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病

在外人眼里,傅五公子系出名门、貌若冠玉、月韵霜姿、识谋善断、日进斗金……可惜身子骨病娇娇;在自家人看来,五爷阴晴不定、皮里阳秋、喜怒无常、行事诡谲……可怕心性里狠辣辣。傅五公子的专职侍药叶凤歌笑如糖刀:五爷乖,快喝了这碗药,我包你体壮、心甜、美百年...

第80章
    几百年过去,五里之外的临川城已繁华成北地边境上的璀璨明珠,这座五里铺依然朴拙安详地立在此处。

    虽说这里并不荒凉破败,与其它同等规模的村落相较甚至热闹许多,但已没有多少人记得,许多在如今史书上声名赫赫的人物,几百年前都曾鲜活地聚居于此,谋划着崭新临川城的繁华蓝图。

    好在时光没有辜负他们,后辈也没有辜负他们。

    五里外临川城中如今那人cháo如织、繁华极盛的景象,正是他们当年梦中的模样。

    傅凛是在此起彼伏的叮咣凿石声中醒来的。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在外睡踏实了,而且是在马车上。

    他缓缓坐起来,深深吐纳一口气,笑了。

    车厢内有叶凤歌的气息,淡淡的,软软的,让他心中安稳踏实。

    整理好衣袍好,他躬身出了马车。

    五爷是吃点心,还是我去食肆上买些热食来?承恩扶着他下来站定。

    傅凛难得好奇地四下打望一圈,寻找着那凿石声的源头,口中漫不经心地应道:反正也是闲着,去食肆里坐着吃吧。

    说完,举步就往村子里走,熟门熟路似的。

    闵肃心中虽疑惑,却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旁;承恩则是赶着马车走在前头,先去寻食肆去了。

    走了没多远,一直左顾右盼的傅凛终于寻到凿石声的源头。

    原来村中这处似乎正要起高楼,不但有人正在凿石,还有人在锯木,忙得热火朝天。

    傅凛淡淡蹙了眉,盯着那群忙碌的人看了一会儿后,意味深长地哼笑一声,悠哉哉举步又走。

    忙碌的人群中,一个灰色短褐的少年停下凿石的动作,以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人。

    三姐姐,方才过去的那个人,我瞧着有点眼熟呢。

    少年身旁那个正在锯木的女子闻声抬头,哪个人?你不好好gān活咦,闵肃?!

    女子讶异地站起身,张望着那一前一后徐徐远去的两条身影。

    能让闵肃守在十步之内的人女子垂下脸看着茫然的少年,笑得有些复杂,怕是只有你大哥。

    少年惊讶地张了张嘴,懵懵地站起来,显得有些无措。

    女子拍拍他的肩:有道是‘相请不如偶遇’,傅准,敢不敢跟我去见见你亲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傅家在临州繁衍几百年,直系、旁支错综复杂,五服之内的孩子们通常按字辈排行。

    在族中排行第七的傅准,是定北将军傅雁回与第二任丈夫尹嘉荣的孩子。

    在族中排行第七的傅准尚不满十五,是傅凛同母异父的亲弟弟。

    那人当真是我大哥?傅准莫名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中的凿石小锤被捏得死紧。

    那女子问旁边的人要了巾子来,一边拭着额角的毛毛汗,一边压低嗓音对傅准道:闵肃可是老太君亲自拨给你大哥的,就连家主都差遣不动。方才走他前头那人若不是你大哥,我头拧下来给你踢。

    在傅凛被送到桐山的第二年初,太老君傅英从本家培养的死士中挑出最为顶尖的闵肃过去,只听傅凛一人差遣。

    傅准奇怪地瞥她一眼,嘀咕道:谁要踢你的头。

    老太君和母亲都jiāo代过,不让私自去桐山打扰我大哥。见她瞪人,傅准嗫嚅又道。

    小怂包,这儿是桐山吗?女子翻着白眼啧了一声,给句准话,敢不敢去?

    这是敢不敢的问题?就会说大话,傅准望了望场边的树下,那里站着几名身着茶青色员吏的临州府匠作司员吏,你可是因渎职被罚来做苦力的,哪能说走就走。官都丢了,人家理你那么多?

    这女子正是前临川城巡防卫戍校尉,傅家三姑娘傅淳。

    月余前,漕帮趁夜以武犯禁,于当街追打间失手烧毁州府官学的书楼某层,使州府衙门暂存在其中的许多古老典籍、记档化为灰烬。

    州府派人查清来龙去脉后,迅速将漕帮涉事人等缉拿归案,当日负责夜巡的整队巡防卫戍全被问罪,他们的头儿傅淳自也落了个停职反省的处置。

    以傅家在临州的深厚根基,此事原可以就这么大事化小,却不知为何消息被捅破了天,惊动京中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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