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

云内卫左统领贺渊恶战重伤,失去部分记忆。养伤期间,周围人全都孜孜不倦向他传达着一个可怖的消息——他与信王府那位大字不识几个的荒唐二姑娘,竟是一对儿?!还是他没脸没皮缠了半年,又不惜与情敌大打出手才争来的?!贺渊听得耳朵长茧,还是死活想不起这风流账。...

第79章
    别看贺渊平常话不多,训起人来措辞讲究,却直戳人心窝。

    被贺渊训得满头包,韩灵心中对赵荞的歉意更深了。

    经过两日的相处,他多少也能看出来,京中对赵荞的许多传言有失偏颇,她绝不可能是众人以为的草包美人、纨绔混子。

    做出这般取舍,她心中显然也是煎熬的,否则不会躲到这里来哭。

    她很清楚将来会因此承受怎样的恶名与指摘,可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不容谁置喙,就算难过也不动摇。

    其实,这很了不起。

    韩灵抬不起头,心虚气弱道:我也没真说她什么啊。

    你是没说,贺渊冷冷剜他一记眼刀,可你不该用那种眼神看她。她本就自责,你再摆出那副神情,自己想想合适吗?

    要不,等她醒了,我当面自戳双目谢罪?我这都已经满头包了,您大人大量,就别再训了,求求你。

    韩灵欲哭无泪,突然好想念平常那个冷面寡言的贺大人。

    *****

    其实赵荞只是打个盹,半梦半醒间模糊听到贺渊在与韩灵小声说话,她迷瞪了一会儿也就醒了。

    不过她没太听清这两人说了些什么,直身坐起来,晕乎乎掀下盖住头脸的披风。

    见她醒来,韩灵忙不迭作揖道歉,解释许多。

    赵荞睡眼惺忪地看看他,慢半拍地挥挥手打断他:真困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回客舱去躺着睡。

    方才哭那么一场,此刻又残困深浓,她恹恹无神地耷拉着脑袋,脚步踢踢踏踏。

    迎面走来船家老大,热情地凑过来关切:哟,怎么了这是?当家的一副痛快脾气,小两口拌嘴还哭鼻子吗?

    她那副明显哭过的模样真蒙混不过去。

    护在她身旁的贺渊脑中一懵,竟也不知这话该怎么接。跟在他俩后头的韩灵更是后背冒冷汗,半个字不敢乱哼。

    这会儿赵荞迷瞪着,若露出什么破绽,他俩怕是没她那种能三言两语圆场补漏的本事。

    赵荞压根不知他们二人有多紧张,兀自抬起手背揉揉鼻尖,笑意略显羞惭。

    让您见笑,我俩没拌嘴。明日是先父忌日,中午在码头时本想买些东西遥祭,但靠岸就那么一个时辰,吃了饭就着急忙慌,我不敢走太远,临了也没找着卖香蜡纸钱的。想着您说过接下来好几日不会再白日里靠岸,我一时有些伤感。

    瓮声翁气的鼻音不像之前那般脆亮,带着哭腔余韵,很能让人信服。

    原来是这么回事。您节哀,船家老大神色立刻一肃,若当家的不嫌弃,咱们这启程前祭过船,回头我去寻寻还有无剩下的祭拜物事,您将就着聊表孝心?

    那敢情好,可就劳烦您了,赵荞抱拳,眯缝起笑眼使劲点头,瞧我白白哭一场,这会儿困得紧。我先回客舱歇会儿,晚些等您得空时我再来找您。成不?

    成。

    *****

    客舱里人们三三两两围在一处说话打发时间,船家今日给每位客备了一碟冬枣,有人边说话边咔嚓咔嚓啃着果子,场面热闹得很。

    见赵荞一行进来,大家都与他们打招呼寒暄两句。

    赵荞随口笑应后,疲惫躺下,扯了自己的披风来盖在身上。

    韩灵凑到贺渊的地铺chuáng位坐下,弯腰支过脑袋去,小声问:大当家,你方才那番说辞,是早就想好的?

    我是闲疯了吗?谁没事提前想这个?赵荞懒懒白他一眼,qiáng忍呵欠,满目薄泪,话赶话随机应变而已。

    那,你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活生生就将你父亲说死了,真的好吗?这趟跟着赵荞出来,韩灵算是方方面面都大开了眼界。

    就拿这事来说,即便是寻常高门大户在言行上都颇多规矩与避讳,更别说信王府这样的皇室宗亲。

    赵荞的父亲是上代信王赵诚锐,武德太上皇的异母弟弟。

    武德五年赵诚锐将王爵禅让于长子赵澈,之后回了钦州祖宅安养,此事在当时还引发了朝中一番热议。

    所以她父亲分明是还健在的。

    韩灵想想都替她捏把汗:你就不怕,你父亲知道了

    那不得被气吐血?

    只要你别跑到钦州去找他告状,他就不会知道,赵荞实在忍不住,终于打了个呵欠,走开,别吵我睡觉。晚上还得去和船家老大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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