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品的武師,你們不是對手,撤下吧。” 就在易興剛剛砍掉一名七品漢子的腦袋時,那一直沒有出手的怪人,突然就動了。 一掌襲來,帶著凌厲之氣,易興返身,舉刀相迎,卻發現這一刀,竟然劈不下去。 邪術? 易興有些拿不準,但這一掌就在眼前,他刀落不下去,就只能轉身去躲。 砰! 非常狼狽的摔出去,易興在地上滾了兩圈,然後猛然站起,卻見那怪人手裡抓著什麽,愣了一下,突然摸了摸臉,發現面巾不見了。 “易捕頭!?” 不遠處的洪捕頭和霍乙,同時認出了易興,當即大呼道,隨後趕忙向著那怪人喊: “仙師,可不能放了這人,此人乃是神捕門捕頭,若是放虎歸山,我們可就都完了。” 聽了呼喊,怪人轉過身,看向了易興,開口道: “既然是神捕門的人,那就留下吧,你不死,我也不安心。” 怪人一揚手,當即從袍子裡抽出一柄短劍,這短劍與匕首相似,但更加細長一點兒,有點兒類似峨眉刺。 再動,人如風,劍如影,怪人的手臂沒動,但易興卻感覺有漫天劍影已經將自己罩住,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這就是劍意,那怪人的劍意。 “至少也是個五品。” 易興心感不妙,這怪人很顯然功力在自己之上,若是這般硬拚,恐怕自己討不到好去。 但是既然已經動了手,那麽便沒有退路,易興當即將刀一橫,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凜然之氣,這是他的刀意,渾厚的刀意。 以刀意破劍意,這是易興想的。當即無數乒乒乓乓的聲音傳來,聲音不大,但很碎密,仿佛有刀劍相交,正在激戰。 “不錯,可惜還不夠。” 怪人停下腳步,面具裡的眼睛看向了易興,似乎在冷笑,隨後手中短劍一晃,便是數道劍芒,直奔那易興而去。 本就被劍意籠罩,易興如芒在背,現在又來了劍芒,他想要躲,卻僅僅動一下腿,就感覺到了刺痛。他低下頭,發現前後左右不知何時,竟然被布下細碎的劍意,他的腳踝已經被割傷,口子不大,也沒有鮮血流出,但那一道血痕,卻是極為明顯。 砰、砰、砰! 就在易興準備硬抗之際,忽然一個身影到了,那是林小川,揮舞著小寒棍,跳到易興身前,劈裡啪啦將這些劍芒全部擋了出去。 易興愣住了,那怪人也愣住了,林小川區區一個八品,竟然能擋住這般凌厲的劍芒? “嘿嘿,別誤會,只是多虧了手裡這根棍子。” 以林小川的實力,他自然不可能擋的下來,但小寒棍可以啊,這東西現在已經是法寶了,這種劍芒,根本在它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跡。 “又來一個有趣的家夥。” 怪人說完話,又是一道劍芒,只不過這一道,要比剛才那幾道更加凝實,仿若一柄真的劍,就這樣飛來,林小川幾乎可以看到那劍身上的紋路。 “這就是劍意,這就是武師的劍意麽?” 林小川一邊暗自念叨著,一邊如臨大敵般迎上去,耍了一個棍花,就舉起手中小寒棍,硬生生劈了下去。 棍劍相交,只見這劍意被小寒棍劈碎,但細碎的劍意卻形成了更大的殺傷,林小川倒飛出去,感覺身上仿佛被無數小刀割開了口子,只聽耳朵裡不停響著系統提示。 “恭喜宿主獲得十點幸運值。” “恭喜宿主獲得十二點幸運值。” “恭喜宿主獲得八點幸運值。” “恭喜宿主獲得七點幸運值。” “恭喜宿主獲得十一點幸運值。” …… “給我閉嘴。” 林小川倒在地上,咬牙切齒的小吼一聲,這系統提升音響了二十多次,說明他身上多了二十多道口子。 而且好像根據受傷情況不同,給的幸運值還不一樣,越重給的越多,反之就要少一些。 見林小川倒地,當即就有一個離得近的山匪前來補刀,但是王榆快他一步,站在林小川身前,硬生生把這山匪給嚇退了。 “林鐵衛!” 易興大喊一聲,臉上露出焦急之色,這一路上他和林小川一直不怎麽對付,沒曾想,林小川竟然會舍命相救。 當然,相救或許是有的,但“舍命”完全是意外。 “林兄弟,沒事吧。” 了懸和尚過來了,兩隻眼睛腫的和金魚似的,林小川本來還想裝一裝傷員,結果看到他的臉,直接“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林小川確實受傷了,但都是皮外傷,而且沒有傷到筋骨和髒器,養個十天半個月,也就無礙了。 所以林小川並不擔心,他強撐著站起來,向著眾人點點頭,意思自己還撐得住。 “你那棍子,的確不凡。” 怪人看向林小川,不過視線都集中在小寒棍上,或許是感覺到了威脅,小寒棍在林小川手裡顫了顫,仿佛想要林小川過去,拿自己往那怪人天靈蓋上來一下子。 可林小川哪敢啊,剛才出手已經有點兒冒失了,若不是因為打死了一個七品,稍稍有點兒膨脹,他才不會出頭呢。 但林小川不敢攻過去,怪人可是敢打過來。 只見他提起短劍,擺了一個架勢,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跟著變了形,讓人隱隱看到一幕幻象。 那是一柄劍,一柄孤傲的,懸在山頂的劍。 這柄劍是那樣孤傲,視整個天下如無物,沒人能夠阻擋他的鋒芒,哪怕是清晨的露水,它都能一分為二。 動了,一股凌厲的劍意襲來,雖然只有一柄劍,但這柄劍卻仿佛要刺中所有人的心頭。 沒動,怪人將短劍收入劍鞘,自始至終,他都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分毫。 不過他收起了劍,就說明他對自己這一招有足夠的自信,被他劍意籠罩的人,不可能活下來,這就是他的劍意,必殺的劍意。 “師兄,別鬧了。” 就在眾人心下駭然,想躲都挪不開腳的時候,忽然一聲呼喊傳來,似是歎息,似有哀愁,更多的,像是埋怨。 砰! 隨著這一聲輕呼,這劍意碎了,朝陽,山頂,懸劍,露水,都消失了。眾人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依然是在水寨裡,依然是深更半夜,但那種奇怪的感覺,神奇的幻象,都沒有了。 “哎,我就知道,你早晚會找到這裡來。” 怪人抬起頭,看向水寨一處閣樓之上。 只見那裡不知何時,竟然站著一個人,青色長衫隨風而動,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灑脫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