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恃宠而娇

青阳傅氏煊赫数百年,却出了个没几个人认得的二姑娘。傅二姑娘在师门长得苦,在江湖混得挫,好不容易做了个小小武官,却还是个众所周知的软柿子。其实她也不是真没脾气,只是她知道,无论恃宠而骄,或恃宠而娇,总得有人肯惯着,那些委屈才敢有出处啊。这是一个男主粉...

第70章
    她郑重地向梁锦棠举起手中酒盏。

    梁锦棠含笑颔首,弯身拿起傅攸宁桌上的酒盏回敬:客气。

    待他将那盏掺了酒的水一饮而尽,傅攸宁才如梦初醒。

    那是她先前喝过的!

    众目睽睽之下,此时仿佛说什么都不对了。

    傅攸宁只能自bào自弃:我出去透透气,你们继续。

    刚迈出小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将梁锦棠也一把拖走:你也出去透透气。

    梁锦棠眉目舒朗地向众人点头致歉,很好说话的由得她将自己拖走。

    整个厅里无比安静,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最后,只听张吟喃喃道——

    以我浅薄的眼光来看,二位大人之间必有jian/情,否则这事儿没法解释。

    28.第二十八章

    陶然庄后山有一棵号称千年的红桧树, 据说树冠处便是全范阳城最高的地方。

    许是这棵树活得太久,让范阳人对它有了无端的祈愿。树gān低处的枝丫上密密绑满了寄着无数美好愿望的红布条。

    月色如练, 红布条在chūn风里来回轻dàng。

    傅攸宁抱腿蜷缩在枝叶间,讷讷回首:你怎么上来的?

    你怎么上来的,我就怎么上来的。梁锦棠姿仪闲适地靠坐在她身侧,夜色衬出他眸中有光华流转。

    这家伙将他拖出来, 就丢了一句你自个回主院吧我随意走走,就一路心神不定地到了后山来。闹什么脾气呢?梁大人是随便就能挥之即去的吗?

    傅攸宁张了张嘴,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有气无力地将下巴搁在曲起的膝头,脑中很乱。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不要去见季兰缃?

    还是先告诉齐广云?

    关于他们二人之争, 她该怎么做?

    一个是曾在江湖颠沛中相依为命的师弟;一个是许多年加起来也没见过几面的,并不亲近的师姐。

    看上去理当是很好抉择的事, 可对傅攸宁来说,她迈不过心中那道坎。

    虽齐广云始终不愿她涉入师门事务过多, 但她已隐隐猜到他想做什么。

    她不确定, 齐广云想要做的事,是否正确;她也不确定, 季兰缃是否当真就更合适。

    她不聪明,也不重要。可为何在他们二人相争的最后关头,她却成为了决定胜负的那个变数?

    这些年她输过, 败过,可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怕过。

    怕自己不够聪明, 怕自己不够冷静, 怕在不经意间就做出了什么改变师门众人命运的举动。

    大概从来无人知晓, 她讨厌改变。

    每当有事想不明白时,傅攸宁总愿躲在最高处。她轻功好,寻常她能到的高处,极少有人能与她并坐。况且,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多数光景她总是独自一人的。

    不过,其实也不能算是独自一人。

    她时常装作自己有一个永远不离不弃的朋友。

    无论何时,总是陪在身旁。什么都不必说,就足慰心安。

    如今这人,竟真真就在身旁了。

    梁锦棠打量着她迷惘不安的神情,见她沉默不言,便只静静陪着。

    两人就这样抵肩而坐,许久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傅攸宁心绪渐平,缓缓直起腰靠向背后枝gān,环顾四下。

    她什么也没讲,他也什么都不问。不过就这般安静但坚定的陪伴,却忽然让她觉得

    范阳月夜,静谧温和。并肩高处,竟是风景。

    或许,这世间本没有那样多越不过的不可能。总会好的吧。

    梁锦棠。

    嗯?怎么了?

    他的嗓音本就极好听,加上此刻这样温柔轻缓的语气

    许是夜色正好,这声音让傅攸宁心中一颤,莫名就软软勾起了唇角:我没吃饱。

    不知为何,话说出来,听着倒像是委屈抱怨。

    不是身旁有秀色可餐?梁锦棠笑得无奈,轻叹一声,眼神却是暖的。

    傅攸宁扭头轻轻嗔他一眼,亮晶晶的梨花眸里全是赧然:张吟是长得好看,可我也就看看。他又不下饭。

    梁锦棠觉着,自己这辈子没输得这样惨过。

    这姑娘大概根本不知他自个儿生了一晚上闷气,他也压根儿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先前从主宾院出来时,他想着,见了她定要抓住好好训一顿,务必教她懂得,不可沉迷他人美色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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