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公主你给我陪葬,我还用怕死么?” “你?你说什么?”温安公主汗毛顿竖,脚一软就放了下来。takanshu.com 叶舒婉冷笑一声:“难道公主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 温安公主一听慌如惊弓之鸟,她顿了顿,静了心神冷哼一声道:“你不要危言耸听,本宫怎可能会中毒。” “……呵呵呵……公主,你瞧那是什么?”叶舒婉让夏荷扶着坐直了身体,伸手往窗户下的桌案上一指,笑了笑道,“那冒出来的青烟可不就是毒烟么?怎样,味道很香吧!” 此言一出,一众人等个个闻之色变,吓得魂飞魄散。 叶舒婉边笑边让夏荷扶着下了床,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像个游魂野鬼似的走向温安公主,温安公主看着恍如鬼魅的她,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害怕了?”叶舒婉逼视着温安公主,“你有没有觉得胸口发闷呢?” 温安公主一呼吸,几个婆子也跟着呼吸,那些婆子腿一软全体跪下道:“婉姑娘,解药,求求你给我解药。” “啧啧啧……”叶舒婉垂眸看了看几位嬷嬷,“你瞧瞧,你们自己找死来了,能怨谁?” “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本宫让你不得好死。” “好啊!有这么多人陪葬我死了也不亏。”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从袖笼里拿出一个小瓷器,倒出一粒药丸来,淡声道:“我不想要怎么样?只要公主知趣,我每月十五都会给你一颗解药,这样你就不会毒发身亡了。” “你……你敢要挟本公主?” “我都已经这样的,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这解药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要”温安公主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接过叶舒婉手里的药丸,心里终归怀疑,犹豫着要不要吃。 “怎么,你怕有毒?”叶舒婉轻蔑的看了温安公主一眼,又倒了一颗自己吞了,“这下你不用再怀疑了吧?” 温安公主果然不疑有它,将解药吃了。 “……哈哈哈……”叶舒婉突然大笑起来,直笑的逼出泪来,笑的咳出声来。 113交易二更 “你笑什么?” “我笑公主你果然是个十足的蠢货,刚刚你吃下去的才是真正的毒药,哈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 “可你自己也吃了。” “说你蠢,你还真蠢,我有解药我怕什么!” “你——” “公主,我劝你不要太过激动,否则会导致毒气攻心,剧痛难忍呢。”叶舒婉笑的又轻冷又诡秘,脸上的那一道疤更显狰狞,腥红的眼望向气的五官扭曲的温安公主,淡声道,“与其斗个你死我活,让旁人坐收了渔利,还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温安公主冷声问道。 叶舒婉环视了一下四周,温安公主会意的摒推了众人。 “仙丫头的解药我可以给她,瑶丫头的脸我也可以治好,甚至于连公主你的解药我也可以每月按时给你,只要你替我绑了叶画,再按排马车将我和叶画送出府里。” “你以为绑叶画有那么容易?她身边的那个夙娘还不知道有多厉害,再说了,你连你自己的脸都越治越坏,怎么能治好瑶儿的脸?” 温安公主满目怀疑的盯着叶舒婉,她恨不能直接将叶舒婉杀了,可投鼠忌器,她害怕叶舒婉死了,她真的会毒发身亡。 “我的脸……”叶舒婉一想到自己的脸怕是永远也没法恢复便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好在,还有一线希望,尽管希望极其渺茫,她总要试一试。 她这渺茫的希望就是师叔,可师叔从前就很不待见冯姨娘,难道会待见她么? 如今她在府里没有立足之地,不如搏一搏,带着叶画这个活的药引去找师叔,顶多,她吃点亏,把叶画当礼物献给师叔,想来师叔能得了叶画这样好的灵丹妙药肯定高兴,师叔一高兴,她的脸就有指望了。 她咬了咬下唇道:“为了证明自己不会医术,我唯有装病,怎可能会让自己的脸在这时候好了,公主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至少你的命捏在我手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公主你不是也想除掉叶画么?” 温安公主垂眸听着,拢在袖里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尖利的指甲刺破掌心,她却麻木的感觉不到一点儿疼,她早就想杀了叶画,可叶舒婉一向不是待叶画好吗?她为何要绑了叶画,这叶舒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蹙眉狐疑:“叶舒婉,你素来护着叶画,难道连离开也想带上她么?谁知道你究竟打着什么主意?会不会联合叶画再来陷害本宫?” “公主,你不用杞人忧天,我绑叶画只是想让她做个活药引。” “什么活药引?” “这不是公主你该关心的事,我只问你,这交易是做还是不做?” “做。” 温安公主定了定神,她想叶舒婉待叶画的好肯定全都是假装的,正好,她也省心了,让她们两个斗去。 …… 松福院,暖阁。 叶画正悠闲的坐在楠木椅上临窗翻阅着书,脸色虽然苍白了些,却绝丽难言,就算身为女子的珍珠也时时被惊艳到。 这本《药草集》是裴凤祈亲自送给她的,上面的医理她虽不能十分看懂,但也能略通五六分,只可惜,她会的那点医理太过浅薄,这本书于她而言,倒不能发挥大作用。 如果有可能,她很想找个机会拜师,学医不同于其他,乃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若无好的师父教导,不仅医术不精,很可能会弄出人命来。 素闻民间有神医薛痕医毒双绝,只是为人古怪,救人全凭一时心情而定,不过,这薛痕有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钓鱼,吃鱼,看来,她年后得抽空去一趟玉莽山去碰碰运气了。 正想着,门帘挑起,夙娘急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姑娘,叶舒婉与温安公主做了一个交易,她让温安公主绑架你,然后再送叶舒婉和姑娘你出府。” “真真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常在老太太面前做出一副爱护姑娘的样子来,谁知道心肠竟这样狠毒,如今她是自作自受,落到这样的田地还不肯罢休。”珍珠不忿的冷哼一声,又沏了一杯茶递给叶画道,“姑娘,你可要当心些,毒蛇往往比猛虎还可怕呢。” 叶画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这丫头,嘴巴益发伶俐了,形容的可真贴切。” “姑娘笑归笑,还得拿个主意才行。”夙娘恭敬道,语调一如既往的低沉冷淡。 叶画直了直身子,看着夙娘问道:“夙娘,依你的意思当如何?” 114出逃 “奴婢不敢乱言。” “夙娘,你可是我的人?” 夙娘恭敬的往地下一跪道:“奴婢誓死效忠姑娘,在太子送奴婢来的那一刻,太子就告诉奴婢,以后奴婢的主子只有一人,就是姑娘你。” “既如此,你何必如此拘束,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叶画起身扶起了夙娘道,“我感念太子有心护我,所以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待,在我眼里,你和珍珠一样,是我的左膀右臂,也是我的姐妹。” “夙娘,你比我大,只要你不嫌弃,从今往后,我只当你是姐姐。”珍珠微微一笑,又补充一句道,“对了,还有绿袖。” 夙娘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暖意,打小她就被人当狗一样对待,就算是救她的太子对她也从来都是清冷而疏远的,她从不知道感情为何物,除了对太子那一点渴望而不可求的淡淡情愫,她只认太子是主,她是仆,太子叫她生她就生,叫她死她就死。 就在那一晚康王府,叶画为了一个奴婢甘愿冒险的时候,她的心就震动了。 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把奴才当奴才看待的,也有姑娘这样的人。 她看看叶画,又看看珍珠,脸上虽然还冷着,却轻轻点了点头,又道:“依奴婢之意,不如杀了最好。” “嗯。” 叶画微微颔首,如今春梅招供出叶舒婉是加害叶仙乐和焦嬷嬷之人,她与温安公主已然成了仇人,倘若这时让她死了,别人只会怀疑温安公主。 再说了,如今叶舒婉的境遇今非夕比,府里没有人再会关心叶舒婉,就算是老太太也冷了那份心肠,顶落也只会为她的死落两滴眼泪罢了,并不会有人真的要去查她的死因。 如今她想绑架自己逃出府外,这是她找死,不如就在外面解决了她,省得放虎归山反成后患。 她与夙娘,珍珠合计一番,很快,夜已深沉。 …… 一辆马车急驰在静谧的夜里,叶舒婉生怕温安公主会借机反悔杀了她和叶画,所以只给了她三个月的解药。 温安公主虽然很不甘心,可是下午时分,她终于请到南宫御医来为她把脉,南宫御医证实叶舒婉给的凝玉去痕膏是除疤痕的灵药,还证实了叶舒婉给的白发三千之毒的解药是真的,更不幸的是,温安公主的确中了毒,还是奇毒,连南宫御医都无法配出解药来。 是以,温安才真正惧怕起叶舒婉的毒术来,她唯有强忍着仇恨将叶画和叶舒婉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府去。 夜风赤溜溜打入马车帘中,叶舒婉的身子不由萧瑟一抖。 “姑娘,披上吧!” 夏荷眼神复杂的看着一眼倒在马车座上,人事不知的叶画,虽然她一直对叶舒婉忠心,可是她也痛心,从前所有的对叶舒婉不敢相信的怀疑都变成了真实。 原来,打从一开始,婉姑娘只是把七姑娘当作了药引,而并非真正当一个亲人来疼的。 痛心之余,她有些惧怕叶舒婉,也为叶画的前途而担忧,毕竟当初,叶舒婉曾派她去照顾过生病的叶画,她对叶画也有几分主仆之情。 “怎么,夏荷你不忍心了?”叶舒婉披上披风,又见她出神模样,冷声问了一句。 从来,她都把春梅当作她最信任的人,所以但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都会让春梅去做,如今春梅背叛了她,她身边可用的也只有夏荷了。 她知道夏荷也忠心,只是夏荷与春梅不同的是,夏荷有妇人之仁,会对叶画不忍。 “没,没有。”夏荷怔了怔,又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道,“七姑娘既然是姑娘的药引,那姑娘断不会伤害她的是不是?” “若我伤害了她,夏荷你又怎样?” “我……我……我不能怎样。” “你知道就好,你的主子只有我一个。”叶舒婉的忽尔勾勾红唇,朝夏荷露出一个平和的笑来,看着她道,“夏荷,从今往后,我能信任和依靠的唯有你了,你要知道,叶画她并非像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是她害我至此,我若再心存不忍,到最后反受其害。” “姑娘,我省得,哪怕为了姑娘死,奴婢也是愿意的。” “好夏荷。”叶舒婉动容的拍了拍夏荷的手,眼神微垂从叶画身上扫过,眼睛里再无柔意,是一片阴森的怨毒,若非叶画,她何至于此。 看错叶画,她是今生犯的最大的错误。 她伸手撩开车帘往外看去,外面的一切都是阴冷而黑暗的,风呼啦啦吹过,树影深深,仿佛前路根本没有尽头,相比于帝都的繁华,这郊外真是荒凉的可怕。 叶舒婉的心微微一抖,其实,她很害怕这样无边无际的黑暗。 就在她将马车帘放下的那一刻,夏荷突然惊叫一声:“姑娘,前面好像有人。” 115你只配喂狗二更 倒在马车座上装作中毒晕倒的夙娘能清晰的听见这主仆二人的对话,她易容成叶画的样子,为了就是在郊外渺无人烟的地方杀了叶舒婉,听夏荷这一叫,她反倒不敢再轻易有所动作,只得再继续装晕,以静制动。 叶舒婉身子重重一抖,突然两眼就跳的特别厉害起来,她透过车帘缝隙看去,前面透过一丝亮光,不是灯火之光,好像是什么金属在暗夜里发出的光,锋锐而带着凛冽杀气。 叶舒婉顿生疑惑,她想或许她和夏荷看错了,又或许是什么过路人。 可越是想说服自己,叶舒婉越是害怕,只觉得前面那个人跟叶画一样,像个索命厉鬼专门来索她的命。 她想叫车夫回头,可是已经来不及,转眼间,马车被削了顶,叶舒婉甚至连撒毒药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一掌击的不省人事。 当叶舒婉醒来时,她被人像狗一样用铁链栓在柱子上,她惊恐的抬头去看,却看见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 “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