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晉王府邸。 “梁老,這是詩詩傳來的密信,說皇帝派出了兩支隊伍去往了並州與滄州傳旨,你怎麽看?” 一間密室內,目若朗星,身穿蟒袍,與李長青有著幾分神似的晉王手指敲擊著桌面,看著梁青天說道。 “殿下,依老奴看,皇帝召回姚氏就是為了讓定王與恭王回京,這兩位王爺有母親的家書,若要顧全孝道,這京城是非回不可,就算他們不回京,勢必也會跟皇帝成水火之勢,難以平複。” “不。”晉王嘴角掀起了一抹邪異的笑容,淡淡道,“本王怎麽會讓他們之間就這麽平淡下去呢?” “那殿下的意思是?” 梁青天瞳孔一縮,看著晉王,已經猜到了晉王要做什麽。 只是他卻沒想到,他的想法,依舊是低估了帝王的城府。 “梁老,你親自派人前去截殺兩隻傳旨隊伍,要在野外做乾淨點。”晉王眼中寒芒四射,淡淡道,“殺了傳旨隊伍,換我們的人去,偽造姚氏家書,讓定王與恭王與李長青成不共戴天之仇,不就簡單了嗎?” “這樣,他們回不回京,我那皇兄猜忌不猜忌,都不重要了。” “因為.。” “他們已經是生死大仇。” 聽著晉王的話,梁青天頭皮發麻,顫聲道,“殿下,此計不可謂不毒,但若是他們二人不反呢?” “梁老,如果把你換成定王與恭王,素來就不服李長青,這色令智昏的李長青又不顧廉恥,霸佔了你母親,從皇兄變成爹,你會怎麽做?” “天下人,又該怎麽看?” 晉王輕輕抿了口茶水,似乎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 梁青天啞口無言。 他想了想,這種事情,換成是誰,都不能忍受。 “殿下,老奴現在就去,只是此事宋老可知曉?” 梁青天臨行前,依舊心有余悸,忍不住問了問。 若論打殺練兵,梁青天是一把好手。 但論陰謀詭計,那鬼才宋雍絕對是王中王。 “宋老已經去遊說匈奴部落了,梁老你無需多想,況且這妙計就算是老師在也會同意的。” “是,殿下,老奴告退。” 聽到宋雍前往遊說匈奴,梁青天滿臉都是鎮定之色,緩緩退去。 宋雍是個奇人,不但精通倭寇語言,還精通匈奴語言。 據說宋雍精通數種外民族語言,這一點梁青天極為佩服。 晉王能有今日的局面,宋雍功不可沒。 只要匈奴那邊遊說成功,內外合擊之下,梁青天覺得推翻皇帝的統治簡直不要太容易。 他們手中,現在已經具備了強大的力量,這力量令梁青天都感覺心顫。 想到那些從海外運回來的一箱箱火器,梁青天絲毫都不擔心。 比如暗衛手中的鐵皮雷,在他們這裡,足足有數個倉庫的存貨。 這些玩意來攻城掠地,簡直不要太容易。 不過晉王顯然是城府極深之人,哪怕是到了現在,都沒有暴露,也沒有起事的意思。 而現在的聲名赫赫的定王與恭王,依舊是晉王手中的棋子而已。 自傳旨隊伍出發,已經過去了兩日。 今日,兩支隊伍在勝州府館驛短暫休息後,分道揚鑣,一路去往東平府,一路去往了滄州。 中午時分,去往滄州的隊伍裡,五十余名大內侍衛與一名內廷太監正在路邊短暫地歇息。 “閔公公,聽說你祖上滄州人,在宮中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你可曾想過回家?” “唉,咱家這種閹人,哪還有家啊?當初因我那父親欠了一屁股賭債,我娘也是迫於無奈才選擇把我送到了宮裡,這些年我那父母.。” “原來如此,久聞閔公公乃是大孝子,令堂能安享晚年也是一大喜事。” “這也多虧了陛下,若不是陛下斬殺了大量的太監,咱家也上不了位啊.?” “公公不必如此,此番我等去滄州傳旨,事後公公倒是可以去看看二老。” “有勞鄒校尉了,我等稍作休息後,還是繼續趕路吧,陛下的事情乃是頭等大事。” “.。” “.。” 一名大內侍衛與傳旨的司禮監太監有一茬沒一茬地聊著。 對於這種情況,在宮內也是很常見的。 侍衛們與太監都是負責伺候皇帝的人,他們私底下關系也比較融洽。 “不好,戒備!戒備!!!” 正在與閔公公聊天的校尉,突然間如同受驚的野貓一般暴起,抽出了腰間的佩刀,“砰”的一聲蕩開了一隻形狀極為怪異的飛鏢。 嗖! 嗖! 就在校尉說話之際,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飛鏢飛來,無死角覆蓋了這一行人。 “列陣,保護聖旨,保護閔公公!” 這名校尉臨危不亂,發出了命令,那名傳旨的太監抱著裝聖旨的盒子,嚇得面無血色。 噗噗噗~ 一輪飛鏢過後,五十余名大內侍衛頓時少了十余人。 這些死去的人,大多數都被射成了篩子。 接下來,上百名黑衣人出現了,他們抽出了扁平的長刀,赫然是與倭寇的武士刀相同的刀具,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呈圓形包圍了過來,這些大內侍衛們頓時成了籠中困獸。 “大膽,你們是何人,可知道我等乃是禦前侍衛.!” 校尉緊張無比,想要出口呵退這些侍衛,可是沒有絲毫效果。 “殺!” 這些訓練有素的黑衣人表現出了極強的團隊協調作戰水準,沒有一絲一毫的廢話,瞬息間殺將過來,戰鬥陷入了白熱化程度。 一刻鍾後,戰鬥結束。 黑衣人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將去往滄州的隊伍盡數屠滅,為了防止意外,這些黑衣人甚至在每個屍體的脖頸上補了兩刀。 另一邊,去往東平府的傳旨隊伍,同樣如此,遭遇了襲擊。 光天化日,哪怕是草莽綠林,也不敢貿然襲擊官府的隊伍,何況這還是禦前侍衛? 兩支隊伍的做法出奇的相似,趴下禦前侍衛的盔甲印信,拿走了裝著聖旨的盒子。 事後,又拋屍懸崖,打掃了一遍戰場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