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娮离开前,跟白夫人申请出门。 白夫人这才记起来自己禁止白娮自由出入的命令,随即也解除了。 白娮重获自由心里自然松了口气,再次谢过后,便离开了主院。 看了眼天色还早,出门去买些川贝,枇杷叶,雪梨干冰糖回来,熬制做成止咳膏,让宫武平日泡水喝,倘若能缓解症状,那是再好不过。 这个季节京城肯定买不到枇杷果,枇杷叶也是有止咳效果的。 怕就怕白家根本不给他请大夫治疗,或是克扣他的药。 她想要让宫武摆脱白家的控制,但又不能被项骁知道…… 白娮现在还想不出来要从何打破这个闭环。 白娮出门一趟回来,总觉得好似被人盯着了。 可问秋雁,她又说没发现附近有可疑之人。 回来后在厨房里折腾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才将止咳膏熬制好,装入小罐子里。 翌日午时 白夫人的人准时过来带白娮去见宫武。 她让秋雁在迎春院等着,秋雁是项骁的人。 但即使秋雁不去,她去见宫武的事情,还是被项骁的人看到了。 白娮去到上次的厢房里,打开门,就看到消瘦的小宫武躺在床榻上。 房中并无暖炉,走进去便是冷冷清清的。 宫武比起上次,脸色似乎更差了些,面唇无色,看起来,随时要离开这个世界般。 小少年看到白娮推门走入,黯淡的眼中,顿时有了光,欣喜唤出口:“阿姐,你来了。” 白娮提着篮子走到床边坐下,打量了眼他身上的衣裳,还算暖和吧,她试着握起他的手时,却是一片冰冷。 白娮试着给他搓搓手,让他的双手暖和起来。 “小武,对不起……阿姐会努力救你出去的。” 若不是她,宫武也不会被白家挟持着,连病都没办法治。 “阿姐,不要用给小武说对不起,能看到阿姐来,小武已经觉得足够了。”宫武说着扬起个笑脸, 他又道:“阿姐近来好像胖了,真好……只要阿姐过得好就行。” “小武,他们有没有好好给你找大夫看病?”白娮明知道白夫人不可能有那个善心。 “有吧,就是吃了药也不见好转……”宫武说着都觉得是自己拖累了阿姐,才会一直被迫受限于白家。 白娮从竹篮里取出一个罐子,事先兑好了一竹筒,包了几层布,现在还暖和着。取出来,让宫武先喝上,“小武,这是阿姐给你做的止咳药膏,兑水喝的,能给你减轻咳症。” 宫武心里一阵感动,他却没接,反而把小罐推回白娮那边,摇头无奈道:“阿姐你给我也没用,到头来,也会落入恶人手里,我不想看着阿姐给我辛苦做的药,便宜了恶人。” 果然如白娮所料,难怪宫武的病一直好不了。 白娮对白夫人的杀心又重了一分。 “好,那小武现在先喝完这一筒,等阿姐走的时候再给你冲一筒。”说着,伸手摸摸他枯草一样的头发,碎碎的,扎起来都无法梳整齐。 “好,谢谢阿姐。”宫武趁着竹筒里的水还热着,把它喝完,不然等离开这里后,他只能靠吃冰,或是冷水解渴了。 给他治病的药,庄子上的恶奴想起来才给他喝一次,短则两三天,长则一头半个月,甚至最长的时候有一两个月。 最近天气冷,已经快有三个月没给他药吃了,还是昨晚听说他要送过来,跟阿姐见面,他们才给他又吃了一次药,衣裳都是捡庄子里别人的,像那些被冻死的人,或被打死的,他会悄悄去把上面的衣服扒下来,不然冻死的就是他。 他要活着。 为了阿姐活着。 他答应了阿姐,以后要跟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过普通人的生活。 “傻小武,跟阿姐说什么谢谢。”白娮看着他喝过热水后,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就连双手都变暖和了。 不过偶尔还是会咳几下,虽然喝得不长,但断断续续的,他自己肯定也很难受,这种感觉,白娮也曾体验过。 宫武很珍惜眼下的短暂幸福时光,等这次过后,不知道又要过去多久才能再见到阿姐。 白娮原本想跟宫武打听韩烁和西凉大皇子拓跋川以及华安公主的事情,但想到有人肯定会暗中监视着她,所以想想还是不要问了,隔场有耳。 她今日跟宫武见面,也没提前姓氏,哪怕暗中的人窃听到,也猜不到他们是何身份。 白娮日后会更加小心行事。 尤其是跟宫武见面。 于是在临走前,白娮在宫武耳边交代:“小武,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把西凉那个人的事情,还有以前家里经常会来看家阿爹练枪那个孩子的事情,你都写下来,放在平安锁里,见面后交给阿姐看。阿姐如今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也不知白家给我用了什么药……” 她这么解释,听起来才显得合情合理。 宫武就知道白家没安好心,想到这,他就觉得自己好无用,真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快点长大,如此他就能保护阿姐了。 “好。阿姐,你再等等小武,等小武长大后,就回到阿姐身边保护你。” “好,那小武要快点好起来。”白娮伸手要跟他拉勾,宫武开心地与她立下约定。 “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幸福的时间对宫武来说总是过得飞快,阿姐像才刚来,就要走了,他很舍不得。 可又不能不跟阿姐挥手,希望下次能快点跟阿姐见面。 白娮离开的时候,还是把装小罐子留下了,尽可能让他多喝一两回也好。 宫武最终还是收下了,他暗暗在心里保证会把罐子守好不让被发现的,他一定要快点把病养好。 门外的下人,给白娮报了时间,一个时辰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