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震问：“三维立体图是什么？我对画画这种东西是一窍不通。” 我解释。“三维立体图，通俗的讲就是利用人们两眼视觉差别和光学折射原理，在一个平面内使人们可直接看到一幅三维立体画，画中藏着的东西既可以凸出于画面之外，也可以深藏其中，给人们以很强的视觉冲击力。这主要是运用光影、虚实、明暗对比来体现的。这样吧，你让你的眼睛休息两三分钟，在这立体画上方中间位置用视线确定两个点，然后用稍微模糊的视线越过三维立体画眺望远方；这时就会看到从两个点各自分离出另外两个点，成为四个点，这时候图象就会模糊起来，然后调整你的视线，将里面的两个点合成一个点，当四个点变成三个点时，你就会看到立体图象了。但要注意，图画上下两边一定要与双眼平行，斜着不会看出来的。你试试。” 梁震按照我的说法再度看着那立体图，惊讶地说：“本来以为是普通涂鸦，居然真是你说的这个什么立体图。里面有一句日语，还有个数字，另外还有一匹马的图像。” 我说道。“对吧？那日语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垃圾。” 梁震听到这个词之后，眼神似乎闪了闪，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句：“是垃圾的意思啊。这个涂鸦，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说着，他立即拿出手机对着这图案各种拍摄。 我看着他拍照，心想能画出这种图案的人可不是一般懂画画的人就行。这得是绘画天才吧，简直像是打印的一样，而且里面还藏着内容。 在梁震对这个画感兴趣的时候，我给主编回复过后，便打开了微博，看网上网友的议论。结果，却发现新闻里说一个受害女童的父亲发了条微博，表示对这个凶手很感激，说：“虽然虐杀是一种很残忍的行为，但这一刻让我以一个深受伤害的父亲的心来说一句肺腑之言：我很感激这个帮我报仇的凶手，他让我心头的痛恨消除了不少。” 这条微博也被顶上了热门，而且大部人拍手称快，说暗夜制裁 者真的是当代的侠客。 “梁震，你觉得这个凶手杀了罪犯，这行为——值得肯定么？” “无论他的目的是怎样，如此虐杀一个人，都有违人道主义。况且，就算他杀的是罪犯，我也不认为这个凶手是什么正义制裁者。他杀人不是为了正义，是为了找乐子。如果真的是有点儿底线和所谓正义的凶手，他不会下手这么残忍，这手段简直堪比满清十大酷刑。”梁震严肃地说道，“这是个有着严重虐待倾向的愉悦犯，杀人狂，是个很危险的人物。” 将尸体从现场运走之后，我跟着梁震他们回了市局。 回去之后，梁震立即去开侦查会议了。不过在赵春被杀这件事上，警方的意见似乎分为两派，一种认为是仇杀，凶手有可能是受过侵害的小女孩的亲属，因为仇恨很深，所以才这么折磨赵春；一种是梁震为首的几个办案人员的观点。他们认为，这个凶犯是个变态杀手，愉悦犯，很可能还会继续犯案。这种人不可以掉以轻心。 然而梁震的观点虽然引起了大家的重视，可是市局领导觉得这个观点缺乏证据来证明。毕竟到现在只是发现了赵春一人被杀，并没有其他受害者出现。于是，警方暂时先开始排查七个女童的家属，然后调查赵春是什么时候怎么被人带走的。 可是，一周之后，在警方忙着调查这些的时候，第二个被害人出现，这次出现的，是一个年轻女孩。而这个女孩的下场可以说更惨。 这女孩的视频是在周一凌晨被上传到网上的。同样因为太过恶心猥琐，而被各大视频网站封禁了。 不过但凡在网上上传过的东西，肯定会留下痕迹。市局信息科的警员也不是吃干饭的，自然很快就查到了当时上传的视频。而当时我和梁震也在场，看完之后真的是胆战心惊。 这回视频里没有什么虐杀镜头，但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全身赤裸地被扔在猪圈里，似乎是被下了药，催情剂什么的，更恶心的是视频里拍的是她和猪交配。而且这个人故意将女孩的脸拍的特别 清晰，这回甚至还在视频上加了标题：刘馨，又名刘曦，兽交视频传出。 这虽然没什么血腥镜头，可是我觉得比血腥镜头还恶心得很，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我问梁震。“这个女孩也死了吗？她是谁？” 梁震一如既往的镇定，仿佛只是在看普通的监控视频：“早上我让人查过了，这个刘馨原本是一桩杀人案的当事人。” 刘馨，杀人案？我脑子里一搜索，顿时记了起来。那是一件发生在三年前的案子。但出事的地方是在日本，所以我一时间没想起来。 案子发生在三年前，2016年。一个叫林云歌的留学生被闺蜜前男友陈某用匕首杀害。之后，日本警方对外通报称，以杀人罪对中国籍男留学生陈某发布逮捕令，指控其杀害了女留学生林云歌。之后，案子就在日本开庭审理。之后，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和恐吓罪判处被告人陈某有期徒刑20年。 这听上去很普通的一件刑案，但是要论及前因后果，会让人唏嘘万分。死去的女孩林云歌才23岁。案发前，林云歌和刘馨共同租房居住，两名女孩的共同朋友曾称，林云歌和刘馨两人感情亲近十分要好，2016年案发当日，两人还曾一起外出，案发之前也是一起回的家。 嫌犯陈某24岁，是中国留学生，在日本读硕士，是刘馨的前男友。在案发数月前，犯罪嫌疑人陈某曾与刘馨共同居住在一所公寓。由于两人之间发生矛盾，刘馨这才搬到了林云歌的住处 。 案发当日，林云歌为了保护刘馨，意图说服陈某，然而这个凶手十分偏执，完全听不进去林云歌的劝说，执意要见刘馨，吵闹声惊扰了四邻。刘馨似乎是发现门外的陈某十分恼怒，她似乎也很是恼火，拿了一把水果刀出门，和陈某发生争执。这时，陈某将她手中刀子夺走，刘馨害怕自己被捅刀，立即将门锁死，根本没有顾得上门外的朋友林云歌。 后来据目击者的供词可知，陈某抓不到刘馨，便拿着林云歌泄愤，接连捅了她十几刀。后来林 云歌敲门求助，想让刘馨救自己或者叫救护车，但这位好朋友根本没开门。最后还是邻居帮忙报警，也叫了救护车。可惜，林云歌已经流血过多不治而亡，死在了去往医院的路上。 如果说事情到了这里，那么你可以猜测，是刘馨过于胆小，不敢开门，间接害死了闺蜜，这样的话，也不算罪大恶极，不至于被全国人民唾骂。最可怕的是后续发生的事情。这件事骤然引起两国轰动，外加林云歌的母亲在网上请愿呼吁，想让凶手被判死刑等等舆论压力之下，中日两方警方合作，又将案子的所有当事人再度仔细调查了一遍，其中包括刘馨。 然而刘馨在案发之后不仅没有对闺蜜的家人表示出任何感恩和愧疚之情，反而在警方再度调查这案子的时候，矢口否认自己锁住过门，递过刀，也一口咬定根本没听到外头林云歌的求救。 不止如此，刘馨甚至各种挑衅林云歌的母亲，为了引发林母的愤怒在网上讨伐她，这样她可以出名，赚钱，甚至还自己有了营销推广的团队。 说实话，当年这个案子和这个叫刘馨的女人，让我三观有些炸裂。这样一个忘恩负义冷血无情，甚至欺辱挑衅救命恩人亲属借机发财的人渣，居然拥有十几万粉丝，有无数拥护者。在她的鼓动之下，这些粉丝也各种攻击林云歌的母亲，说出的话让人十分心寒。 但这世上多数人还是正常而有良心的，刘馨的做法引起全国人的愤怒，于是她的微博被封禁，大概是由于周围的压力，刘馨去改了名字，改成了刘曦。可是这件事还是有几个人知道的，于是将改名后的刘馨名字爆了出来，又惹来全网的一阵骂。然而骂不能骂醒这种忘恩负义的冷血人渣，刘曦还是好端端活着。 可是今日——却成了这种下场？不知道让人说什么才好。 我和梁震讲完当年林云歌的案子之后，问道。“你说——刘馨既然当年是林云歌的闺蜜，她为什么连个急救电话都不打？” “我想，综合这刘馨之后的表现来看，她已 经发现自己的前男友是个偏执狂，不好甩脱，只能彻底葬送他的前程，让他在监狱里出不来才行。比如，杀人。在能救的时候没及时报警送医，就是想让林云歌重伤或者死亡，这样前男友的罪行会更重，进去之后也难以出来，她可以安度以后的日子。”梁震分析道，“也许拿着刀子出去也不是想拼命，而是故意递刀子给前男友，给他在盛怒之下杀了自己的朋友，这样杀人罪的话，不死也得在牢狱里大半辈子了，也就不能继续纠缠她。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但愿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没有这种阴暗冷血的心思吧。” “我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对的。”我倒吸一口凉气。梁震分析的有道理，可能这真是刘馨的本意。不过无论如何，现在她的下场也够惨。但听说最后没死，凌晨视频上传之后，有人发现了并报警，警察搜寻了一个早上，已经从一家乡下养猪场里找到了奄奄一息一身污秽的刘馨。 她全身已经多处骨折，看来是被猪压着导致的。这新闻还是被爆了出去，在震惊众人之余，也有人表示这种人渣也是活该。还有人说，刘馨前任和她起冲突，是因为刘馨花了前任很多钱，甚至家里给的学费也被她花完了，这导致二人有了矛盾，但是刘馨不想还，执意分手，这才促使前任怒而杀之。 梁震认为这也是那个变态杀手所为，但是警方觉得不太可能，因为这一次没有死人，可能是林云歌的亲人报复。 但为了彻底做个确认，我和梁震找到了那家养猪场。由于出了这件事，这养猪场也“火了”。不少记者来追着老板问究竟。老板也很懵，更是沮丧，自己的猪莫名其妙被喂了不少动物催情剂，还做了这种恶心的案子，剩下的猪是卖了呢还是怎么处理呢？想想就心塞。 这养猪场是本市附近乡村的养猪场，根本没有监控镜头，完全不知道是谁把刘馨给扔进去的。而且现场污秽，查找凶手证据更是很难了。 我忍着猪圈发出的臭味，问梁震还能查到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