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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备——放。”随着一声号令，一股细小的水流，冲向大树下的一个小泥偶，将泥偶击倒了。这是陈青在和小侄子玩水龙。

    陈黄的老婆走了过来，陈青忙叫道：“嫂子，我正找你呢，再给我们做几套日本兵的军服。”

    “好。这几天，小梅怎么没来啊。”

    “我怎么知道。”陈青一听嫂子提小梅，转身正要溜走，迎面碰上了胡老伯、牛大壮和阿四，牛大壮背着一个米袋子，阿四提着一筐青菜，都累得呼呼喘气，擦了把头上的汗，对陈青说：“走，咱们一块去洞里吧。”

    “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逛窖子结果怎么样？”陈青问。

    “非常顺利，”阿四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老婆子相当客气，我出手阔绰，神态潇洒，是她们的衣食父母，哪能对我不毕恭毕敬呢？”

    牛大壮擦了把汗说：“我在外面放哨，也非常顺利，没看见你说的那些个乞丐之类。”

    三个人顺小路走进了密窟，董先生和张江都在，一齐问阿四：“怎么样？”

    “很顺利。”

    “好，”董先生攥了攥拳头，“说说看。”

    阿四坐下来，密窟里闷热，汗水顺着脑门流下来，阿四喝了一通凉水，抹抹嘴说：“今天，那个日本官没去，因此我顺利地进了院子，那个老婆子客气多了，一口一个‘先生’，嘴甜得很。当然，我一进门，便塞给她几张钞票，让她眉开眼笑的，因此就对我客气了。”

    “嗯。”董先生点点头。

    牛大壮找了把芭蕉扇，呼达呼达地扇着，补充说：“外面也顺利，除了几个巡逻的鬼子汉奸，什么也没遇到。”

    阿四继续说：“我进了屋，还是用钱开路，老婆子刚提起价钱来，我马上将钞票递过去，问她，你们这里几个姑娘啊，她说，就一个啊，但是我们姑娘的模样人品，一个顶十个。”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阿四也笑，说道：“很快，那个姑娘来了，跟我叫‘大爷’，我的后背直起鸡皮疙瘩，后来进了那间小屋，就是从中间的屋子进去，拐一个弯……”

    张江找了纸和笔，“你边说边画。”

    阿四先在纸上画了个长方形，示意是房子，然后画出住室，客厅，走廊的形状来，边画边向大家解释：“这里，这里是一个过道，很窄，走过去，便是那间小房，不大，但里边摆的东西很雅致，这边是一个小柜子，上面摆着鲜花，这边是个小桌子，上边是个小香炉，旁边放着果盘，还有花生瓜子，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个屋子有个后窗，用花布遮挡着，我特意打开看了看……”

    陈青急着问：“你没引起她们怀疑吧？”

    “没有，”阿四说：“我装作天热，要开后窗通风，那个女人说，那是打不开的……”

    陈青又说：“这房子的后面，我绕过去看过，有两个后窗，你说的是哪一个？”

    “西边的那个，”阿四说：“我掀开一看，果然打不开，这窗子是百叶窗，而且里边用木板给封死了，并不通风，不过，我发现封闭它的木板，是好几块拼在一起，并不严密，如果从外面小心地用细软管穿过缝隙，便可以将迷魂香给吹进屋内来。”

    这一说，大家都兴奋起来，围着阿四画的图，反复研究起来。董先生满意地说：“很好，如果能将里边的妓女嫖客都给弄晕了，那就方便多了，咱们予取予求，可以随心所欲。”

    这时，一个小特工进来报告：花姐回来了。

    话音刚落，花姐走了进来，因为来得急，没有卸妆，还是一副老太太打扮，她走得浑身是汗，坐到桌旁，拿过水壶，先喝了一通凉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幅图来。

    这张纸是一张四开生宣，纸张颇大，上面画着一个工厂的平面示意图，道路房屋，岗哨位置，都简单明了，几笔便勾得生动确切，对此，大家都习惯了。几个人伏下身来，研究着这里的空间结构。

    看了一阵，花姐说：“我和混子琢磨，如果把毒剂注进瓜菜里，就能让吃菜的人中毒，这方法挺省事，但有个缺点，就是混子这个送菜的，就暴露了。”

    “不光这样，”张江说：“菜里放毒，有好多限制因素，比如，遇到食欲不振的，可能不吃饭。遇到出门办事的，也中不了毒。注毒的菜，经过烹饪，毒性还保持多少，也不能完全保证。吃菜，有吃多的，也有吃少的，如果吃得少，就不一定会毒死。再有，万一毒菜被发现，那就更加不能发挥作用。”

    “你这一说，那就没用了。”牛大壮泄气地说。

    “不，”张江笑了笑，“我这是往坏里打算，其实菜里下毒这个办法，我建议是要用的。因为它简单而有效。那个小食堂，显然是放毒的最佳场所，初步估计，在小食堂用餐的，除了工厂的头目，便是核心的工程师，以及管理人员，如果把他们都毒死了，工厂便不攻自破。但是，就象我前边说的一样，这个办法漏洞相当多。因此，还得再研究几个办法，增加行动的可靠性，并保护混子，不被怀疑，以利以后再次行动。”

    花姐说：“我路上琢磨了一下，如果他们中了毒，在厂内是解决不了的，应该去城里的医院，那么，我们可以在路上进行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