得頭破血流,師門要是怪罪下來,也許宗主會把你逐出門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