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梁大人之前帮过我,江湖儿女讲义气的,我拒绝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傅攸宁极为少见地明确拒绝,下一题。 尉迟岚还是没恼,接着问:孟无忧呢? 傅攸宁自觉已揣摩到他发问的真谛,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孟无忧是个王八蛋。 尉迟岚果然满意地笑着点头,满脸都是老怀甚慰的欣然。 可是,为何忽然问这个?傅攸宁不解。尉迟岚突然问起这个,绝不会就只想听人帮着他骂骂死对头们吧? 尉迟岚闻言果然陷入一种忧郁、纠结、迷茫、躁动的复杂症状:昨日少卿大人把我叫了去,就问的这三个问题。 他的答案理所当然是,三个全是王八蛋。 可你说,他怎么独独就没提到我呢? 把下属单独召去,让人评价完同僚后又评价自己?这种事只有你才做得出,少卿大人他又没病。 傅攸宁当然只能在心中腹诽,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道理:这三位皆名声在外,说起来都是咱们光禄府的门面人物。询问你对他们的观感,又独独没提到你许是少卿大人想替你拉媒? 见他双眼带毒地瞪过来,傅攸宁赶忙找补,当然,他们三个全配不上你呸呸呸,我的意思是说,许是少卿大人要替谁拉媒。 你那颗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恢宏格局?尉迟岚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下属而感到羞耻,你难道就没发现,少卿大人的年纪、资历、功勋、声望,都已到了该再上一个台阶的地步吗? 傅攸宁又不真傻,如此微妙的话题,跟自己的顶头上官怎么聊得下去?况且这位上官疯起来那叫一个有盐有味,她并没有捅马蜂窝的勇气。 不过 傅攸宁偷偷打量着尉迟岚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想,原以为他就打算在绣衣卫五官中郎将的位置上待到安度晚年呢。 ************************************************** 从尉迟岚那里出来后,傅攸宁正要去巡视旗下人的日常武训,却遇见光禄少卿的侍卫长韦孝严。 孝严兄,有日子没见了啊。傅攸宁停下脚步,微笑着同他寒暄。 韦孝严道:我正四处找你呢,少卿大人让你去见他。单独。 以傅攸宁的职级,若非极重大且机密的案情需回禀,她是没什么机会单独面见光禄少卿的。 今日少卿大人竟然主动召见她,这很怪啊。 傅攸宁紧张兮兮地踏进光禄少卿专属的议事房,大气都不敢出。 毕竟尉迟岚前脚前才跟她提到少卿大人可能升迁之事她只是个小小总旗,并不想掺和这种水深火热的局啊。 光禄少卿摈退了左右,连一向跟在他身旁从不回避的韦孝严也退了出去,这让傅攸宁不由得头皮发麻。 坐,光禄少卿端坐书桌前,正执笔批阅公文,并未抬头,不必行礼了,今日谈话是私事。 傅攸宁颤颤巍巍地挪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私事?有没有好心人来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东都调过来也有两年了,年过四旬的光禄少卿停笔抬头,笑容祥和,傅攸宁,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这、这是什么鬼问题?傅攸宁紧张到开始抖腿:傅、傅靖遥。 傅靖遥欣慰点头,又拿过手边的银章在批好的公文上落印: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鬼打墙啊?这两个问题差别很大吗? 当然,她若真敢把这话说出口,她就不是傅攸宁了。你自然是少卿大人等等! 傅?! 傅攸宁讶然抬头,瞪圆了眼睛,终于在进来后首次直视他。 傅靖遥慢条斯理地收好印章,满脸无奈,一声长叹:是的,我就是青阳傅氏现任的便宜家主。你该唤我一声靖遥堂兄。 x的!震惊到凌乱的傅攸宁在心中大骂了一句脏话。 很惊讶?傅靖遥笑了,我眼下正巧有片刻空闲,若你有什么想问的,就一并问了吧。 傅攸宁只觉得自己脑中紧绷着的某根弦嗡一声就断掉了。 那么,这两年里,你们看我装作若无其事、小心藏着自己家世堂号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像看一只猴?哎你就告诉我,这事到底还有谁是不知道的吧。那么,她两年前自东都分院升调进京,是否又是另一个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