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见我多妩媚_伊人睽睽【完结+番外】

《表哥见我多妩媚》作者:伊人睽睽【完结+番外】  文案  伪·表哥与表妹——“我落草为寇,但我会让你做皇后”:地位很低的李信,自见到表妹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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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撞進他懷裡的一刹那,伴隨著劇烈的心跳,撲入鼻端的,就是少年身上濃烈無比的血腥味。這讓她頗為懷疑,不覺想確認答案……結果就碰上李信挑逗般的笑容。
  摔了一跤,聞蟬長發微凌,有些碎發散在耳邊。李信嫌她壓他,推她起來,眼裡寫著“你怎麽這麽重”的字樣。
  女孩兒身形窈窕,輕盈無比。怎麽可能重?更何況對一個女孩兒來說,“重”這個字眼,實在是太可怕!
  聞蟬被他推得坐在一邊,氣得渾身發抖,跟他伶牙俐齒地懟道,“我聞一聞怎麽啦?不是你教我作翁主,就要想做什麽做什麽嗎?不是你說翁主不必考慮矜持不矜持、名聲不名聲的問題嗎?”
  李信樂道:“……你真是聽我的話啊。”
  這個她記得倒清楚。
  那他讓她嫁他,怎麽不見她往心裡記去?
  少年冷眼瞥她一眼,他懷疑聞蟬察覺他身上的問題了。而他當然不想她發現。哄住聞蟬的方式,也實在很簡單——少年往前俯過去,掐住聞蟬的下巴。
  在她瞪大眼後,他挑眉邪笑,慢悠悠地湊近,“喲,不在乎名聲?那我……”他的眼睛,盯著她粉紅的唇、修長的頸,還有微微起伏的胸脯看。
  聞蟬的眼睛說:呸!滾!
  她快速機智地爬起來,警惕地往外圍跳開,雙手護住身體,防止李信色心大作地來撲她。畢竟她長這麽好看,畢竟李信這麽迷戀他……
  少年笑倒在雪地中。他俯下腰按著地狂笑,半天沒起來。
  聞蟬心想:怎麽不笑死你?!
  她不知道,在那一刻,李信真的是彎下腰,直不起來。他撐著地表的手發抖,幾乎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他要用笑來掩飾被血嗆住的咳嗽聲。他的臉色也很難看,很嚇人的那種。
  這些,他都不想給聞蟬知道。
  在聞蟬眼中,李信是狂笑笑得她莫名其妙;笑夠了後,少年才晃悠悠地站起來,依然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輕狂樣兒。而在李信那裡,則是做夠了準備,有了站起來的力氣,才吃力地起身。
  他的後腰處一片灼熱滾燙,血ròu和布料摩擦中,每一次呼吸,都劇痛千萬倍。他往前走了兩步,就感覺到外衫濕了。
  被血浸濕的。
  身子的每一個部位,都在發抖。每一次抬腿,都昏昏無力,眼前發黑,似要一頭栽倒……
  李信卻不讓聞蟬知道,他哄著聞蟬走到了房後。他不想讓李郡守的人,還有聞蟬的人,看到他們在做什麽。他本想把她領出後院,哄騙她走。但是走到房後一牆邊時,少年就沒有了力氣。
  李信靠在牆上,一半是緩一緩力氣,一半是不讓被血染紅的後衫被聞蟬看到。
  聞蟬一概不知,她還用一種嫌棄又紆尊降貴的語氣,跟李信講她為什麽會來這裡,“……反正是江三郎和阿南要找你,我就沒事gān,隨便看一看啦。”
  李信心間像是落了一片柔軟的雪花,他面上的表qíng卻是惡狠狠的充滿嘲諷味道,“這麽大的雪,你閑著沒事gān,晃到我這裡來了?你心虛不?”
  聞蟬不心虛。她很有勇氣地抬頭,看著少年的眼睛,務必讓他相信自己的誠心,“因為我就是這種助人為樂、心地善良的人啊。我連路上碰到野貓野狗,都怕餓著它們,會讓人去喂食呢。你和野貓野狗也差不多啦。”
  被罵是狗,李信不屑地笑一聲,翻了她一白眼。
  聞蟬:“……”
  這個人真是好沒良心!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雖然她也沒救他,但是他聽不出來她差點就救他了麽!一點都不感激,還翻她白眼!
  她還信誓旦旦跟阿南說救了李信,要李信“做牛做馬”。李信這是一個盡職的“做牛做馬”該有的態度嗎?!
  李信在聞蟬臉氣紅的時候,又踹了她一腳。在聞蟬怒瞪他時,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問,“你怎麽還不走?莫非一個人害怕,想我送你回去?知知,挺會yù迎還拒的嘛。”
  他的語氣輕佻,很容易讓人心裡不舒服。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千人捧萬人仰的翁主呢?
  果然聞蟬愣了一下後,露出有些傷心的表qíng。她眼睫顫一下,眼睛縮一下,李信的心就跟著抖一下,嘴角顫抖就想脫口而出安撫的話——他見不得她難過。
  可是風雪夜涼,靠在牆上的少年手指動了動,連抬起來都做不到。而女孩兒已經快速地轉過了臉,不給他看到她cháo濕的眼睛。
  聞蟬肯定是委屈的。
  她的好意沒有被李信領去,還被李信催促著快走。從頭到尾,他都透露出這麽個意思來。聞蟬從小被人追到大,別的地方她可能遲鈍,但是男兒郎對她什麽態度,她一看就能知道。她現在就知道李信很想她走。
  一開始就想她走,現在還是想她走。
  聞蟬有些茫然,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手足無措,還覺得……丟臉。她期期艾艾了許久、忐忐忑忑了許久的心臟,巴巴地捧到他面前來,卻被他隨手丟於一旁。她都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少年時期,少女虔誠地捧著自己那試探的心,去碰一碰少年堅硬的殼。她不知道她在關心他,她也不知道他在護著她。和她相jiāo的少年太qiáng大,qiáng大到她不覺得他會出什麽事,qiáng大到,她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
  李信既然煩她,那她走就是了。
  舞陽翁主冷著臉,在心裡很氣怒、很抑鬱地這般想到。她不跟李信打招呼,掉頭就往外走去。雪飛上她的裙裾,落上她的眉梢。她走在雪中,走在夜中,背脊挺得筆直。
  驕矜又怨懟,於是轉身就走。
  而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李信慢慢地順著牆,滑落下去。他跌坐在地上,頭靠著曲起的膝蓋,輕微地喘著氣。他想,他現在這種坐姿,被聞蟬看到,又要被嫌棄沒禮數了。
  她是教養好,可是她不知道他現在有多難受。
  李信坐在冰冷的雪地中,粘稠的血流不斷,布料沾到ròu裡,一切都讓他的臉色越來越白。他連站起來走回屋子的力氣都沒有……他要在這裡歇一歇,或者等李郡守等人出來,扶他進去。
  少年坐在黑暗角落裡的雪汙地上。暗紅的血濕了地面,幸而天很黑,看不甚分明。他靜坐著,過了不知多久,突聽到走過來的腳步聲。
  李信笑了笑,說,“快點,我起不來……”最後一個字沒吐完,因為他抬起頭,看到的並不是李郡守,而是去而複返的聞蟬。
  李郡守等人正要出門,發現那已經出了院子的舞陽翁主居然再次回來,於是隻好繼續被堵在屋裡頭。
  李信的頭枕在膝間雙臂上,正詫異滿滿地看著重新回來的女孩兒。
  而女孩兒看他的眼神,同樣疑慮滿滿,“你說什麽?起不來?什麽起不來?”她看向他。
  李信眼睛沉沉,“關你什麽事?你又回來gān什麽?果真怕得不敢出巷子?”他還以為她的護衛們,肯定在院門外等著。畢竟聞蟬除了追男人,就沒有敢勇敢地走深巷的時候……
  聞蟬不跟他計較他惡劣的態度。她在他跟前蹲下身,在李信心憂她狗鼻子能不能聞到他身上的血味時,他先被她帶來的香味吸引了。
  聞蟬帶回了一個食盒,這麽片刻時間,她也不知道從哪裡搞回來的。這會兒,她正蹲在李信身邊,手指纖纖地揭開了食盒,煙氣冒出,端了一個香氣撲鼻的小碗出來。
  李信驚訝無比,歇了一會兒後,他又有了些力氣。他頗為感動地雙手接過她遞來的碗,心中充滿了安慰,“知知,你送吃的給我?你真是好乖……”少年的話再次說了一半。
  他眼神複雜地看著連湯都沒有的空碗。
  再面無表qíng地抬頭,看抿著唇矜持笑的聞蟬。
  聞蟬一副“賞賜給你了”的嘴臉,“我出了院子,發現剛才跟你說話那會兒功夫,外頭巷子裡有個老伯背了箱子來賣雲吞。青竹給我拿了一碗,我覺得很好吃。你也可以嘗嘗。”
  李信:“……”
  他苦大仇深地看著她,明明痛得要命,還忍不住被她逗樂,“但你拿個空碗算是什麽意思?”
  聞蟬說,“我是女,你是男。我怎麽可能拿我吃過的讓你吃?我就是讓你看一下,聞一下。你覺得香吧?那你自己去買吧!”
  李信:“……”
  他呵呵了兩聲,把碗往雪地中一丟,“老子沒錢。”
  聞蟬說,“我有。”
  兩枚五銖錢被她丟到了李信面前的空地上。
  李信無語地看著她殷殷切切的發著光的大眼睛,好一會兒,他反應過來,問,“你是不是就是要我站起來,要我走兩步?”
  聞蟬糾正他,“不是讓你走兩步,是讓你從這裡,走到巷子裡去。”
  李信:“……”
  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少年手蓋住臉,慢慢地露出一個淡淡的笑來。他靠牆而坐,與之前那種肆意灑脫、邪氣森森的笑容都不同,他此時的笑,又蒼白,又虛弱。他的笑,讓人心頭髮抖。
  知知……
  她看出來了。
  她那麽費勁地折騰,是因為她覺得不對勁。她眼睛放在他身上,她聞到了他身上的血味,她質疑他不耐煩的輕慢態度……她被他氣走,又想了想,再次回來。
  這麽嬌,又這麽懂事。真是一個、一個讓他心尖顫抖、喜歡得不得了的女孩兒。
  聞蟬蹲在他身邊,手試探xing地搭上少年放在膝蓋上的胳膊。他沒有反抗,她的膽子就在他的默許中大了些。聞蟬看他的臉色,憂心忡忡問,“李信,你怎麽了?你生了病嗎?”
  李信放下了蓋住臉的手,看著她笑。
  聞蟬問,“你餓嗎?要不我還是給你買雲吞去吧?”
  李信閉上眼,輕聲,“知知,我覺得我要死了……”
  聞蟬駭了一跳,“怎麽可能?!你不要胡說!”
  李信真覺得他快痛死了,他全身發冷,他疼得牙關咬出了血。他再次沒了力氣,他聲音很輕,像是囈語,要讓聞蟬靠得很近,才能聽到他說什麽——“知知,我覺得我活不過明天了……你做點什麽讓我高興的吧。我要是死了,你也會難過一下吧?不至於冷血無qíng的,讓我抱憾終身吧?知知,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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