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神捕門眾人下樓吃過飯,便回到了房中,他們各自準備,趁著無人注意,悄悄來到客棧後院。 “現在是戌時,我們小心行事,莫要打草驚蛇壞了事情。” 易興小聲的說道,眾人當即點頭,隨後李通先翻過牆頭,發現四下無人,便學了兩聲貓叫。 得到信號,眾人紛紛翻牆而出,直奔那漕幫分舵所在。 北嶺縣如今蕭條的很,治安也不是很好,所以夜裡街道格外冷清,眾人走的小心,自是無人發現。 待到了那門前有小桃樹的院子外,易興給了一個眼色,立刻神捕門眾人四散,有的上了樹,有的上了房,還有人跑到街角陰影裡潛伏。 “我們這麽盯著,是不是陣仗太大了一點兒。” 林小川和王榆待在樹上,看著那點亮了燈光,卻毫無動靜小院,小聲的嘀咕著。 “小心總是好的,何況漕幫勢大,一旦有了狀況,多些人手,也好應付。” 這種事情神捕門常乾,所以都是明白之人,盯梢一旦被發現,很容易起衝突,沒有人當後援,可是不行。 會吃大虧的。 “若是他們一夜都沒什麽行動,我們豈不是白遭罪了。” 林小川繼續著,他總覺得這種事情,乾著有些沒勁。 “那就繼續盯著,沒辦法,想要有所獲,就必須付出些什麽,比如這盯梢,就是小心和耐心。” 王榆倒是不怪林小川說話,畢竟他是鎮妖司的魚鱗衛,和神捕門乾的不是一種活兒。 就在兩人在樹上嘀咕之時,忽然街道上傳來動靜,一個人影快步走來,竟然直接入了這漕幫的院子。 還是翻牆進去的,動作乾淨利落,仿佛翻了不止一次。 “真的有狀況了。” 林小川當即來了精神,剛要下樹,卻被王榆一把攔住,撇了撇嘴,示意房頂上。 林小川轉過頭去,便看到一個人影,也悄無聲息的溜了過去,正是那來人所入的屋子,悄悄翻開一塊瓦礫,向裡面探去。 這是易興,他早就在房上埋伏,所以近水樓台,已經潛到地方上了。 不多時,屋子裡面就出來兩個人,他們悄悄開了門,然後急匆匆的向著碼頭而去。 房上的易興打了兩個手勢,神捕門眾人當即心領神會,分成三路,竟然跟了過去。 不多時,就見那兩人尋了一艘小船,點上船燈,竟然入了渭河,這讓岸上的幾人當即有些焦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和王榆,林鐵衛尋一艘小船跟過去,李通,你帶著人回去,注意不要被發現。” 易興說完話,也不等回答,就直奔一艘小船,見上面無人值守,便悄悄解開套索,示意林小川和王榆上來。 李通沒有吭聲,直接帶著四個捕從往客棧走,林小川和王榆對視一眼,然後跳上了船。 這艘小船不大,但三人都是不怎麽通水性之人,架船有些笨拙,但是前面那小船點著船燈,今夜無月,故而在渭河上很是明顯。 “剛才那來人,乃是北嶺縣縣衙的洪捕頭,這次似乎是來找這霍乙去什麽地方,他們說話很小聲,我也沒聽清楚。” 一邊劃動船槳,易興一邊開口說道,王榆和林小川都是心中一驚,看來之前的猜測對了,這霍乙,果然和北嶺縣的縣衙有勾結。 如此這般,就解釋通之前霍乙的表現了,等一下看看他們到的地方,許多謎團或許就能解開。 不多時,就見前面小船,開始離開渭河,向著一處支流而去,那支流水不深,難怪他們要用小船,因為大船根本過不去。 “水下有動靜。” 就在他們緊盯小船之時,忽然林小川感覺到一個影子從水底過去,當即警覺起來,小聲的提醒道。 易興和王榆趕忙也向水下看去,果然發現有一道影子,圍著他們的小船遊弋。 “該死的,怎麽會這個時候遇上水鬼。” 王榆低聲咒罵著,眼瞧那小船越走越遠,不禁有些懊惱。 “我們上岸,這支流只有一條水路可走,所以他們走不遠的。” 易興低聲說道,畢竟上岸要安全許多,而且沒了水鬼滋擾,他們也能趕路更快一些。 林小川和王榆當即點點頭,隨後向著岸邊靠過去,待到了地方,就把小船也拖上岸,藏在草叢當中。 這時候,那水鬼忽然從水面冒出,看了看這三個人,竟隱隱往岸上而來。 “此時不宜多惹麻煩,水鬼上岸走不了多遠,我們即刻離開,它奈何不得。” 易興警惕的看著那水鬼,小聲說道,隨後邁開大步,沿著這條支流,往前走去。 王榆和林小川也在後面跟著,結果走出去不遠,回頭望去,發現那水鬼已經不見了蹤影。 可是岸上多有木石攔路,三人無法快速行進,漸漸,那河面上的燈火,就消失了。 “為何水鬼不襲擊他們?” 王榆說出心中疑惑,易興和林小川也是不明其中道理,不過細細想來,或許和那船燈有關。 畢竟他們點燃船燈出行,實在太過古怪,雖說今夜無月,渭河上一片漆黑,但也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他們隱蔽出行,定然不希望有人察覺,點燃船燈,實在不合情理。 唯一的解釋,就是要驅趕水鬼,那船燈裡的東西,恐怕另有玄機,也說不定。 “等找到他們,可以把船燈裡面的東西弄一點回來,仔細研究研究。” 林小川低聲說道,這一次,易興倒是非常同意他的意見。 畢竟那東西,他也感興趣。 走了好些時間,他們終於看到了燈火,而且不止一盞燈,而是一排。 “這個……” 看到眼前一幕,三人皆是一驚,因為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一座水寨,背山而立的水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