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恃宠而娇

青阳傅氏煊赫数百年,却出了个没几个人认得的二姑娘。傅二姑娘在师门长得苦,在江湖混得挫,好不容易做了个小小武官,却还是个众所周知的软柿子。其实她也不是真没脾气,只是她知道,无论恃宠而骄,或恃宠而娇,总得有人肯惯着,那些委屈才敢有出处啊。这是一个男主粉...

第49章
    如此qiáng大的搭配,若当真一路畅行至范阳,而无一场势均力敌的酣战,那真对不起命运让他们五人聚首。

    没料到至少孟无忧与索月萝没料到,他们这支临时凑的豪华群架五人小队,遇到的第一场硬仗是饿。

    此时已是正亥时,夜浓风淡。

    晚饭的饭点早已过了,最惨的是,从早起出发后,就无人有机会接触到任何食物。

    少卿大人定是故意的,孟无忧拨开面前挡路的杂乱枝叶,边走边碎嘴嘟囔,天不亮就出发,一路在马车上没得吃,又不准带gān粮我眼下饿得想骂人。

    也是又累又饿的索月萝正要搭腔,走在前头跟着梁锦棠开道的百里束音沉痛感慨:正所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索月萝与孟无忧面面相觑:她在gān嘛?头一回见有人饿疯了就开始念诗的,真新鲜。

    傅攸宁忍笑,轻道:她在骂人啊。

    百里束音耳力极好,闻言回头,冲傅攸宁笑笑。两人曾在东都分院共事七年,哪怕这两年大家天各一方,不通音信,可那七年的朝夕相处,已在大家身上都留下了太多共同的印记。

    索月萝被她俩那颇有深意的相视一笑闹得有些好奇了:什么意思?

    她就是想说,‘圈圈那个叉叉的,这日子真他娘的难过啊’。

    见傅攸宁一径的笑,孟无忧插嘴道:‘圈圈那个叉叉’是什么?

    反正饿着也是饿着,不如聊个闲天,免得总惦记着那饿的感觉。

    百里束音便放慢了脚步,等他们三人跟上来后,才又笑言:是脏话,很脏很脏的脏话,脏到绝不能在傅大人面前说的那种。

    束音,你话有点密啊。傅攸宁尴尬发恼地扭头,就见百里束音一阵黑风般闪到索月萝旁边去了。

    孟无忧有趣的看着她俩,再次觉得,百里束音口中的傅攸宁,与他这两年认识的傅攸宁,仿佛根本不是一个人。为何绝不能在她面前说?

    因为全东都分院的人都知道,傅大人是镜子式的人啊,百里束音偷偷倾身觑向傅攸宁,见她只顾往前走,才壮起胆子对不可思议的孟无忧轻笑,若你敢同她大声吼,她定吼得比你更响三分;你若敢在她面前说脏话,她骂得比你还难听。

    索月萝听得一愣一愣的,忽然开始怀疑,整个帝京光禄府大院中的几百号人中,当真有谁是认识傅攸宁的吗?

    总之就是,你怎样对她,她就会怎样还你。不过她这人大方,总是多还些。百里束音看了看索月萝与孟无忧惊讶的神色,心中隐有不平,面上却还是笑的。

    百里束音!傅攸宁大约是尴尬到不行,忍不住朝她瞪过去嗔怨的一眼,压低声道:你说,你接着说,动静再大点,最好将‘猎手’引过来,被人五十打一包个圆滚滚,到时我看你仰天长啸壮怀激励八十功名尘与土!

    是三十功名吧?孟无忧忍不住纠正,却见傅攸宁噔噔噔小跑几步,追上前头开路的梁锦棠身边去了。

    百里束音看着她的背影笑道:她在骂人。你看,可不还是镜子人儿么?你在她面前什么样,她就什么样。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噫,贵东都分院的传统真是了不起,骂人都这样文雅,孟无忧啧啧摇头感慨,平日看你家总院的这些家伙全妖魔鬼怪、群魔乱舞的,没想到分院竟还有如此卧虎藏龙的清流之地。

    索月萝一听就不gān了:我都没说你光禄羽林磨牙吮血,杀人如麻呢!

    二位真是对仗工整,用典流畅百里束音看热闹不嫌事大,两不相帮。

    自打傅攸宁到了帝京总院后,就从未与东都分院的旧同僚们通过音讯。她总觉得,自己在东都也不过就是过客,在她离开后,至多不出一年半载,东都分院就不会有人再想起她。

    原来,在东都的那八年时光,不是只有自己记得。

    她有些想笑,心头又有点发酸,那百味杂陈之感让她有些慌张,只好跑开,假装什么事也没有。

    后头那三人低声叽叽喳喳,聊到暂时忘记了饥饿感。

    梁锦棠以余光瞥见跑到自己身旁来避难的傅攸宁,顺手将她面前的一丛杂枝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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