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写的刚劲挺拔,潇洒豪迈,更喜,“这分明是男子笔锋,谁料竟是一纤弱女子写出,有气魄。kuaiduxs.com” 涵玉平素就不喜练闺阁扭捏之字,字体练的阳刚飘逸,正对了这莫皇后之心。皇后问明了她的姓氏籍贯,颔首而去。涵玉心底如战鼓山擂,心想幸好公主透露出皇后所好,但不知此次出头是福是祸。 盛宴过后,筋疲力尽。 涵玉倒在床上,敏儿突然跑了进来,低声说道,“有个小厮说替人带东西给小姐,也没留姓名就跑了。” 涵玉闻言一楞,起身夺下包裹,三两下拆开,只见一堆点心,还有些平常的香粉、玫瑰油,再加上一款淡蓝色的小信封,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小字“涵玉亲启”。 敏儿悻悻的笑了,“呵呵,恭喜二小姐,终于有点大小姐的架势了,也有人偷送东西了,可惜这档次忒差了些,丢咱湖里连鱼都不希罕吃。”涵玉知是她又在讽刺陆重阳,脸上一红,不去理她,想打开信笺,又气陆重阳有事也不告诉自己,拿着信笺犹豫不决,敏儿长叹一声,“小姐,你早晚着了这位陆大人的道儿啊……”语毕知趣的转身离去。 涵玉又何尝心里痛快,这陆重阳着实可气,他有事不能来赴约也不知会她一声,哪值得的她还冒着风险偷跑出去,还雇好了马车……气归气,信已到手,涵玉哪舍得扔掉。展开,又是寥寥几句,这陆重阳说自己最近太忙,去了临邑公干,实在没法见面啊。这个月初九他定去城东龙华寺办事两天,那时候见吧。涵玉不看则已,一看气的七窍生烟,陆重阳定是见着那传话小厮了,如此严重的爽约就被这样轻描淡写带过了。这家伙还带着一口无奈的语气,意思不能去也不是他的责任,他真的是出去公干了啊。“这个自私的恶鬼!”涵玉把信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她恨自己一腔真情被人如此轻视不屑,捂着心口,伤心的睡下了。梦境又来了,陆重阳走到她的面前,和那晚一样抱住了她,她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天亮了,涵玉还是决定要去,她不想放弃她的第一次爱情。 不同的是,集芳社自皇后娘娘驾临后,管教的更加正规了,她的偷跑计划眼看着不行了;再就是另一个严峻的问题摆上了台面——银两的匮乏。敏儿望着涵玉,气愤的说,“他挑了个那么远的地方,让小姐怎么去啊,小姐若有大小姐的一半,也不至于让人家欺负至此,跟他要银两回来!这是他该付的!”涵玉笑着止住了敏儿,“我和他并没有什么婚约,人家为什么要给我银两,再说……”涵玉暗自沉思,她实在是太喜欢陆重阳了,他那么痛恨爱金的女人,她绝对不能给他烙上一个染上铜臭的印象。涵玉起身翻开了枕边的首饰盒,“看,我这里还私藏了两百两银子呢,这次去,花不了多少的……”敏儿恨的要命,“我的小姐,你醒醒吧,他一个大男人,又有官职,行动自如,若为见面,为什么不找一个离你近的地方呢,这么自私的人,鬼知道他会有什么花花心肠,小姐你别被他卖了还帮人数银子呢!” 涵玉闻言乐了,“人家再怎么也是礼部官员,哪能干这样的事情。”她见敏儿还在生气,笑着上去弹了下脑袋,“红娘,快去雇马车吧!” 初九日来的很快,急中生智也许就是说涵玉这样的人,她求月光替她请假,说自己要去京城亲戚家一趟。月光公主自是热心人,满口答应,礼部主事哪敢怠慢,假就这样给批了。 一下拿出四十两银子雇马车,涵玉着实也是心疼。为了安全,也只好雇这种内务府私自出来接活的轿子,没人拦截。日后的银两问题她已想办法解决了,临走前修书一封给她的父亲董大人,说自己博得了皇后娘娘的注意,还得需要银两打点宫内女官,涵玉想像着自己父亲看到书信的激动嘴脸,不住的苦笑,她董涵玉的聪明伎俩竟都为了陆重阳而施展了,也许这就叫缘分吧。 一个多时辰,轿子晃悠到了东城龙华寺,阳光很暖和,涵玉钻出暖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预料之中,陆重阳还没到。 涵玉怕错过相逢,只在寺庙门口来回闲逛着,看看捏糖人的,远远瞧瞧玩杂耍的,一看到有官府的马车,涵玉就伸长了脖子瞧着人家,太阳已过头顶了,她心里不免暗暗焦急,难道……难道又有事吗……正在她踮着脚尖、满心焦虑的瞧人时候,冷不丁后背被人“啪”的拍了一下,涵玉惊的差点叫了出来,她猛的回过头来——却是陆重阳那灿烂温柔的笑脸映入眼帘。 涵玉第一次在太阳底下如此近距离的认真端详陆重阳,清秀白净的脸庞,浓密深翠的双眉,大而有神的眼睛,立直挺拔的鼻梁,笑起的嘴唇丰润宽厚,正如这冬日暖暖的太阳,将自己这几日的阴云愁思、抑郁心结突的全驱散融化了。涵玉的心都跟着快乐了起来,这时间的四目相对,眼波相递,红尘滚滚都好似都凝固了,仿佛浮生相会的初见,又似浩劫过后的重逢。 有了这一刻,涵玉想,付出再多也值得了。她凝视着陆重阳,捂着嘴、抿着嘴、张开嘴尽情的笑了。 陆重阳看着她的样子,笑意更添了一分,他拉过她的手,轻柔的叹道,“傻丫头……” 龙华寺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涵玉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幸福的绽放,看着身边的陆重阳,竟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握紧了陆重阳的手指,生怕这一刻被时光偷走。两人不时凝视着,笑着,灿烂的阳光定格了所有来往的路人、隔离了所有喧杂的声响,这一刻,就是为他俩而存在的,恒久亦追忆。 还是,陆重阳先开了口。他望着涵玉轻柔的说道,“我的公干很简单,这三天都没有什么事,你能陪我几天?” 涵玉心底里很慌,她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如何在外过夜……可她一望陆重阳的眼睛,嘴却马上接上话去,“你待几天,我陪你几天……” 陆重阳的笑更浓了,“走,我们四处走走。” 涵玉被自己震惊了,脑子空白一片,但她的手被陆重阳牵着,温热的气息真实的蛊惑着自己的心跳。这是她奢望以久鲜活的爱情啊…… 她眼一闭,也罢。 “拼却一生休,尽君今日欢……” 隔座送钩春酒暖 龙华寺周边,是京城又一处繁华所在。涵玉久居奉安,除了跟月光公主偶尔开眼外,从来没见识过如此繁华,再加上身边有陆重阳的指点讲解,一时大开眼界,欢喜非常。逛着逛着,涵玉想起了上次陆重阳的爽约,终还是憋不住,她盯着陆重阳,问了出来,“你上次不能来,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 陆重阳没当回事,继续踱步,“我想你也很难能出来,就没说。” 一语把涵玉给噎在原地。她停了下来,瞪着陆重阳的后脑勺,“可是我都已经定好马车了,约定好了的事情我要是不去,怎么也得知会你一声啊,你……” 陆重阳有点没反应过来,回头看涵玉真的生气了,竟笑了,转过身拉住涵玉的手,“好了好了,这不是见面了嘛……” “可是……”涵玉发现他们俩人有点鸡同鸭讲,这个陆重阳和自己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想法、思路、出口都那么的怪,弄的她伶牙俐齿满肚子话接不上去,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也罢,涵玉心里感慨,也许真的是遇上了克星。这个陆重阳真的从不按常理出招,总能轻易的就将自己准备进攻反攻的招式破解,让自己无可奈何。她不甘心就这样不了了之,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这次怎么就肯定我能出来了呢?” 陆重阳乐了,“我那传话的小厮都差点让你吃了,你还没这个本事吗?”说完露出他那招牌式的玩味微笑,“好了,你说吧,你这次是怎么千辛万苦的逃出来的?” 涵玉满肚子铺垫、修饰、夸张卖乖的话都被他给化的无影,悻悻的说,“我认识了月光公主,骗她要去亲戚家,求她给我请的假……” 陆重阳笑的更邪了,“哦,你原来就打算好多陪我几日了……” 涵玉没想到言语交锋中自己竟到了这样的地步,又羞又气,“你嘲笑我,我回去了!”转身欲走。 陆重阳也不伸手去拉她,柔声说道,“你现在回去怎么说啊?” “我就说……”涵玉发现她说不下去了。 陆重阳这才伸手拉住了她,“走吧,我们吃午饭去。” 四周皆是繁华地,酒肆店铺林立。涵玉想知道陆重阳的口味,问他想吃些什么。陆重阳笑了,说他自少年出来求学,吃的很泼辣,人能吃的他都能吃。涵玉不甘心,总有最爱吃的吧。陆重阳沉思片刻,突然望见一处酒楼,上书“海上花”三个大字,他颔首笑道,就来这里吧。 一入店门,早有殷勤的小二上前招呼,陆重阳瞧也没瞧,“上等雅间。” 真没有废话,涵玉跟在后面暗想。上楼坐下,陆重阳却不着急叫菜,先叫了一壶大红袍,悠闲的品了起来,涵玉还是憋不住话,“你不要来吃饭的吗?” 陆重阳连眼都没抬,“一会有个老熟人会来请客的,等等他。”涵玉无言,闭上了嘴。 一杯茶还没下肚,只听楼梯板腾腾做响,小二小跑上来掀开了帐帘,又一温柔的男声先传了进来,“陆兄来的好快啊!” 涵玉忙站了起来,低头退到陆重阳身后,陆重阳也不起身,笑着对她说,“没有关系,见他不用紧张。” 说话间,见一翩翩公子迈步进来,先瞧见了涵玉,一愣,接着笑道,“二小姐也在这儿啊。” 涵玉一听对方认识自己,惊的一抬头,但见一满面含笑的公子哥翩然入座。 “在你家见过的孙云骅,”陆重阳终于放下了酒杯,斜眼瞧着孙公子,“你这破茶水就敢当大红袍卖,钱越来越好赚了。” 那孙公子笑的更欢了,“又没赚你的钱,今天我请客,随便点。” 陆重阳这才拉涵玉坐下,玩笑着说“这是孙公子的产业,想吃什么使劲点。”陆孙二人接着谈笑风生,涵玉想多了解下陆重阳,在一旁听的细致。二人居然谈到了汝阳王府,说上月是一步险棋,又说莫皇后的哥哥兵部尚书莫从之那德行幸亏没做上大将军,要不是莫皇后在背后来了一下,他连尚书都保不住,汝阳王爷再也不能小瞧女人了…… 涵玉听的分明,装的糊涂。后党与王爷府已经起了冲突,那夜马踏禁帘、皇后染病分明就是一次正面的交锋。莫皇后已经按捺不住了,从后面走向了前台,涵玉心中隐隐担心,自己的那幅江城子·密州出猎有些太过直白,上篇仰慕、下篇献媚,莫皇后若理会为请战,自己该如何是好,站在权倾天下的汝阳王府对立面吗?还有陆重阳……想着想着,涵玉不禁打了个冷战。 所幸陆孙二人谈的正欢,谁也没理会到。涵玉对着一桌子山珍野味、兔头鸭舌也没有胃口,浇了一勺辣椒在自己的碗内,捞了些海味猪肉蔬菜搅和吃起来。冷不丁身旁的陆重阳笑了出来,“你这吃法倒像我们蜀人。”孙公子也笑了起来,“像什么像,你这蜀人就不吃辣椒。”涵玉这才知道陆重阳的籍贯,心想,这蜀中出才子,果然名不虚传。一时宾主尽欢,酒足饭饱。小二进来伺候漱口净手,孙公子有事先行告辞,临走朝陆重阳一拱手,“心诚客栈,我已安排好了。” 涵玉只得跟着陆重阳到了心诚客栈。她心里惶恐又紧张,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一提孙公子大名,只见店老板满脸带笑的迎了上来,亲自引着陆重阳和涵玉向楼上走去。走到过廊尽头,店老板将一扇装饰华美用料厚重的大门推开,腰一弯,手一挥,“爷和夫人请。” 一间房!涵玉愣住了。 陆重阳看着她的模样压抑住了自己的笑,挥手让老板带门退下。“这是孙云骅给定的,”他笑的很无辜,“我也没想到……” 涵玉有些手足无措,她渴望与陆重阳单独相处的时间长些,但夜晚同居一室……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她反应不过来。陆重阳知她心里紧张,拉住涵玉的手,轻声说,“相信我,我不会为难你的……” 涵玉闻言脸羞的更红,心砰砰的乱跳,浑身都开始打颤,陆重阳将她的手拉上来,放在自己唇边,笑着奚落涵玉,“你那晚非逼我娶你走的勇气哪里去了?” 涵玉闻言更臊,抬起另一只手就想打他,陆重阳早有准备,身子一侧,伸臂将佳人揽入怀中,紧紧的、紧紧的抱住。涵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想挣脱,又打心底里喜欢这种拥抱的感觉。 “别紧张了,我们出去走走。”陆重阳松了手臂,声音柔的像静夜的湖水。 涵玉如释重负,心底里更感激陆重阳的举动,这么长时间待在客栈里,让她多么的尴尬。 二人信步游逛,东城以玉器店林立出名,京城最大的玉器行万玉堂就坐落在心诚客栈的旁边,陆重阳兴致很高,迈步进店。涵玉着实不懂鉴赏玉石,但也乐的跟着陆重阳闲逛。 令她惊奇的是,里面的小厮好像都认识陆重阳似的,纷纷向他点头致意,不一会儿,店老板,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一上来就是一个热烈的拥抱,“陆兄弟好久不见!” 陆重阳也回了个大大的笑脸,“刘兄居然还在京城,没四处游历?”刘老板哈哈一笑,说有事没走的开,说着把陆重阳拉到里间,说是有好东西给他看。根本没人管涵玉,涵玉颇有些尴尬,她只得在店内四处逛逛。不逛则已,一逛令她震惊不已,这个店里卖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