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在医闺不识君

本是娇养的太医嫡孙女,哪知家族蒙难,一朝逃亡。陆琬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就是为查当年家族被害真相。有朝一日她毅然踏上了返京的归途,殊不知一路荆棘丛生,艰险重重,幸得一路有你相伴。

作家 郁桢 分類 古代言情 | 95萬字 | 383章
第二十八章离开
    第二十八章离开

    陆琬躺在床上听了一夜的北风,一直到了窗户发白,她才起床。

    “三娘,今天能起程了吗?”

    薛三娘端了热水进来,笑着说:“天空已经放晴了,不过雪堆得厚,不如再留一天吧。”

    陆琬却道:“没有下雪的话还是赶路吧,这里又耽搁了三日,后面会越来越冷的。”

    薛三娘道:“那好,听姑娘的安排吧。我去灶下再多烧两个熏笼,再装些木炭,以备不时之需。”

    昨晚一宿的风雪,把天地间染成了一种颜色。院子里有一棵枯树,因为没有叶子,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树木。光秃秃的枝条上早就被积雪压得弯弯的。

    陆琬紧了紧衣服,踩在有些软软的积雪上,她看了一眼对面低矮的房屋,温融住的那间屋子房门紧闭。这会儿要是他突然开了门,见着了他,该和他说什么呢?不知他心中对自己有没有什么怨恨,昨晚她不该和他说那些的。经历了昨晚那些,两人再见面会不是只有尴尬。可是大家都是同路人,不可能一直避着不见吧。

    陆琬踌蹴间,已经走到了树下,她抬头看了一眼树枝上的积雪,又往脚下看了一眼,赫然见树下写着几行字。

    陆琬心里微怔,很快意识到这就是温融写的,她挨次看了下去,只见写的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句子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写下的?

    薛三娘走到温融的门前,轻轻的拍了拍门,里面却无人应答。

    薛三娘笑着和陆琬说:“这位镖师惯是起得早的,这会儿不知去哪里晃荡了。”

    陆琬心中有个不祥的预感,她大步的走到温融的门外,稍微一用力,那门就开了。她迟疑了下,才迈进了那道门槛。

    屋里本来就空荡荡的,床上的褥子也收拾得整整齐齐。陆琬再看了一眼温融平时挂剑的地方,壁上空空如也。顿时她什么都明白了,淡淡的和薛三娘道:“三娘,他已经走了。”

    “走呢?上哪里去呢?”薛三娘不大明白,她也走进了屋内。温融虽然随身没什么东西,但是一路下来,衣物还是置了两身。此刻竟一样不见,就连她家小姐现给做的那身棉袍也不见踪迹。

    那个人真的走呢?不是说要护送她们一直到京城吗?怎么突然就不见呢?

    薛三娘觉得奇怪,她回头正要和陆琬说话,却见陆犹如泥胎塑像一般的呆在那里。薛三娘上前安慰着她:“姑娘,说不定镖师只是出去走走,也说不定去集市了,过会儿就回来了啊。”这个借口薛三娘自己都不相信。

    陆琬努力的拧出一丝微笑来,轻声道:“总是要告别的,这样也挺好的。三娘,我们也该走了。”

    薛三娘看见陆琬的笑容很是震惊,她家小姐竟然笑了。在外面的这几年里,她几时见她家小姐笑过。

    陆琬先一步走出了这间令人憋闷的屋子,回到自己屋里后,她默默的收拾包袱。薛三娘赶着把东西都搬上了马车,又给马喂饱了草料喝足了水,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后,主仆俩便作别这里,继续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陆琬坐在车厢内,看着外面茫茫的雪原,回想起第一眼见到温融时的情景。那时候因为医者的本分使得她出手救了他。要是那时候没救他,会不会现在就没这样的沮丧呢?他们只相处了一个多月,点点滴滴的都浮上了心头。

    他的出现照亮了陆琬心中的黑暗,告诉了她为什么而活着。活着不仅是为了伸冤,生命还有其他的价值。他的出现是那么的偶然,他的离去又去那么的突然。

    昨晚当真得罪他了,使得他一气之下就弃她而去了。不对的,温融的离开是有预谋的。陆琬想起了树下的那两句诗,想起了昨晚温融异样的举动,陆琬心里一片了然,就是说他早就拿定主意要离开了。

    既然要离开,为何还要那样来招惹她。陆琬鼻子一酸,眼睛发涩,终究还是没有掉下一滴的眼泪。

    驾着车行了有三四里地,雪天里不好赶路。在经过一座驿站的时候,薛三娘做主落了脚。

    陆琬紧张不安的拉着薛三娘说:“三娘,我们这一路还没在驿站里投宿过,还是重新找别的住处吧。”

    “好姑娘,现在天色不早了,又是这样的天气,将就一晚吧,不见得就能遇上那些人。你别怕,有我呢!”

    前不久也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那个信誓旦旦说要一路护送她们上京的人,最终还是抛下她们了。

    经历过春阳的事,陆琬一看见穿官服的人依旧有几分胆怯。她紧紧的抱着包袱,亦步亦趋的跟在薛三娘的身后。

    薛三娘回头和陆琬低声说了几句:“我们不得已走驿站,姑娘别露出什么来。这里好就好在不会遇上什么劫匪山贼,相对来说还是安全。”

    陆琬点头道:“我知道了三娘,快走吧。”

    她们俩要了最靠里面的一间房,价钱也比客栈便宜,条件当然也要差许多。房里有一张炕,炕上堆着被褥,再没别的东西。

    这张炕很大,挤六七个人都没问题。不过这段时间赶路的人少,所以这间屋就她们俩人。“伙计呢?我们老太太要的茶怎么还没端来?”

    伙计把陆琬她们领进了屋,就见一个小姑娘慌慌张张的跑了来。

    伙计立马换了一张笑脸,谦恭的说道:“这就来,这就来。可让她老人家久等了,是我疏忽了。”

    也就不再多管一句陆琬她们了。

    陆琬扫了一眼那个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梳着丫髻,绣花衣裙,头上也是光亮的首饰,心道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丫鬟。不过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带着老人家上路?

    她没有多想,就跟着进了屋。

    薛三娘摸了摸炕头,笑道:“倒还暖和,比之前我们住的那个农家小院强。”

    陆琬点头道:“先应付一晚吧,明天一早再赶路。对了,刚才我看见说话的那个丫鬟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有头脸的人家也投宿在这里。”

    薛三娘明白陆琬的担忧,拍拍陆琬的肩膀说:“姑娘别担心,一会儿我出去什么都能打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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