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过知酒浓,爱过知情重,过了二十多年,每每想起那一天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桑榆也红了眼眶,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姑姑,不哭,若是娘亲知道你为她守了二十多年,也一定会心有感念" 有时候活着是比死更有勇气的一件事。 "姑姑"桑榆蹲下身替她拭泪,"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一定有办法治好你" "好好,快起来,吃饭,菜都凉了" "小二,把那天送进我房间的梨花白再来一壶"越歆瑶走到大堂,敲了敲桌子,小二顿时惊醒。 "是是,姑娘稍等片刻" 越歆瑶提着两壶酒,去了夙命房里。 夙命正在打坐运功,闭着眼睛,拿起放在一旁的含光,利刃出鞘,屋内烛火微晃。 越歆瑶偏头躲过,剑刃距离她的喉咙只有寸许,深深扎进了门框上,木屑纷飞。 她唇边溢出一声冷笑,"你不会这么小气连壶酒都不跟我喝吧,好歹我也救过你的命" 夙命起身下榻,微抬了手腕,含光回到自己手里,眉眼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作为朋友我很乐意,作为情敌,恕不奉陪" 尤其是在她们gān出那样的事之后,每次看见越歆瑶都恨不得杀了她,但终究她救过自己也救过桑榆。 而且桑榆对她恐怕也并非无情…… 夙命微微阖了下目,越歆瑶没放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晃了晃手中的酒壶。 "难道你就不想尝尝是怎样的好酒才能让我们意乱情迷?" 两只一模一样的碧玉盏放在了桌上,里面装着的是同样清澈见底的酒液。 一室静谧里,夙命眉眼也有一丝凝重,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随即一饮而尽。 这杯没有问题,那么…… 她将目光移向了另一杯,缓缓拿在了手里,抿了一口,眼底骤然迸发出冷意。 "是谁?!" 少量无色无味的媚药只有细尝才能品的出,同样只需要少量就能让人目眩神迷,更何况越歆瑶本就对桑榆有意。 越歆瑶摇头,"不知,昨天我问店小二要的酒,今天去酒就正常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夙命紧紧攥住手里的碧玉盏,片刻以后摊开的掌心里只有一层筛粉。 "你……" 她本可以将这件事认下,照夙命的性子恐怕从此以后都不愿再见桑榆,她刚好可以趁虚而入光明正大的和桑榆在一起。 而越歆瑶却选择了向她坦白一切,这份情怀让人动容。 "我虽然对桑榆有意,但绝不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qiáng迫她和我在一起,夙命,她昨晚哭了一整夜,却还在忙前忙后替你煎药照顾你,你好好想清楚" 越歆瑶说完起身,关门的时候看见那人眼底似有动容,松了一口气,唇边却又溢出一声叹息。 桑榆……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若影,城南有庙会去不去?"顾城推门而入的时候,苏若影匆忙将一个白色纸包收起来,却还有些许粉末落在了桌子上。 "去,师兄,容我收拾片刻就去"她虽然极力镇静,却仍有一丝慌乱落入他眼底。 顾城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他走过去捻起一点白色粉末在指尖捏了捏。 "没……没什么……不过是这几天不太舒服便去找大夫磨了些药粉罢了"苏若影qiáng笑着,拉起顾城起身,"走吧师兄" "身体不舒服便该去找越掌门瞧瞧,那些个乡野村医能顶什么事"顾城被她拉着也没能瞧仔细,又觉得这样拉拉扯扯实在不妥,只好顺着她往外走。 只是难免心里留了个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回来晚了,大家么么!晚安~早点休息哟! 第57章 诡谲 夜色深沉,屋内烛火摇曳,忽然一瞬间熄灭,陷入黑暗里,苏若影警觉地拿起了剑,却在下一刻浑身不能动弹。 一阵香风袭来,烛火又被点燃,灯火明灭之间映的婳袆的脸有几分诡谲。 "让你做的事办妥了么?" 苏若影点点头,婳袆这才扬手解开她的xue道。 "已经办妥了,夙命已和桑榆决裂" 婳袆微阖了下巴,唇角微勾起一个弧度,"办的不错" "为何你要处心积虑……" 婳袆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因为我和你的目的是一样的" 她想让桑榆离开夙命,而她想让夙命离开桑榆。 这样她才能有机会,完完全全走进夙命心里。 那天冷雨疏雨,她问夙命为何会喜欢桑榆,明明一无是处,就连容貌也比她逊色三分。 那人唇角泛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是从不曾在她面前展露的柔情,天地都黯然失色,只剩下那人青衫落拓,以及缓缓吐出的那句。 "许是因为在她身边这颗心才是活的吧" 会冷会暖会想要拥她入怀,会想要欺负她看她委屈瘪嘴,又舍不得让别人动她分毫。 是豁出了性命也要保护的存在,是只盼着她好盼着她笑,只有在她身边这颗心才会剧烈跳动,这样算不算爱? 那样表情的夙命,即使后来终其一生,婳袆也只见过一次。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她只能紧咬了牙关,以此来bi迫她。 "我夙命从来一诺千金"她淡淡回眸,"只要我能活到那个时候" "你……你什么意思……透骨草我不是给你了么……"纵使是略带了一丝愁容的婳袆,依旧美的惊心动魄。 "纵使以后我陪着你,可是……"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容不下任何人" 婳袆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只能咬唇看着那人渐渐走远,将桑榆抱上马,消失在了地平线里。 眼底逐渐蔓出yin狠的神色。 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可有打听到越歆瑶有什么方法能治夙命的寒毒的?" 苏若影迟疑了一下,想起还在扬州时曾偷听到的谈话,看着婳袆脸色不善,还是决定说出来。 "曾听越掌门提起过,夙命的武功每jing进一分寒毒便深入骨髓一寸,只要能废掉她的武功,那么自然寒毒可解" 婳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烛火摇曳里容颜虽绝美,但无端让苏若影打了个寒颤。 小小的一张矮榻上,桑榆与姑姑抵足而眠,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宁静,与在夙命身边的安心不同,这缘于血缘,是这尘世间唯一与她有血脉联系的亲人。 "姑姑,这些年你一直都守在这么?" "嗯,眼睁睁看着桑家的人把你娘亲打捞上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守在这里" 桑榆略有些动容,"那桑家被灭门的时候,姑姑可见到些什么?" 桑夏转过脸来看着她,在烛火摇曳下脸上那道疤无端让人心惊,"你想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