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奴都忘了,沒想到陛下您還戴著天蠶甲,真是我大秦之幸事。” 黃天化心中的愧疚終於減輕了一絲。 如若不是這天蠶甲,那麽.。 此刻,乾元殿的龍床上,冰兒正安靜躺著。 那些血水與血色的紗布,均是女醫官為冰兒所止血使用的。 當然,這裡的人,許進不許出。 就連門外端水送藥的,都不知道乾元殿內究竟發生了什麽情況。 “黃老,我決定立冰兒為貴妃,你看如何?” 李長青話音一轉,說出了心中的打算。 “陛下,此刻風波未平,我想冰兒醒來知道這事情定然會高興的,只是.” 說著,黃天化眼神閃爍道,“守衛陛下,是冰兒的職責,冰兒自幼就是孤兒,出門微寒,怕是朝臣們.。” “哼。” 聽到黃天化的話,李長青冷哼道,“黃老,您的意思朕知曉,你不是問今日朕為何要裝死嗎?朕就是要等這些刺頭跳出來。” “朕,要徹底洗牌。” 李長青想到今日刺殺的場面,就惱怒不已。 不但冰兒此刻還未脫離危險期,自己若不是天蠶甲護身,怕是要廢了。 京城內,竟然有倭寇? 這事情,赫然是有心之人為之。 “對了,陛下,您看這兩個火槍,那周氏兄弟據說當初逃亡到了東南之地,結識了倭寇之中的一個浪人,又花大價錢買了這兩個火槍,並且買凶欲要行刺陛下.。” 黃天化指著桌上的兩杆燧發槍,說著今日審案的經過。 這案子,是新任刑部尚書劉雨生親自審的。 劉雨生,與楊傲之乃是同窗。 這人亦是被楊傲之舉薦,才被李長青破格提拔成了刑部尚書。 “這劉雨生的辦事效率確實不賴,不過這卷宗看起來破綻百出,怕是那周氏兄弟的一面之詞吧?” 李長青目光如水,似乎看出了背後有一隻巨大的黑手,在推著這一切前進。 “陛下聖明。” 黃天化露出讚賞之色,出聲道,“劉大人也是如此說的,只是這些倭寇盡數剖腹自盡,無一活口,而且劉大人也查到了城外倭寇們的藏身據點,乃是一處村莊內,只是這些村民都已經遭遇毒手。” “好大的手筆。”李長青淡淡開口,“黃老,您說朝中有什麽用的人能手眼通天到這種地步,能買通倭寇,還能讓倭寇長驅直入,從東南到達我京都腹地?” 聞言,黃天化目光一凜,與李長青四目相視。 君臣二人,皆是將目光轉向了西邊。 那裡,是魯國公府的所在之處。 “陛下,其實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屈指可數,近些日子來老奴按照陛下的意思晝夜觀察魯國公府,他似乎知曉再被陛下猜忌,平時做得很完美,每日下朝後閉門不出.。” “哼。”李長青冷哼一聲,眯著眼睛,“黃老,魯國公要是有這麽蠢,他也不會權傾朝野,更不會讓這麽多人為其賣命。” “傳旨,原九門提督盧安陽與護城軍統領瀆職,抄其家,滅九族,一個都不放過。” “城防軍與九門提督衙門內所有當政者,一律砍頭。” “凡今日當值的宮女,太監,各門校尉,處極刑。” “另外,還要麻煩黃老,盡快去民間尋找點宮女與太監,為宮內增添新的血液,命龍奎選出可信之人把守各門,朕是生是死的消息,依舊保密,朕要看看今晚會有什麽有意思的事情發生。” 李長青面色嚴峻,向著黃天化說出了幾道旨意。 “臣,遵旨。” 黃天化看著李長青運籌帷幄之中,亦是佩服不已。 彎腰行禮過後,拿過案幾旁司禮監太監起草的聖旨,急匆匆離去。 “不知道,這兩個老家夥的府中,會抄出多少銀兩?”李長青砸吧下嘴,他早已命不良人控制了兩家的府邸,就是怕有漏網之魚。 抄家什麽的,李長青最喜歡了。 原本還愁著沒個由頭來抄家,但今日這事情就自己送上門來。 最重要的是,此番看似凶險萬分的境地,卻成全了李長青。 自己出宮的消息,是如何傳出去的? 不用想,除了各門的守衛,就是宮內的太監宮女。 這也讓李長青猶如醍醐灌頂,清醒了過來。 皇宮乃是自己的家,家裡盡數是內奸,這怎麽能行? 都殺了,正好徹底洗牌。 若說抄家與洗牌是兩大喜事,那麽這刺殺行動後,自己裝死能釣出幕後的刺頭,就是第三大喜事。 還有桌上擺著的兩支火槍,是第四大喜事。 這原始燧發槍,雖說依舊是前部裝填的方式,但卻告訴了李長青一個事實。 倭寇不但冶金工藝發達,而且在槍械方面也沒有落下。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一個彈丸之地能有這樣的裝備,那麽自己偌大的大秦四面環敵,該如何處之? 大秦改革軍政的大計,必須加快進程。 落後就要挨打的道理,李長青太清楚了。 他可不想自己的屁股都沒坐穩呢,便嗝屁了。 “魯國公,你要是夾起尾巴做人,朕也不會這麽想殺你,你就算藏得再深,終有露出狐狸尾巴的一天.。” 李長青冷冷一笑,直覺告訴他,這就是魯國公的手筆。 只是目前自己手中毫無證據,那麽撬開周氏兄弟的嘴,就是最好的方式。 一個時辰後,令京城震驚的一幕上演了。 今日的菜市口,排滿了隊。 劊子手砍頭都砍得差點虎口開裂。 滾滾人頭,咕嚕嚕滿地滾著,刺鼻的血腥氣與哀嚎聲彌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天子一怒,浮屍千裡。 雖沒有千裡,但足足兩千多人砍頭的壯觀場面,嚇壞了京城的百姓,也嚇壞了京城的大小官員。 原九門提督與城衛軍統領兩家的九族加起來就數百人。 加上大小的官員,宮女,太監,侍衛等一千五百多人,頭顱堆積成了小山包。 暴君威名,再度傳開。 甚至未來的日子裡,小孩子夜裡都會被嚇得哭醒。 如此大規模砍頭,血腥而又無情,堪稱是史無前例。 京城,一時間變得人人自危,大小商鋪都關門大吉,無人敢出現在大街上,生怕被安上亂黨的名字。 砍頭的過程,一直持續到天黑才結束。 魯國公府內,蘇家父子卻是將眉頭皺成了“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