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越云静琬

成亲当晚,云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在喜床上空坐了一夜。天光明了。云静琬才自己掀开盖头,嗓音滞涩的问:“岁岁,驸马去哪儿了?”婢女岁岁咬牙切齿回:“在……软玉楼。”尽管早知强扭的瓜不会甜,云静琬的心脏还是不由得抽疼。“替我更衣,去软玉楼。”软玉楼。戴着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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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摆弄,送到一间满布红纱的房中。

    江怀越推门进来,凝着打扮好的云静琬,眸中闪过一丝幽深。

    纱织的红色外袍下,肚兜与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云静琬长相端庄华贵,纵使着风尘打扮,依旧如明珠般莹莹生辉。

    “这样风尘的打扮,倒是很适合你。”他说着夸奖的话,实则将她贬到了泥里。

    云静琬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心头莫名有股子扫不开的烦闷,江怀越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待房中只剩下云静琬一人,她抬眸望向镜中风情万种的女子,死寂的眸中终于有了情绪波动,羞耻与恐惧笼罩在心头。

    又过了许久,门“吱呀”一声开了。

    云静琬心头一震,惊恐的侧眸望去。

    却见来人兰芝玉树,高洁清贵,美得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仙君。

    他薄唇轻启,睁大的双眸纯净如水:“姐姐,你是话本子里走出来的仙女吗?”

    云静琬才意识到,这人似乎神志有些问题。

    在云静琬呆愣的注视下,男子又从大袖中掏出两个彩色的玩意儿:“仙女姐姐,陪我玩皮影戏好不好?”

    烛光摇曳下,从门外可以看见两道身影交叠,男子焦急的低呼一声:“仙女姐姐……你慢些。”

    直至第二日傍晚,云静琬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被送回云华宫。

    她一推门,脊背瞬时一凉。

    只见江怀越负手而立,背影似乎都阴恻恻的冒着寒气。

    第十章

    江怀越转过身望向云静琬,语气阴冷:“你伺候人的本事见长,一个傻子都对你赞不绝口,竟还满意到要向皇上求娶你。”

    伺候他玩了一天的皮影戏,确实……也算伺候的好。

    云静琬紧抿着唇静默不语。

    “你知道那是谁吗?”江怀越见她不答,又是冷冷一笑。

    “他是邺国端亲王伯臣,生来就是个傻子,而皇上已经同意将你送去和亲。”

    “料想你是欢喜的,毕竟你缺男人道连个傻子都甘之如饴。”

    面对江怀越的刻骨嘲讽,云静琬一言未发。

    如今她对自己是生是死已经毫不在意,一心只想让哥哥早日入土为安。

    云静琬面色苍白:“我嫁,只是请你兑现诺言,放过我哥哥。”

    江怀越面上瞧不清喜怒,“后日就是你的大喜之日,届时你便能看他最后一眼。”

    待她走后,云措从阴影中现出身形:“让她离开云国,往后便无法掌控了。”

    江怀越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该留活口。

    他皱眉回道:“无权无势的孤女嫁给一个傻子,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死了太痛快,我就是想看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与嘲笑中。”

    两日后,城门。

    云静琬头顶凤冠,身着嫁衣,一步步向着那道在空中摇晃的身影走去。

    那身影囚服上满是血迹,蓬头垢面的被吊在城门上。

    曾经风光霁月的太子,死后落得个千古骂名,尸身被吊在城门上受辱。

    这一切,都是拜江怀越所赐,亦是拜她所赐。

    脑海闪过哥哥身着太子服朝她微笑的模样,云静琬这一瞬连呼吸都在痛。

    耳边蓦然响起哥哥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琬儿,你听话,你是公主,也只要好好做一个公主。”

    是啊,她是父皇与哥哥捧在掌心的小公主,亦是云国皇室尊贵的长公主。

    一个公主,可以卑贱的死,不能没有尊严的活。

    她走出城门,已经红了眼。

    为她送嫁的是江怀越,他负手立于城楼上,黝黑的瞳孔清冷冷将她望着。

    云静琬拖着长长的裙摆,一步一步登上城楼:“出嫁之际,特来叩谢摄政王。”

    “谢我?”

    在江怀越复杂的目光中,云静琬两手在额上交叠行礼。

    “一谢摄政王言而无信,幼时在太学老树下许诺娶我,如今亲手将我送上花轿。”

    江怀越瞳孔蓦的紧缩,这是他与皎儿幼时的故事,云静琬是如何知道的?!

    “二谢摄政王恩将仇报,江家通敌叛国乃是死罪,为了保你性命,我才强嫁于你,可你却亲手杀了我的父皇与哥哥。”

    云静琬再对他一拜,江怀越的脚步不自主向后挪了挪。

    “三谢摄政王替我物色了一桩好婚事,此去山高路远,只望今生来世,我与你生死不复相见!”

    江怀越心中混乱无比,两眼怔怔的云静琬自袖口掏出一个白色玉佩。

    触及上面的越字,江怀越的双眸瞬时猩红骇人,这是他当年送给皎儿的玉佩,为何又会在她手里?!

    下一刻,却见云静琬猛地将玉佩掷在地上!

    ‘啪’一声!

    江怀越眼看着玉佩碎成两半,心猛地抽动了一下。

    他上前要捡,就见云静琬猝然后退一步。

    风吹起她的红嫁衣。

    江怀越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令他感到恐惧。

    他不顾一切的飞身上前,想要抓住云静琬。

    但是迟了。

    云静琬已纵身跃下城墙。

    江怀越赤红着眼,眼睁睁看着柔软的红绫自掌中划过,恍惚还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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