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在医闺不识君

本是娇养的太医嫡孙女,哪知家族蒙难,一朝逃亡。陆琬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为查当年家族被害真相。有朝一日她毅然踏上了返京的归途,殊不知一路荆棘丛生,艰险重重,幸得一路有你相伴。

作家 郁桢 分類 古代言情 | 95萬字 | 383章
第八章割肉疗毒
    第八章割肉疗毒

    陆琬和温融走进了医馆,店内看病的,拿药的络绎不绝,看得出来这家医馆的确是当地口碑不错的一家。

    见他们进屋,便有人来上来做引导。

    “请问是看病,还是拿药?”

    陆琬道:“我们看病。”

    那个穿姜黄色裋褐的伙计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往这边来。”

    医馆里有五个坐诊的大夫,每人精通的类别不一样。一个五十来岁蓄着山羊胡面色还算白净的人接待了他们。

    温融给山羊胡大夫看了肩上。

    山羊胡大夫说:“伤口怎么恶化成这个样子,这些腐肉怕是要给割掉。”

    陆琬道:“我想也要割掉的,你们能给割吧?”

    山羊胡大夫捻须道:“现在怕是不行,我们已经没有麻沸散了,要配好这方药还要等十天半个月。十天半个月后,这伤口还不知恶化成什么样。”

    陆琬担忧的看了一眼温融,还以为找一家可靠的医馆能让温融的伤势得到控制,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她们可没时间在这里耗上半个月。

    温融倒是一脸的无所谓,默默的穿好了衣裳。山羊胡大夫又给把了脉,大夫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忙说:“你们快走,快走,我看不了这病。”

    陆琬又看了一眼温融,她感到很抱歉,不过见温融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劝慰道:“你别太往心里去,先去门口等我,我还要买两样药。”

    温融温声的说了一声:“好!”便走向了门口。

    陆琬立马就向山羊胡打听:“怎么就见得他的病治不了呢?是不是因为体内毒液的关系?”

    大夫一脸凝重的说:“他中的毒非比寻常,别人的话可能当场就死掉了,能拖了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伤口再不处理的话溃烂会慢慢的变大,到时候只怕神仙也救不了。”

    大夫的这些话陆琬不用问也是清楚的,她想了想又说:“他曾经中过毒箭,只是不知一般会在箭上涂什么毒?”

    大夫道:“有些箭头本来就带着铁锈,别小看铁锈这种东西,一旦伤口染上了这个可是要人命的。几年前我就遇到过这样的病人。还有的毒就像姑娘你说的是涂上去的毒液,这个就更广了,什么乌头之类的是沾上都可能要命。还有用毒蛇的汁液涂抹,不外乎就这几种。他之前有些什么症状,是不是之前就有大夫给处理过?”

    陆琬将之前如何施针,给服什么药,温融相对的症状都告诉了山羊胡大夫。

    大夫听后点头道:“倒是个高明的大夫,用药用针一点问题也没有,有些办法我都不见得能想到。怪不得他能拖到今天。还是让他去找之前给看病的大夫瞧吧,我是没有办法。”

    陆琬听说后,一颗心渐渐的沉了下来。她又去买了些有用的药。

    陆琬走到了门口,见温融站在柱子边等她,目光温柔,脸上并没有什么悲戚的神色。想到之前她给看的那些病人,要是谁听见自己活下来的希望不大了,哪个不是哭天抢地的,偏生这个男人脸上并没有什么悲戚的神色,难道他不怕死?

    陆琬依旧雇了轿子,两人坐在轿内,陆琬努力的想要找话安慰温融。

    “你别太担心了,这个大夫不行,我们找别的大夫。还有希望的。”

    温融却望着陆琬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伤就交给顾大夫了。我相信你!”

    “不是……我手里的条件也有限。刚才那个大夫的话你也听见了,你伤口上的腐肉需要尽快的处理好,不然会越来越恶化。我手里也没有麻沸散。”

    “那就不用麻药!”

    “不用麻药?”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

    温融点头道:“长痛不如短痛,我能忍。你也不用替我找别的大夫,我就相信你。”

    陆琬对自己的医术还没多大的信心,温融凭什么这样的相信她。她心里有些忐忑,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的揪紧了裙子。

    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了客栈,下了轿。

    薛三娘已经回来了,一直在下面的大堂等他们回来。终于看见了陆琬的身影,脸上明显的露出了笑容。

    陆琬道:“大家都饿了吧。”

    薛三娘赶紧说:“我已经让他们伙计去炒几个精致的菜式送到楼上去,姑娘我们还是先上楼休息。”

    陆琬先上了楼,薛三娘紧紧的跟在后面,温融走在最末。

    等到用了晚饭,温融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我就相信顾大夫,伤口的事我就交给顾大夫了。”

    陆琬便问他:“你当真承受得了生生的割肉之痛?”

    温融坚韧的说道:“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不怕。这具身体我就交给你了。只要你们给我找一壶酒来就好。古时不是还有‘关公刮骨疗毒’的典故么,关公都能忍,我为什么不能忍。”

    薛三娘心道这人好大的脸面,竟然敢自比关公。倘或他真能承受一般人承受不了的痛苦,她倒要敬他是条汉子。

    陆琬想到了那个山羊胡大夫说的话,周氏医馆据说是当地最好的一家医馆,连他们医馆里的人尚且这样说,别处只怕也不会有更高深的办法。温融的伤口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她见温融一脸的坚定,丝毫不退缩的样子,她也终于拿定了主意,对薛三娘说:“我需要三娘的协助。”

    薛三娘忙道:“好,姑娘在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反正这些年她也做过不少协力的事,早就习惯了。

    “你也做好准备了吧?”陆琬再次询问温融的意思。

    温融郑重的点头。

    陆琬便让薛三娘先去找一壶烧酒来。她也忙着准备需要的纱布、药膏、特制的小刀。问掌柜借了个小炉子来,用滚水煮过纱布,将需要的药也熬上了。

    薛三娘很快的找了酒来。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陆琬给温融倒了一碗酒,温融豪迈的一饮而尽,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扬着脖子说道:“我准备好了。”

    陆琬横了心,让薛三娘帮着掌灯。

    陆琬满头都是汗,握着小刀的手也一直颤抖着。这样给人治病还是头一遭,她是没有底气的,不过好在坐着的人十分的配合,并没有乱动,甚至一声未吭。

    溃烂的地方有酒杯大小,就是这块伤口,陆琬足足处理了半个时辰。带血的纱布丢了半盆,终于将腐烂掉的肉都给清除干净了。陆琬重新给上了药,缠好了纱布。

    等到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她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从来没有这样的累过。

    “好了吗?”

    “好了。你暂时可以放松了。”

    陆琬这才发现温融脸上的汗水并不比她少,手一直紧紧的抓着桌脚。

    温融脸上的神情才渐渐的有了放松,从头至尾,他一声未吭。陆琬看着这样的男人,心中由衷的敬服,不免赞许的说:“你是我治过这么多的病人里最坚毅的一个。”

    温融云淡风轻的说:“总不能叫这伤口最后要了我的命。”

    薛三娘帮忙收拾了一下,她看温融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敬重。

    是夜,各自回房归寝。

    有多少天没有像现在这样可以安心的睡在床上,陆琬困极了,沾了枕头就睡。薛三娘吹灭了灯火也爬上床来。

    “姑娘,这个姓温的男人只怕不是什么小角色。”

    陆琬迷糊的说道:“何以见得?”

    薛三娘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能对自己这样狠绝的人,世上很少见。他难道只是区区一个镖师而已吗?”

    陆琬眼皮十分沉重,打着呵欠说:“他是谁不是那么的重要,目前来看对我们没有很大的威胁。”

    “姑娘答应了他和我们一道上路吗?”薛三娘赶着问了一句。

    然而陆琬并没有回答薛三娘的话,很快的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陆琬已经睡熟了。薛三娘拥衾自思,温融要真有什么坏心思,威胁到她家小姐的安危,她一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温融给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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