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主管正以每秒1.2米的速度向这里走来，8米、7米、6米……”
一只白色机器人从行政部角落处走了出来，说是走，其实是地盘滚轮在地毯上转动。机器人1.2米高，长了两只小耳朵的圆脑袋架在一个像极了熊猫似圆滚滚的身体上，眼睛是液晶屏，黑色眼球随着周皓的走近而变得越来越大。
“部门应到六人，实到五人。”周皓走到跟前的时候，机器人的脑袋自如地转了一圈，黑色眼球瞬间撑满了整个眼眶，惊呼道，“天哪，孙美丽总监缺勤，呜啦啦啦，呜啦啦啦，孙美丽总监缺勤啦，天哪……”
紧接着，机器人在原地像掐了头的苍蝇转了好几圈，林飞飞赶紧跑上前拍了下机器人的脑袋，说道：“闭嘴。”
“请不要对孩子采用暴力行为，要学会用温柔的语气向孩子表述自己的不满。”
“小确幸，我教了你几遍了，孙美丽总监退休了，她不来上班了。现在，请回到角落待着。”
“让孩子站墙角也是一种暴力行为。”被称作小确幸的机器人耷拉下眼睛，转了个身，嘀嘀咕咕道，“自我搜索——‘退休’……”
小确幸是一年半前韦利公司开发五组做的社交机器人样机，小确幸完成最终升级前，开发人许琛跳槽离开了韦利公司，没人肯接手前人半途而废的项目，更何况许琛去的斯弗公司是世界机器人领军企业，小确幸没有做过专利技术保护登记，倘若许琛在斯弗公司开发相同产品，那就意味着韦利可能会与斯弗发生不必要的冲突。研发部把小确幸扔到了市场部仓库，市场部嫌它占地方又打算扔了，最后，小确幸被林飞飞领回了行政部，也算是行政部一名“非编制”员工。
“找我？”周皓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两眼淡浮着细长的血丝，眼周的肤色暗沉发黑。
“噢，周主管，我和你说个事儿。”张国宝特意压低声，朝周皓递了眼色，周皓虽然是主管，但向来没有任何架子，对张国宝也非常尊敬，立刻进了总监办公室，指着保险柜说道，“你能联系上保险柜的供货商吗？孙总监办公室里的保险柜打不开了。”
周皓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并没有扫去他脸上的疲惫，他眯着干涩的眼睛问林飞飞说：“保险柜的备用钥匙呢？”
“备用钥匙？”林飞飞摇摇头，说道，“没听过有备用钥匙。”
“我看这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找不到备用钥匙了，这会儿孙总监应该已经在去澳洲的飞机上了，我们也不方便打扰她。”张国宝一心就想着赶紧把现金拿回来填上自己付出去的钱，找备用钥匙还得费周折，不如单刀直入地解决问题，于是，他提议道，“这保险柜是从荣成那儿买的，他们应该能解决这问题吧？”
“国宝叔，我们已经不和……”周皓放下杯子，撇撇唇，继续道，“荣成合作了。”
“为什么？”张国宝愣住了，荣成作为一家办公室用品集采供货商已经和韦利合作了十年，向来关系融洽，怎么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呢？他一个公司消息包打听的人竟然连自己部门的事都不知道。
“国宝叔，我们已经好久不和荣成合作了，因为……”林飞飞见张国宝竟然不知道那件事，忍不住要告诉他。
周皓立马打断了林飞飞的话，说道：“孙总监让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