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逾期不候

【白月光+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 孟琼从悉尼出差回去的那天,飞机差点遇到事故,新闻在热搜上居高不下。 但当她惊魂未定的赶回家时,却在客厅看到了自己的丈夫沈逢西和台里新来的实习生腻歪在一起。 女孩儿看到孟琼惊吓着起身,沈逢西却怪孟琼吓到女孩儿了。 就在这一刻,孟琼决定放弃这段七年恋爱,三年婚姻。 沈逢西接过孟琼递来的离婚协议,轻皱了下眉头问:“想要什么直接说,我没工夫和你闹。” 孟琼:“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佑佑。” 笃定了孟琼离不开自己的沈逢西在离婚协议上潇洒签字。 却没料到,那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温柔顺从的女人,会在路灯下跟别的男人亲密低语。 沈逢西酸了傻了,于是他不择手段,示弱、装可怜,甚至给情敌下绊子,只求她再看自己一眼。 孟琼质问他底线和原则去哪儿了。 沈逢西的声音如同悬在线上:“不要了,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都不要了。”

第八十八章 忽视
在当晚,孙姨依旧发挥稳定,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做了八道菜。
孟琼看到厨房真是连菜根都不剩,这才明白为什么昨天才去菜市场买的菜,为什么今天就没了。
这顿饭,气氛很诡异。
唯独佑佑坐在儿童椅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乖乖巧巧拿筷子夹住一个西兰花塞进嘴里,右脸颊塞得鼓鼓囊囊。
因为知道喻成爱吃笋,上菜前,孙姨特地把笋尖炒肉摆在他面前。
但不知谁动了盘子,那菜到了沈逢西面前。
孙姨忍不住上前,将菜换了个位置,嘴里还说着:“喻成先生,您不是爱吃这个笋炒肉吗?咱家孟小姐记着,昨天我去菜市场还专门嘱咐了我要买些备着,就怕您哪天来了没得吃呢。”
喻成眼底满是笑意:“是,琼琼总这么惦记着我。”
话说得意味深长,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沈逢西面上情绪不显。
盯着那盘绿油油勾过芡的笋尖炒肉,扫了几眼。
喻成拨了两筷子米饭往嘴里塞,开始捧场:“孙姨炒的就是香,特下饭。”
孙姨听他夸,眼笑得眯起来。
“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天天来家吃,管够!”
“小心噎。”孟琼温声,将水往他面前放了放,“这是在家里,没人催的,不用吃这么快。”
喻成眉头突然皱了下,咀嚼的动作停顿。
“怎么了,是不是噎到了?”
“没。”喻成用舌头顶了顶牙,好看的浓眉轻皱,“这几天上火有点牙疼,没事儿,喝两口水就好了。”
人一忙起来,牙龈也跟着开始发炎,随随便便吃个东西都开始疼,况且牙龈发炎的时候最好不要吃硬物,容易加剧疼痛。
可这一桌子菜……没几个是软和易嚼的东西。
孟琼温声:“别吃了,我去给你煮碗面吧,很快的。”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戳到了他,沈逢西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纹,身形一僵,喉咙像是被抵上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哽得他一字都说不出来。
喻成终究是没让孟琼去煮,只说:“真的不用了,不是和你客气,已经要吃饱了,再煮吃不完真就浪费了。”
他知道,孟琼最听不得浪费这两个字。
果不其然,孟琼没再坚持去煮面,坐回了原位。
沈逢西沉默无言,看着他们两人相互关心的模样。
看了全程。
感受着手掌传来的麻意和阵痛,像是自虐般麻木地盯着,看着她轻松和喻成笑着聊天,看她眉眼舒展,看她唇齿带笑。
真是好久都没见到她这样了。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温温柔柔如清风拂过,连带着能渲染旁人的情绪。
只可惜,她不是在对他笑。
饭至结尾,沈逢西漫不经意落下眼皮,视线转移到自己面前这已经变凉了的饭,自讽般扯了扯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恰好,赵助来了电话。
他拿起手机,从餐桌离开,走到阳台接通电话。
等这通电话打完,屋里那几人也吃完饭了。
沈逢西推开阳台走出来,正好撞上了收拾完菜盘迎面走来的孙姨,即使孙姨刹了下步子,那菜汤却还是不偏不倚,溅到了他身上这件昂贵的白色衬衫之上。
饶是再不懂名牌,孙姨当了这么多年有钱人家的保洁,也耳濡目染,知道这是贵东西,慌了:“呀!沈先生,你快去洗手间擦擦,看能不能擦下来。”
要不是沈逢西身上就穿了一件衣服,孙姨要直接上手扒了。
“怎么了?是溅到衣服上了吗?”孟琼走过来,看到他衣服上那些污渍,轻轻说,“稍等一下,我去拿洗洁精看能不能擦下来。”
“一件衣服而已,不用。”
孟琼微顿了下,不知想到什么,沉默几秒,再次说:“试试看吧,万一能擦下来呢。”
沈逢西盯着她的眉眼,没再拒绝:“好。”
走到洗手间,他拿着湿巾擦了擦。
那片水渍瞬间晕开,颜色虽然浅了些,面积却大了。
半分钟后孟琼走进来,手里拿着块被打湿的毛巾,上面挤了些洗洁精,在沈逢西腰腹前那片衬衫布料上轻轻擦了几下。
果然,污渍褪去不少。
她微皱的眉头有些舒展,轻声说:“你看,是可以擦掉的。”
沈逢西“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她因低头挡在眼前的那一缕长发,呼吸的频率也不自觉放慢,平静盯着她片刻,搭在腿侧的手微微蜷缩。
最终,他握住了她的手。
声音平静。
“我不爱吃笋。”
突然莫名其妙说了这样一句话,孟琼愣住,沈逢西紧盯着她双眼,嗓音发哑,又低低重复了一遍:“我不爱吃笋,你还记不记得?”
这不算高音量的声音在狭小的洗手间里盘旋,最后落在孟琼耳中。
她能感受到,那轻轻握着她手腕的手,带着些不知名的惶恐和失落。
失落什么呢?
失落她记得喻成爱吃笋,却忘了沈逢西讨厌吃笋。
就像是遇到了偏心的家长,只顾着关注另一个人,却把他忽视遗忘在角落。
沈逢西这人和其他从小娇生惯养的阔少爷不一样,吃过苦,也过过苦日子,吃东西不挑剔,就唯独不喜欢那么几种食物,觉得有怪味。
笋就是其一。
从前吃到笋,沈逢西都会眉头紧皱,将东西吐出来。
可唯有今天,他一言不发,将那些笋慢慢咀嚼,全部吞咽了下去。
孟琼看着他,一时沉默。
沈逢西读懂她的沉默,人是钝的,声音也是哑的,费力牵扯起嘴角,好半晌,问出一句话:“所以不记得了,是么?”
那温柔入水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子。
“是。”
一个字囊括,果断又干脆。
“你的眼里就只有他。”
“那我呢?”
沈逢西笑了声,“那我算什么呢,孟琼。”
其实这些天他已经很克制了,无论是看到孟琼和喻成的关系有多亲密,还是看着两人靠得有多近,他都能强压下这些情绪,佯装着无所谓,佯装着毫不在意。
只是,在这一刻,沈逢西忽地忍不住了。
就是忍不住。
说来有些可笑,他对一个男人的嫉妒只是来源于一颗笋,一碗清汤面。
明明,那是属于他的面。
明明,那是孟琼从前只会煮给他的面。
明明,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也被另一个男人占据,剥夺。
凭什么?
沈逢西一言不发,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紧紧盯着她,盯着她的眸底却带着不甘心的落寞,以及,酸涩。
他自小就是被丢弃的那一个。
在父亲和他之间抉择,母亲选择了保全父亲的颜面,来责备他不肯服软,让他去给父亲道歉,可明明挨打的是他,要道歉的却也是他;
在沈氏和他之间抉择,父亲选择为了沈氏的前途,逼迫他了整整一辈子,让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学不想学的东西;
包括在悉尼,他也被孟琼丢下。
而现在,孟琼依旧在二选一的问题上,选择了另一个男人。
丢掉了他。
也忽视了他。
孟琼不懂他的情绪:“现在纠结这些有意义吗?”
她不想和他说这些,抽出手要走。
对方却陡然加重了力度,将她圈箍在这一小片范围内。
明知逃避不开,孟琼将视线对上他,慢慢地,淡淡地,说出刻骨铭心的二字。
“前夫。”
“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她语气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陈述一个沈逢西最不愿听到的事实。
气压逐渐变低。
室内如同真空状态,压抑且难以呼吸。
如同被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身上,压得沈逢西晕头转向,再没一点情绪。他浑身上下传来阵阵疼痛,快要将他整个人割裂分开,生拉猛拽。
沈逢西深深闭上眼,喉结滚动。
半晌,他缓缓开口。
“刚才看着你对他那么关心,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就不能看看我么?”
沈逢西声音是沙哑的,没什么情绪的僵硬笑了笑:“哪怕,是分给我一眼呢。”
语气艰涩,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
孟琼听到他的话,安静了许久,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两人陷入无尽的沉默。
直到门外的喻成声音响起,打破了他们的僵持:“琼琼呢?我要回去了,怎么不见她人。”
孟琼轻而易举挣脱了对方的手。
推开门走出去,朝喻成轻轻说:“走吧,喻成,我送你下楼。”
喻成点了下头,视线收回之时,却隐约看到了洗手间里站着另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怔了一下,听见孟琼问他怎么了。
他安静几秒。
“没什么。”
送到楼下,孟琼就回去了。
喻成是步行来的,也要步行再走到不远的地铁站,将近两千米。
那辆显眼的黑色迈巴赫恰好和他同路。
就在路面左侧。
而且,同路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背着个双肩包,双手插兜,戴着耳机听着歌有些散漫,不知在和谁发消息,手上打字的速度很快,嘴角也始终保持着些许弧度。
车内,前排赵助坐如针毡,不知道沈总为什么会突然要司机跟着喻成的方向走,眼瞧着跟的久了,对方似乎也有些察觉,脚步快了几分。
赵助犹豫着开口:“沈总,还跟吗?”
“嗯。”
后排的沈逢西不轻不淡应下,面无表情。
总裁都发话了,他哪敢不遵。
只是,总觉得沈总今天和之前有些不一样,兴许是刚才在楼上发生了些什么。
沈逢西咬着的那根烟烟灰长长一截,快要掉下来,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眼眸微敛,深沉的眸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手机里是项目经理不停地消息催促。终于,赵助忍不住问了:“沈总,公司里还有两个紧急项目要签,咱们跟着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实在不知道,沈总能抛下两个这么重要的商务合作,来跟着这个男人做些什么。
沈逢西突然淡淡问了这样一句话。
“我跟他比,差在哪?”
赵助和司机同时一愣。
司机差点没忍住就用脚踩刹车停下来了,但他还是用着极高的职业道德把车速稳定维持好,干咽了几下口水。
沈总这是什么情况?!
赵助的惊讶不亚于他。
说实在的,沈逢西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偶然,他干事干脆利落,手段也狠,虽说在从前和太太的相处上,赵助并不觉得沈总做的有多到位,但说一句真心话。
沈总这人,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投胎投来的。
年纪轻长得又帅,且有能力,除了人冷些之外,好像没什么缺点了。
再者,这些年也没什么绯闻,除了从前和许幼晚逢场作戏引许成良出来那事,没女人能进得了他的身。
倒不是说他有多清心寡欲,只是沈逢西在情爱这事上,似乎就是比较淡。
所以,他到现在也认为沈总和太太离婚的根本原因,只是因为沈总太忙于工作,导致对太太和小少爷的关心不够。
因此,在赵助眼中,沈总就是个“完美男人”。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司机突然用自己那浑厚的大嗓门发声:“沈总!您这是说什么胡话呢!我要是女的,我肯定爱上你!哪儿差了,您要是差我们这群人得上哪哭去?!”
赵助:“……”
看来,司机也是这么认为的。
后排的男人没说话,沉默了挺长一段时间的。
轻轻吐了口烟。
团状的烟雾没了形,逐渐散开。
差在哪?
差在孟琼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出现;差在孟琼被人恶意灌多了酒喝得醉醺醺时,喻成能在每一次都出现且陪伴在她身边;差在,这些年他对她所做的那些伤害的事上。
沈逢西自觉是个冷血冷性的商人,而不断追溯往事,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可为了孟琼,他心甘情愿做一个弱者。
做一个活在过去的失败者。
但那句话说得很对。
迟来的感情,比草都轻贱。
“走吧。”
他闭上眼,没再说一句。
汽车打转方向盘,驶入右转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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