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來林兄弟,是來自晉州,不瞞兄弟,我也來自晉州,但是聽口音,林兄弟似乎並不像啊。” 船頭,王榆正在和林小川閑聊,畢竟前往益州,長路漫漫,易興和李通與林小川有梁子,所以能和他說說話的,也只有這王榆了。 “林某自幼跟隨師父雲遊,所以這口音,雜了一些。” 林小川瞎話張嘴就來,不過某種意義上也是不錯。畢竟惡人谷裡的惡人,來自五湖四海,那些江湖往事,他倒是也真聽了不少。 雖然沒走過江湖,但聽得多了,就也當自己走過了。 “原來如此,呵呵,說起來,神捕門不比你們鎮妖司,聽聞鎮妖司精通奇門八卦之術,他日若是王某有了難事,還望林兄弟多多幫襯幫襯。” 王榆打個哈哈,也不深究,隨後套上了近乎。 “哪裡哪裡,神捕門縱橫江湖,這他日林某遇上頭疼的麻煩,還要仰仗王兄多多照拂才是。” 林小川也是笑著說話,倆人都是圓滑之徒,這一番對話下來,除了“商業互捧”,一句有營養的沒有。 不知不覺,這渭河上竟然起了霧,來往船隻變得稀少,船工過來說,這一段已經出了京畿,進入燕州地界,因為臨山,所以多有大霧。 就在船工準備靠岸避霧之時,忽然一條貨船飄了過來,身處船頭的王榆眉頭猛地一皺,而易興和李通也從船艙裡出來,看向那貨船,一臉嚴肅。 他們都是常年走江湖之人,對於血腥氣極為敏感,雖然距離數丈,可還是察覺到了那淡淡的腥氣。 “走,上船看看。” 易興說完話,當即腳底一用力,數丈的距離完全被無視,穩穩落在那貨船之上。 六品的武師,這點兒距離著實不算什麽。 李通也是一用力,當即跟了上去,他的輕功不錯,只是與易興相比,中途墊了一次腳,顯得不夠飄逸。 “林兄弟,請了。” 王榆擺出一個手勢,林小川不明所以,搞不明白他們好端端的,跑到別人船上幹嘛。 但易興和李通已經跳過去了,自己若是不跳,未免丟了面子,隨後拱拱手,也是身形一起,躍到了對面。 “好功夫。” 林小川現在是八品武夫,與李通王榆一樣,不過這輕功上,就要高上那麽一點兒了,起碼樣子灑脫。 “承讓。” 回過身,林小川拱了拱手,隨後王榆當即也是一躍,同樣中途墊了一下腳,樣子略顯狼狽。 這輕功的強弱,不僅僅是要看你能否飛簷走壁,也要看你夠不夠灑脫,夠不夠寫意。 說白了,就是姿勢夠不夠帥。 江湖上的輕功好手,全部都被冠以雅號,哪怕是竊賊,也被稱為“名盜”,“俠盜”之類的,與他們的身法飄逸,不無關系。 這中途墊腳,左腳踩右腳,雖然可以借一次力,但身子難免不穩,而且姿勢也不雅觀,許多輕功高手,寧可飛不過去,也羞於使用這招。 所以試探功夫這一陣,是林小川勝了,起碼比同等境界的王榆和李通,要強上一些。 王榆倒是沒什麽表示,李通則是略感鬱悶,畢竟幾日前,這小子還是個九品,想不到現在成了八品,而且輕功…… 易興也看了看林小川,心想這小子輕功了得,看那身法飄逸灑脫,必是得了高人真傳,莫非是那一日的書生? 自從被柳元風掃了面子,易興回到神捕門,就多方打聽柳元風的來歷,甚至翻閱了神捕門的卷宗,可怎麽也找不到一個對得上號的。 其實也難為他了,柳元風入了惡人谷,十幾二十年不曾出來,江湖上幾乎已經淡忘了這個人,誰能想到,他會突然溜達到京城來。 雖然有些氣惱,但是也沒空搭理林小川。 這船上血跡斑斑,不少地方還有破損,易興順著船舷行走,是越走越心驚。 “易捕頭,這人呢?” 李通跟了過來,他發現船上安靜的詭異,到處都是血跡,卻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走,進船艙。” 易興說完,便把鋼刀拿在手上,李通和王榆對視一眼,同樣提起鋼刀,戒備著跟了上去。 船艙裡沒有點燈,所以略顯昏暗,但是這大白天的,還是可以看的清楚。 與大多數貨船一樣,船艙裡分為兩層,上面這一層是住人的,不僅有鋪子,還有一個小廚房。 但是依舊沒有人,李通彎下腰,撿起地上散落的冊子,發現是一個帳簿,上面記載著來往京城的明細。 “去下面看看。” 易興見這裡沒有收獲,便下了最下面的船艙,這裡堆放著貨品,皆是一些鮮果。 “奇怪,人都哪裡去了?” 易興嘟囔著,他們找遍了整艘船,竟然一個人都沒看到,只有血跡,貨品完好無損,甚至還找到幾個銀錢袋,這個…… “易捕頭,看樣子,不像水匪所為啊。” 王榆走過來說道,他手裡還拎著幾個銀錢袋,僅僅掂了幾下,便能知道裡面紋銀不下幾十兩。 渭河廣闊,支流眾多,因為商路發達,所以也滋生了許多水匪。 不過這些水匪只是求財,極少害人性命,像這樣不動銀錢,又不截貨物的,與理不通。 易興正在思量,想著是否遺漏了些什麽線索,始終待在外面的林小川,卻撿起甲板上一枚鱗片,放在手裡翻看著。 這鱗片墨綠色的,指甲般大小,他隻覺得似乎眼熟,又想不起是什麽。 就在眾人都在思量之際,無人注意這水裡冒起了泡,一個人形影子,漸漸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