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喘了几口气后立刻望向沈懿，见他正吃力地抓着岸沿。

    慕筠瑶想也没想，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快上来。”

    沈懿一愣，腕处的那抹暖意似是钻进了心底。

    他爬上岸，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目光却落在慕筠瑶身上。

    小姑娘浑身都湿透了，刘海贴着额头，面颊旁的小辫子不断滴着水。

    沈懿见她没了刚刚的惊慌，忍不住问：“你不害怕吗？”

    慕筠瑶用手背轻轻擦去下巴的水：“刚刚害怕，但是看到你就不怕了。”

    她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分外可爱。

    沈懿心一软，无法自持地抬起手想去触碰那张脸。

    可就在他刚将手伸过去时，香雪的声音打断了他。

    “小姐！”

    第二十五章

    香雪手忙脚乱地放下茶壶，急匆匆地将一身狼狈的慕筠瑶扶起来。

    她看了眼还泛着波澜的湖面，脸色一白。

    而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沈懿身上，当即骂道：“又是你这个奴才。”

    闻言，本就被打搅的沈懿面容一冷。

    他看着香雪，眼中满是与其年岁不符的冷凛。

    自己被下人伺候那么多年，这种动不动就大呼小叫的丫鬟他还是头一次见。

    香雪也不管发生了什么，直接认为是沈懿干了什么才让慕筠瑶落水，正要去叫管家，慕筠瑶却叫住了她。

    “我刚刚不小心掉进湖里了，是阿懿救了我。”

    一声恍如隔世的“阿懿”听得沈懿眼眶泛热。

    尽管眼前的人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可他仍能看见林橙橙笑意吟吟地在自己面前。

    听了这话，香雪僵了僵，刚刚的气势顿时没了。

    本是自己当差不小心，要是闹到老爷那儿她免不了挨顿板子。

    她话锋一转：“小姐回屋换身衣裳吧。”

    慕筠瑶也觉着有些冷，应了声后不忘提醒沈懿：“你也快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沈懿嗯了一声，目送着她离开。

    待那小小背影消失了，他才恍然发现自己眼角竟然湿了一片。

    他有些懊恼地揉了揉酸涩的眼，暗骂自己怎么真的成孩子了。

    可那久违的关心却让他无法控制情绪，脑子里除了林橙橙的笑容，真就没什么了。

    良久，沈懿才拧了下衣角转身离开。

    等换了身干净衣服，管家突然过来寻他。

    “阿懿，老爷说了，以后你就去望雪院当差。”

    闻言，沈懿愣了。

    望雪院是慕筠瑶的闺院，按理说是不会让男子入内的。

    管家又催促了几句，沈懿才揣着有些忐忑却难掩欣喜的心去了望雪院。

    这样也好，在那儿做事就能离她更近了。

    不过让沈懿没想到的是慕父居然也在。

    他看着那张比慕丞相年轻几分的脸，不觉怔了怔。

    慕父见这少年虽不过十二，但模样却很清俊，只是眉眼间竟带着大人的深沉。

    若非因着年纪小，自己也不会答应慕筠瑶让沈懿在内院当差。

    一旁的香雪呵斥道：“没规矩，见了老爷还不行礼？”

    沈懿抿着唇，眼底划过丝不耐。

    先不说自己从前只对皇上和爹娘行礼，哪怕是慕丞相，两人也是平起平坐，怎么可能要行礼。

    “爹，阿懿为了救我磕着腿了，您别怪他。”

    慕筠瑶拉着慕父的手，软着语调撒着娇。

    慕父对女儿向来是百般疼爱，对沈懿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他摸了摸慕筠瑶的头，看向沈懿：“以后你就在这儿伺候瑶瑶，不过只在外间伺候，不许进内房。”

    沈懿瞥了眼香雪不情不愿的脸，最后将视线落在慕筠瑶身上。

    “是。”虽说已经习惯下人的身份，但他还是无法低声下气地去应承别人。

    慕父点点头，心中盘算着也就让沈懿待一段时间。

    等他大了些定是不能留在这儿的，毕竟慕筠瑶还要嫁人，名声很重要。

    待慕父走后，香雪立刻摆出了一副掌院的模样，将扫把丢到沈懿面前，趾高气扬地吩咐：“去把院子里的落叶扫干净。”

    沈懿蹙起眉，纹丝不动。

    他真怕这丫鬟带坏慕筠瑶。

    见沈懿不仅不听话，还目光阴翳地盯着自己，香雪神色一狞：“你这奴才……”

    可她话还没说完，慕筠瑶拉着沈懿就跑了出去：“香雪，让别人扫吧，我和阿懿去放风筝。”

    第二十六章

    阳春三月，绿意盎然。

    慕筠瑶站在假山下，仰头望着那个正在帮自己捡风筝的少年：“小心点，别摔着。”

    沈懿跳了下去，将手里的风筝递给她：“线已经断了。”

    闻言，慕筠瑶失落地黯了双眸：“这是爹送给我的……”

    “再去买一个就行了。”沈懿脱口而出。

    慕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