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完^本.神^立占.首^发↘手机用户输入地址:м.шanbentxt.coM 第八十九章: 傅良夜醒来时已经在靳家所在的城镇, 身上被清理过很是干爽。 便又倒回床上躺着, 不慎压到后面疼得嘶了口凉气。他眯眼抽了口气, 昨晚在马车上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被晏玄非看了两眼就动了绮思。 说到晏玄非,他人呢?傅良夜拿手掀开帘子。 视线扫过简洁的室内,几张桌椅和木桌将其明亮划分的规规矩矩。他一眼就看见晏玄非正在桌前提笔写信。 桌边青年在听见掀帘的动静便顿笔, 晏玄非朝他望去“醒了?” “写信呢这是,”傅良夜仰着脑袋, “给烛山?” 晏玄非点头。 “你兄长的事?”不难想祝家观灭门惨祸的消息定会不胫而走,烛山到时又要备受责骂,是以傅良夜才会觉得他是想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晏玄非斜睨了他一眼并未作答,低头继续写着,不多时苍劲漂亮的小字落满,信中并未提祝家观一事, 而是关于寒兽的。上次返回三清观去了禁地,他也记起初次与寒兽见面时些细枝末节, 幼时寻找冰魄误入此地, 寒兽对他却并无杀心,口吻语气透着些与父亲相识的熟稔。 写完就打了个响指招来信鸟,直接就着窗口送出。晏玄非转身去铜盆里净过手后,步至床前,垂眼去看下方青年,“趴着。” 傅良夜眼波上扫,戒备地望向他, “作甚?” 晏玄非晃着手中步疏留下来的瓷瓶,“上药。” 自己身上有没有伤,除了那地方涨疼了些,他该不是要给那处上药吧?傅良夜双目大睁,又羞又怒的瞪着他,缩在衾被中摇头,耳根羞恼的热意传来。 “不要!我没事,我不疼!”傅良夜蜷着往床内躲去,却还是被翻身按住。 “晏玄非!”傅良夜惊得尾音发颤,“不可,别这样,很丢人的!” 晏玄非不做理会,点穴制住挣扎得劲的人,淡着脸色看他,“昨晚勾引我时怎不说觉得丢人?” 傅良夜被制住后动弹不得,乖乖的趴在褥子里憋红了脸,细微的感官清晰的描绘出他上药的温柔,那是只剑势凌厉的手,修长如玉,指尖有层薄茧正在寸寸剥开自己。 步疏留下的药膏自然是不错的,膏体冰凉,碰到伤口就化成了水,浸了进去。 凉丝丝的触感再次让傅良夜缩起瞳孔,打小就怕疼是因为感官细腻,特别是这种隐蔽的伤口,一冷一热的触感犹甚,除了疼竟还生出些滚烫的羞耻。 “怎不说话?”晏玄非指尖又沾了药膏。 被他上药的动作竟又撩出了绮思,自己怎会这般不自持?傅良夜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却还是给他弄舒服了,又疼又不可描述的快意,忍不住嘤咛了声。 晏玄非动作一止,“疼?” 傅良夜吓得忙咬紧牙关,脸埋在褥子中,热意漫红身子,越难耐越发觉得百虫爬过,明明疼着却不可抑制住挺直的灵魂。 直到事了解了穴道,晏玄非给他提起中裤,将人翻过来。 他忙得拿胳膊遮住了眼。 晏玄非低笑,“还是这么害羞的?” 傅良夜单手扯过衾被想蒙住滚烫的脸颊,却被晏玄非先扯开胳膊。他茫然无措的望过去,眼一抖就把水给抖了出来。 晏玄非本想说他两句,但见他埋怨的望着自己,心头一软,目光温柔如水,摸了摸那人脑袋,“又弄疼了?” 傅良夜张口叼住他的手侧。 “还哭?”晏玄非心情不错,低笑道,“昨晚也是,阿沉这么喜欢的哭的?” “你,谁哭了?”傅良夜眼角上抬,怒视过去,却少了三分气势,多了七分尴尬。 他恼羞成怒地坐起来,可刚上过药就这么一坐,压到伤口惊的他眯眼低呼了声,连忙用手捂住晏玄非的眼,语气凶狠。 “说谁哭了?明明是你哭了,卷三卷七画的清清楚楚,晏清被傅沉弄得泪如走珠!是要我翻出来给你温习遍么?” 晏玄非失笑,夹着无可奈何的宠溺,抬手抚上阿沉的脸,指腹刮走他脸上的水,低声与他讨好道:“好好好,是我哭了,阿沉怎么会哭。” 傅良夜来劲了,就着怒意将他双眼捂的更紧,冷声追问,“那你说,你哭什么!” 晏玄非眉心微蹙,又怎会不知他想听些什么,愿意宠着傅良夜是习惯,但让自己遵从他的心思说出这些恬不知耻的话,未免过于放肆。 便拂开眼皮上的手,捉来在唇边亲了下后松开。晏玄非取过旁边的衣裳伺候傅良夜穿上,哪知傅良夜解开里衣,挠了挠胸口,“有些疼。” 正挠着,他低头发现左边胸口上有一朵绯色的印记,和右手上的疤痕有些相似,煞是好看。 他惊讶地询问道:“这你什么时候留下的?” 晏玄非垂眼正扫见那处家纹,清冷的双目刹那间乱了千尺潭水,拂袖转过身去。 从傅良夜半跪在床上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红,委实少见的很。 “用太上打的?”傅良夜更加好奇地猜测,“你明明答应过我,不打我的。” “别问了。” “那你告诉。” 背对着傅良夜的青年眉心紧皱,抿紧的唇松开口子,“你知道的。” 傅良夜摸着家纹,心上说不出的诡异,“我不知道,说给我听听。” 僵持了许久,晏玄非眼中似能压出水来,沉声说道,“我的。” 傅良夜定眼看着晏玄非的侧脸。忽的随着晏玄非抬起眼帘的动作,眸中的情绪虽只泄了半点,温柔的无可比拟。 “你的?什么你的?”傅良夜低声呢喃,还是说我是你的?这个猜想让他忍不住雀跃的欣喜。 他似是懂了,可又不确定是不是那个意思,急不可耐地想听晏玄非亲口说完这句。 “就是,”晏玄非想了想该如何措词,良久后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那你以前为何不给我?”傅良夜指着梅花家纹追问,“还有,你是怎么给我——唔。” 晏玄非走近,抬手捂住他的口,忽然抬高的语气有些慌乱和紧张,“莫要再问了。” 垂眼正对上傅良夜泛着水光清澈的双眼,偏生还朝自己眨了眨,促狭的笑意。晏玄非皱眉,却忍不住与他一样,温柔的轻笑开来。 他心中却在想以前为何没结契?大抵是因为时间不适合。望风桥那次傅良夜还小。之后在过崖因为仙逆怕出事。昨晚掐指一算,诸事顺遂宜嫁娶,阿沉很好很懂事,让自己从灵魂深处战栗着叫嚣,根本就控制不住想与他结契的心意。 结契后,傅良夜就是他一个人的,虽与现在相同但也不同。若用寻常人家的话来说,当是名分。与双修不同,你或可有很多双修的伴侣,而结契只有一人,一生只有一次。被结契的一方只能与原契同修共进,若有其他人碰了结契的密处,必死无疑。 他将契结在傅良夜体内,与之对应的是胸口那朵六瓣梅家徽。 傅良夜哪里知道知道这些,就觉得昨晚那次和寻常欢-好一样,只是晏玄非情绪太汹涌了些。要是再追问下去,以晏玄非的性子,怕是一天都不会再搭理自己,便缠着他又闹腾了会才起来。 挑了件衣裳穿上,他边撩开颈中的头发,便回头看晏玄非,“什么时候去靳家?” 晏玄非道,“不用去了。” “为何?”傅良夜随手束了简单的马尾,少刻就明白他话中意思,挑着流光的桃花眸眼看去:“你去过了?” “靳家被灭门了。” 傅良夜吃惊,“什么?” 晏玄非淡声道:“今早带长候去过,靳家庄被人烧了。” 去太业城结果祝家观被屠,来这里靳家庄被毁。傅良夜不免想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些,他变了脸色,“有发现什么吗?” 晏玄非带他走到桌前,傅良夜这才发现桌上摆着一根琴弦,晶莹透明,与普通琴弦相比不过是华丽了些,可细看就知不同,琴弦里面有缕青色的光彩流动,细微的变化。 傅良夜见青光慢慢转动,半晌后终于发现,“殷氏的。” “正是。”晏玄非道,“靳家庄是炼丹世家,城里说是丹炉房起火烧了山,我和长候寻遍也只找到一件有用的。” “这么说来是殷风揽所为?” 晏玄非没说是也没否认,神情有几分冷沉肃穆。 靳家庄里没烧干净的人骨断口整齐,都是从上而下斜砍的伤痕,纵使刀法也难寻出每一刀都从一个角度砍来,九州之下唯洛水失传已久的五弦杀,而五弦杀有说是殷氏绝学,只传历代家主。 “殷风揽灭靳家庄是怕走漏风声,”傅良夜说道,“那也是说,靳家庄里肯定有人知道些什么!” 晏玄非道:“应该是。” 傅良夜仔细想着殷风揽的为人,有几分唏嘘之感,“我当年见他时,还是个待人温和的青年,去幽州时他对观中师弟们也百般照顾,并非心思歹毒的人。” “你可知洛水早不是当初的洛水城了。” 傅良夜眉尾一扬,瞳孔失神藏不住诧异与失落,早在焦城就听人说起过洛水殷氏不比当年,四个字来说那就是:城中凋敝。 可他依稀记得,当年泠月亲事定下时,也曾随父亲去过洛水城,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座城镇都要繁华,因有洛水河三支分流,城中环水,江面笼雾,两岸笙歌连夜,玉笛飞声,整座城全掩映在不灭的灯火中。 他叹息了声,抽回思绪,“清哥儿去过洛水?” 晏玄非道,“去过的,赴论道讲学。” 傅良夜明了自己会错了意,还以为他是说去过如今的洛水。想来晏玄非被关在烛山地牢数百年,又哪来的时间去留意殷氏的变动。 两人又说了些话。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殷风揽,然后找出逢幸和寒兽,扯出背后之人。理清脉络后细思起来并不难,顺藤摸瓜便是,但天下之大,就算去洛水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殷风揽,更别说至今全无消息的寒兽。 他与晏玄非说了心中所想,二人商议靳家庄这事了后便回白烟城等步疏,眼下距与步疏约定的时日快到,但愿步疏能从岐川带回些消息。 打定主意,傅良夜喝完杯中茶水,起身便与他道:“我想再去一次靳家庄,可否请晏道长做个伴?” 晏玄非闻声一展长眉,看了眼窗外渐暗下来的天色,拿起长剑负于背后,“好。” 二人便在傍晚去了靳家庄,长街寂寥,三三两两的叫卖声从高楼到低户渐次消退,路面开阔却没什么行人走动。 没一会儿就到了靳家庄,方圆几里的住户都搬走了,路旁烧死的枯木上盘桓着黑压压的乌鸦。 如晏玄非说过的一般,黑黢黢的屋脊挂在半空中,墙屋坍塌,依稀能见当时大家气派的轮廓,隔着远都能嗅到阵阵腐臭味。 傅良夜叹了口气,随手燃了张明火符引路,踏入庄内,脚下不时踩到软泥般的黑炭,散出腥臭。他皱眉快速穿过廊道往里走,屋中摆设尽毁,颓败不堪,每处屋子都烧毁的分外相似,教人分不清身处何地,里面却有一处黑炭堆积如同小山高。 他俩走了过去,恶臭熏鼻。傅良夜弯腰拾起就近的断骨,拨开附在上面的皮肉后见是腿骨,断口处被弦音割断的整齐光滑。 天色渐晚,满地都是这样没烧干净的碎尸,里面这样的堆尸的地方共有八处。除了能证明殷风揽真的来过,再寻不出其他线索来。 傅良夜突然停下,拿着那根腿骨在地上画了一个方形图案。 “清哥儿你看!” “什么?”晏清看着地面被傅沉标出来的几处。 “上阴下阳,阴魂不散。”傅良夜说出心中所想,有人在这里养怨魂。 因蹲着身体,地面被烧过的腥味越发刺鼻难闻,傅良夜手拈了张符咒贴在地面,符咒落地,滕然风起,黄纸上朱砂绘着诡异图案慢慢转动,四处寂静,没有鬼魂出来作祟。 “看来没死多久。”傅良夜等了片刻后道,拿手敲着腿骨,“那八处堆尸地分东南西北和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一共八个方位,挑的地方不偏不倚,巧妙的很。” 晏玄非一点即通,知靳家庄被人当做养魂地了,他眸中发亮,“确定么?” 傅良夜嗯了声,很是肯定,“我方才看过,书上说正东为阳,正西为阴,东南东北为偏阳,西南西北偏阴,人亦有阴阳之分。” 他顿了顿,接着在地面画起线条:“有人将女尸堆在阳位,男尸封在阴位,阴盛阳衰,堵死了生门,怨魂永不得出。” 晏玄非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却有一处不解:“你如何分出的?” 人死如灯灭,身体覆着的气蕴也会七日之内消散,这些断肢早没了生人魂气,死魂也不见听召,那傅良夜是如何分出的? 明火符下,傅良夜脸色有些红,轻咳了两声。“看出来的。” “嗯?” 傅良夜恼的丢掉腿骨站起身,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和你长得一样的是阳,不一样的阴。” 晏玄非尚未听的明白。傅良夜却一扫窘意反笑起来,他伸手朝晏玄非摸了把,力道恰好舒服,坏心思的笑道:“懂了没?” 晏玄非当即拍开他的手,“放肆!” 傅良夜收手,乐不可支地勾上他肩凑过去:“不是你要问的么?” 青年冷声,夹着怒意:“那你都看了些什么?” 傅良夜听他语气似是不快,连忙好心解释道:“没什么,反正晏道长的长得最好看就是。” “你!”晏玄非方要呵斥他口无遮拦,却嗅到一股区别于地面腥臭的气息袭来,心中警惕,下意识搂过傅良夜的腰身将人带到一旁。 傅良夜诧异抬眼,却见晏玄非眼中沉色,当即闭嘴不言。 淡薄的血腥味突然漫开,混在焚烧过尸体的靳家庄内几乎不可察,但被晏玄非敏感的捕捉到。 俯仰一瞬,那抹血腥味消失无踪。 傅良夜眼中疑惑,猛吸了一口气,气息没了。 面面相觑,烛火摇影。 他朝晏玄非使劲儿转了下眼珠子,敛去笑意正经道:有异。 晏玄非眼中清明:嗯。 傅良夜又左右转动眼眸,使劲儿朝小道里看,最后又向他:你没发现不对劲吗? 晏玄非微合眼,伸出背后的手,一只小鬼被五指掐着喉咙,已经死了。 傅良夜屏息,可小鬼身上没有血腥味:这里有活人? 晏玄非想了想,摇头:没有。 半刻钟后,血腥味又近了。 傅良夜耳根最是敏感,稍微风吹草动都躲不过,空气微动,立即便识出方位,于漆黑中两指一探,愣是从层层妖雾里拽出个……人来? 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瘦削矮个,眉骨极高,小眼睛挤满了惊恐,嘴上污黑,徐徐如风的血腥味就是从口中散发出来的。 傅良夜将人拎到明火符下,少年胆怯的闭眼,脸上脏兮兮的灰一块黑一块。 他问:“你是何人?” 闻声后,少年望见傅良夜,再往后是个清艳矜傲的修士,他瞬间将眼眶睁开到极致,目眦尽裂般,扯着喉咙想尖叫却又不敢发出声音,不住的吞口水。 傅良夜紧了手中力道,制住挣扎的青年,又问:“靳家庄的人吗?” 蓬头垢面的少年只知道点头,眼睛里闪烁明亮的恐惧,咿呀嘶嚎着些听不懂字节。 傅良夜转头去看晏玄非,晏玄非摇头,二人都是初次来靳家庄这片地方,不曾懂本地官话。 少年突然咿呀咿呀地哭了起来,零零碎碎的说着听不懂的话,牙齿猩红。 傅良夜长袖翻飞,露出手腕时指尖捏了张符,冷声呵斥:“恶鬼,还不显原形?” 少年望见黄纸朱画的符咒,恐惧地抖脖子,变了腔调在鬼叫。 傅良夜手法极快,符咒稳稳地贴在少年眉心,黑雾突然从少年身上散去。 “你在做什么?”晏玄非问。 “给他醒醒魂。”说着,傅良夜念了几声咒语。 少年终于醒了,脸上贴着符咒,他跪趴在地上呕吐,两指掐进喉咙恨不得将胃中的东西全吐个干净…… 许久后少年匍匐在地,朝傅良夜叩了三个头,泪眼不止:“在下靳未,多谢仙长救命之恩。” “靳家庄的?” 靳未点头,“正是。” 傅良夜开门见山,“刚才附在你背后的是什么?” 少年脸色脏乱,胆寒颤抖道:“魂。” “说清楚。” 靳未不敢抬头,便一五一十的说起靳家庄的惨事来。 洛水殷氏炼丹闻名,有品仙散为引,若想炼出飞升的丹药,其中必有品仙散,而品仙散的做法只有殷氏知道。是以天下药师莫不依附于殷氏,只为一求品仙散。 先前靳家向殷氏求品仙散久无音讯,可就在半个月前,殷风揽和一个男人亲自将品仙散送来。 靳未亲眼看着殷风揽取琴拨弦杀遍庄上的人,而跟着殷风揽来的男人则使得一手好剑法,将尸体罗列分出一堆堆,用火烧了。 逢老天降雨,尸体堆积烧了一半。 殷风揽没有杀靳未,随行男子却给靳未下了一个咒语。 傅良夜追问:“什么咒语?” 靳未记不得了,那一瞬间被男子夺取神志,被鬼魂附了身,隐约记得男子说了一串诡异的咒语,当时听得清楚可之后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不过男子走前留下句话,靳未直到现在都记得。他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傅良夜,“我是守门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不够,5.1-5.5我就双更啦QAQ 提示:浏览器搜索(书名)+(完 本 神 立占)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