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恃宠而娇

青阳傅氏煊赫数百年,却出了个没几个人认得的二姑娘。傅二姑娘在师门长得苦,在江湖混得挫,好不容易做了个小小武官,却还是个众所周知的软柿子。其实她也不是真没脾气,只是她知道,无论恃宠而骄,或恃宠而娇,总得有人肯惯着,那些委屈才敢有出处啊。这是一个男主粉...

第12章
    傅攸宁在光禄府的名声一向是不与人争长短的,此刻被索月萝当面讥诮,照例也没什么争辩,只是好脾气地笑道:人生在世嘛,还是以和为贵的好。不过,我在被追杀途中所奔的落脚躲藏之处,多是绣衣卫从不曾启用的暗房,可对方皆能追上也许索大人需斟酌,看有无必要循线内查。

    索月萝点点头,重又低头提笔:廿四夜你入城时已经被毒针所伤?

    是,那时毒性尚未完全发作。

    你中毒,被人一路追杀了三日两夜,索月萝语气轻描淡写,依旧低头奋笔疾书,当夜却能躲过城门卫及巡防的光禄羽林,一路畅行至梁大人宅邸门口如此看来,光禄府上下对傅大人的武功修为,竟是全看走眼了。

    这是道送命题啊!

    虽已料想到以索月萝缜密的心思,以及她那颗总是会想人所不想的脑袋,今日这场甄别讯问必定会有出其不意的杀招,却不曾料到竟是在这儿等着呢!

    傅攸宁惊得一个哆嗦,忙不迭地解释道:我于拳脚刀剑上并无天赋,只擅轻功与弩机,这是阖府皆知的。当初前往真沄时,为免引人注目,尉迟大人让我将弩机留下,是以我这一路几乎无还手之力,才会被人一路追得跟狗似的啊!至于守城卫与羽林巡防以我的轻功,若非当日中毒,他们根本不会发现!

    为何要说这么多呢?因为索月萝一步步问下来,显然怀疑是梁锦棠帮她入城的!

    索月萝终于又一次停笔抬头,丽色的眉眼微微上挑,眸中全是jīng明的碎碎星光:那,廿五日我到梁大人宅邸要人,你为何避而不见?

    因为尉迟大人有jiāo代,此行所查案件事关机密,若是我先抵帝京,则务必等他回来汇合归总后,再由他前往少卿大人处复命;若他半道遭遇不测,我需在确保安全无虞时单!独!面见少卿大人!傅攸宁慌得开始冒冷汗了。

    索大人拜托你不要一直试图牵扯梁锦棠喂!梁锦棠他当真只是见义勇为啊!

    若因此给他惹来什么麻烦,她觉得,真是不死一死都不足以感谢人生。

    被索月萝似笑非笑的目光锁定,傅攸宁心中狂跳,忙竹筒倒豆子似的:那时我一路被人追杀,已疑心京中有内鬼,廿四日夜里潜进城后又目力渐失,也不知身后的尾巴是否甩掉,怕有差池便没敢回自己住处,也不敢贸然回光禄府,想着万一内鬼就在府中,那我就可能以身许国了。

    后蒙梁大人出手相救,我便打定主意,就在梁大人那里等尉迟大人的消息。至少,以梁大人的赫赫威名,定可保我不会悄无声息横尸街头不是?那日听说来的是你,我猜到尉迟大人尚未抵京,不知他那头是否有状况,也不知你是否可信,这才没敢相见的!

    索月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唇角的那抹笑意竟渐渐重了些,在房内灯火摇曳的光影中显得特别高深莫测。

    索大人,我当真没有半句虚言!我对天发誓!傅攸宁在她沉默而玩味的审视目光下几欲崩溃,一种有理说不清的焦灼感使她坐立难安。

    她打十四岁那年进了这行当,十年来见过太多场面,非常清楚绣衣卫对外的狠辣凌厉,自然也很清楚绣衣卫对内的杀伐决断。

    二人在总院共事两年,她多少也了解,在索月萝的认知里,任何反常之事都是有问题的,而若当事者胆敢表示那反常之处是讲不清楚的,那便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必再讲了。

    就在傅攸宁自觉额角冷汗已涔涔而下时,索月萝终于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信啊。

    你目力尽失之时连我都防,说明你虽生性懦弱,但好在尚有足够的警惕之心,总算没rǔ没你身上这身绣衣卫官袍。

    傅攸宁见索月萝终于执起印章在卷宗上盖印结审,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想,自己一定是索大人刑讯生涯里遇见过的,最最配合的审讯对象了吧?

    索月萝将卷宗收好,却未立即起身,只闲闲靠坐在主审椅上,眉梢唇角俱是轻扬:不过,那时你对梁大人的全然信任,又是从何而来呢?

    这回马一枪杀得傅攸宁措手不及,整个人呆住了。

    见她久久没能出声,索月萝不以为意地笑笑:而那个狂妄自负的梁锦棠,竟真的就肯帮你,也是挺叫人讶然的。

    世人眼中的索月萝是面如蔷薇、心若猛虎的悍将酷吏,五年来她凭着无数凶残的审案传奇威名累累,这也常让人忘记她出自江北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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