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覃氏的貼身嬤嬤趕緊說道:“夫人不必憂心,咱們的人,已經成功留在三姑娘身邊,以後西府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 阮覃氏滿意地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名冊,抬眼,發現阮南薑正提著裙擺,偷偷地往外溜。 “站住。”阮覃氏叫住她,“進退有禮沒教過你嗎?” 阮南薑只能不情不願地作揖:“母親,女兒餓了。” 看到阮南薑可憐兮兮地說自己餓了,阮覃氏的忍不住心疼,她揮揮手,讓她趕緊去用膳。 得到她的恩準,阮南薑一蹦一跳地出了房門,哪裡還有剛才可憐兮兮的模樣。 阮覃氏只能找嬤嬤訴苦。 “你說說,這小丫頭片子,以後嫁人了可怎麽得了。” 嬤嬤勸道:“夫人莫要憂心,二姑娘伺候我佛多年,有佛祖庇佑,必定福星高照。” 阮覃氏聞言連連點頭:“是了,這次蕭家……還好有驚無險,發現得及時。” 嬤嬤勸道:“夫人,這話你與我說說便是,可千萬別在姥爺面前說,他可一心想著和蕭家結連理呢。” 阮覃氏倒點點頭,連連歎氣:“哎,這老二老么都不省心。” 西府這邊要安排新人入府,熱鬧了大半宿,快子時才安歇。 看到西府燈火熄滅,坐在東廂閣樓,望向西府的男人才攏緊披肩,收回視線。 蕭金銘走上閣樓,帶來打聽的新消息。 “九叔,我問過了,不過就是二房那邊給阮三姑娘送了一些丫鬟婆子過來伺候。”說著,忍不住嘲諷道:“瞧瞧,這還沒嫁入蕭家呢,已經開始沾你的光了。” 蕭懷瑾低著頭笑了笑,看著他這模樣,蕭金銘更生氣了。 “九叔,手繩一事,她出爾反爾,我始終覺得此事有蹊蹺。” “是有蹊蹺。” “阮家這個孤女手段拙劣,瞧著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手段拙劣?” 蕭懷瑾笑笑,不置可否。 他問蕭金銘:“如果讓你選,你選蕭家還是阮家?” “那肯定是蕭家啊,別的不說,至少能保證衣食無憂,總比在阮家受夾縫氣強。” 蕭懷瑾笑了笑:“所以,你不是鳳凰。” “九叔你這就沒意思了,說歸說,怎麽還扯到我身上來了,不過話說回來,阮家這姑娘你搞定了嗎?” 雖然蕭金銘並不是很喜歡阮雲棠,但是對蕭懷瑾的決定,他一向都是十分支持的。 蕭懷瑾搖了搖頭。 “實在不行,九叔你就服個軟?”蕭懷瑾相信,以他九叔的美色,肯定沒幾個人能招架得住。 “服軟?” 在搞定女人這一塊,蕭懷瑾說是愣頭青也不為過。 蕭金銘長舒一口氣,耐心教蕭懷瑾該怎麽說。 第二天一早,蕭懷瑾就在阮雲棠的必經之路上等他。 看到蕭懷瑾,阮雲棠頓時覺得頭大。 沒想到,蕭懷瑾竟然主動開口道歉。 “對不起,我昨天的話說得並不妥當,向你道歉。”說著,坐在輪椅上的他還朝她半鞠躬。 他以禮相待,阮雲棠也不好再擺臭臉,她趕緊回禮。“蕭公子言重了,小事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昨天的話,我可以當什麽都沒聽到。” “不是小事,你也不能當沒聽到。”蕭懷瑾的態度十分認真。“我想娶姑娘,還請姑娘認真考慮。” “出於真心?”阮雲棠探究著問道。 結果不出意外,蕭懷瑾認真回答。 “不是,姑娘可以隻當是一筆交易,姑娘也無需過門,只要讓咱們的婚約存在就行。” 躲在一邊偷聽的蕭金銘無語望天。 得,大半夜的口舌白費了。 九叔出門的時候還信誓旦旦地說他悟了,這有半點悟了的樣子? 阮雲棠則是一頭霧水,以蕭懷瑾的條件,犯不著上趕著娶她呀。 阮雲棠本想一口回絕她,但是一想到若是回絕,這個人肯定更加糾纏不休,到時候鬧到老太太那邊反而不好解釋。 她換了一套說辭。 “既然如此,還請公子容我考慮考慮。” 其實蕭懷瑾要的也就是這個結果。 他對阮雲棠有愧,既然阮雲棠不願意受他實際的照顧,用一個虛名,幫她在阮家立足,他也樂意。 蕭懷瑾滿意地點頭答應了。 阮雲棠告辭離開之後,蕭懷瑾還十分感慨地對金銘說:“你說的果然在理,瞧,態度緩和了不少。” 金銘滿頭黑線,他很想提醒九叔,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您完全會錯意了! 不過,他也意識到了,這是無用功。 反正他們要找的還是水冰月,阮雲棠只是一個附贈品,有沒有不重要。 九叔開心就好。 蕭懷瑾推著輪椅往回走,正好遇見阮正流帶著一個大師走進來。 蕭金銘和蕭懷瑾都認得那位大師。 那是位得道高僧,京都赫赫有名,就連皇陵選址,都是請他來看的。 看到他,蕭金銘和蕭懷瑾雙手合十,向他行禮。 大師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看向蕭懷瑾,又恭敬地請了個安。 知道他們有事要忙,蕭金銘和蕭懷瑾不耽誤他們,見了禮就走了。 阮正流可是把大師對兩位蕭公子的態度看在眼裡。 要說,蕭金銘是蕭家嫡孫,身份地位該比只是一個庶子出身的蕭懷瑾要高,怎麽大師還要單獨對蕭懷瑾行禮? 兩位蕭公子走了之後,阮正流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大師說道:“這位蕭公子非池中之物。” “怎麽說?” “日後,他是執掌天下,成為國之棟梁,還是誤入歧途,成為國之禍端,全在他一念之間。” 阮正流不敢相信。 “蕭家雖然勢力龐大,可他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庶子,說他能翻天,是不是太誇張一點了?” 大師雙手合十,不肯多說,隻喃喃念著:“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 知道這些修行之人的脾氣怪,阮正流也沒心思在這件事上糾結,他請大師來,就是要徹查阮雲棠中邪一事。 當然,在這之前,阮正流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把家裡鬧鬼之事如實告知。 阮正流帶著大師在祠堂走了一圈,大師提了一些風水方面的意見。 阮正流請教道:“大師,我那爺爺時常向我托夢,可是他在地下不安寧?” 大師要來阮家太公的八字,掐指一算,說道:“太公一生行善積德,福澤深厚,在地府並未受磨難,如今已經輪回,施主可以安心。” “大師確定,我爺爺已經輪回?” “是的,施主會有所夢,多半是思念親人太深緣故,施主還是要放下執念,方能自在。” 阮正流掏出一張紙條,上面記載的是阮雲棠的八字。 “還請大師幫我看看,此人命數如何?” 若是她真的能招魂上身,那肯定瞞不過大師的火眼金睛。 大師接過紙條,掐指算了許久,眉頭越皺越深。 末了,他合上紙條,還給阮正流。 “恕貧道才疏學淺,這位姑娘的命格,在下算不出來。” “算不出來?”阮正流索性直接問:“大師,實不相瞞,就是我這侄女,之前在這祠堂被邪祟上身,我才請您來看看。” 大師又仔細打量祠堂一眼,如實相告。 “祠堂香火鼎盛,又有門神庇佑,霄小邪祟不敢來犯。” “大師所說當真?” “出家人不打誑語。” 費盡心力請過來的人,阮正流當然相信。 至於結果,在阮正流的意料之中,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什麽爺爺回來了,只是那時候阮雲棠說中了他的糗事,他為了不讓過去曝光,被逼著承認。 阮正流冷笑。 好你個阮雲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