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恃宠而娇

青阳傅氏煊赫数百年,却出了个没几个人认得的二姑娘。傅二姑娘在师门长得苦,在江湖混得挫,好不容易做了个小小武官,却还是个众所周知的软柿子。其实她也不是真没脾气,只是她知道,无论恃宠而骄,或恃宠而娇,总得有人肯惯着,那些委屈才敢有出处啊。这是一个男主粉...

第83章
    事实上,无论秉笔楼、宝云庄,还是这一丈chūn,他们均同出一门。

    世有huáng、老、庄、释、道、墨、儒、法、史等百家争鸣,史家虽非显学,常被世人遗忘,却,从未消亡。

    齐广云、鸣chūn、季兰缃、傅攸宁,及现任秉笔楼主荀韶宜,还有众多有名或无名的人们,无论他们在朝在野,无论他们台面上的身份是显赫或是潦倒,他们共同的身份永不会被磨灭。

    他们是史家分支太史门弟子,师尊复姓太史,单名隐字。

    千百年来,除兰台官史外,民间的私家记史也从未放下过手中的笔。

    不论岁月荏苒,朝代更迭,总有无数散在江湖、在庙堂的各门各派史家弟子前赴后继,矢志不渝地执拗记录着那些真真切切发生过,却常常为官史所刻意忽略、删改的沧海遗珠。

    太史一门只是本朝众多稗官野史中的一个流派,却是唯一一支传承近千年未断代的史家门派。

    千百年来,太史门弟子始终紧握着手中的笔,绝不顾左右而言它。

    无数人,无数次,执拗地记下那些发生过的事,然后在天子一怒中昂起高贵的头颅引颈就戮,却永远后继有人。

    因为他们始终坚信,事情只要发生过,就该为人知,便是当世不知,也该为后世留下评断追溯的依据。

    太史门弟子开蒙的第一课,便是崔杼弑其君。

    太史门的藏书楼内,浩瀚的汗青卷册与正堂上秘密麻麻的灵位俱是见证,那就是太史门弟子从不断代的骨气。

    史官从来与言官一样,因字获罪死无全尸是家常便饭。

    但对太史门的弟子来说,明知记下会死,也绝不为苟活而讳言。

    秉笔无隐。不问前程。不问死生。

    这,就是傅攸宁最后一个不能为人知的秘密。

    师妹,南史堂在绣衣卫也有人吧?

    南史堂是史家另一个分支门派,与秉笔楼素无jiāo情,但总归是同行。

    傅攸宁闻言抬头,有些讶异:你是秉笔楼的掌史君子,管别人南史堂做什么?

    你拿两个南史堂在绣衣卫的人的名字,跟我换,季兰缃志在必得地浅笑,我告诉你两件梁锦棠的事,同你有关。

    多谢,不必,傅攸宁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来,小师姐,别动梁锦棠,否则我也不知我会做出什么事,你最好相信。

    我没想动他,顺便查到一些事罢了。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季兰缃还真怕傅攸宁不管不顾。

    见她警告自己不能拿梁锦棠来同她扯师门jiāo易,季兰缃便只能和盘托出原委:南史堂要倒大霉了!我需要尽快确认京中重要的位置上有哪些人是他们的,如此我才能及早部署,将我们的人摘出来,是自保,懂吗?

    别的府衙我已捋得差不多,但我安绣衣卫总院的人也始终未查出头绪。眼下除了寻求你的援手之外,我没有别的法子!

    傅攸宁回头冲她笑笑,淡淡道:总院我就知有两个人是南史堂的。其中一个,还是齐广云告诉我的。小师姐,你输了呀。

    齐广云能查到霍正阳是南史堂的,季兰缃却不能。这证明,掌史君子之争根本就是齐广云虚晃一枪,他的目的,还真就是秉笔楼主。

    真是了不起的小师弟,骗过了所有人。

    小师姐,你也不必忧心,总院那两个南史堂的人,藏得极深,就算南史堂出事,想来也不会牵连到我们的人。

    傅攸宁隐隐觉得,若有必要,季兰缃是会拿南史堂的同行来出卖,以保全自家同门的。

    史家弟子生存本就不易,相煎何太急。

    愿霍正阳和那个人,能安度此劫吧。

    第三十三章

    四月十八,立夏已过,天候转暖。

    今日光禄府发放新一年的夏季武官袍,一大早索月萝领了一队人出外办事,傅攸宁除了安排自个儿旗下的人领官袍,还需帮手调度索月萝旗下的小旗们去做这事儿。

    一大早忙个团团转,终于歇下来喝口水时,沈蔚便跟了过来。

    沈蔚倒是个言出必行、绝不拖泥带水的姑娘。昨日才定了主意要去成亲,今日就来找傅攸宁脱除绣衣卫武官籍。

    傅攸宁虽有淡淡伤怀,却也不qiáng留,只轻轻笑着:尉迟大人正叫今日去领今年的夏季武官袍,你倒贴心,平白替他省下几件。你家中父母兄姐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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