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冒著煙,了疾見她呆呆的不動作,隻得沒奈何地躬下腰扯扯她的裙子,“茶是才剛我出門時瀹的。” “嗯?”月貞適才“嘶”了一聲,笑著看他低下去的眉峰,“噢,沒怎麽樣……” 說到此節,她心竅一動,忙改口,“就是有些火辣辣的。” “我找清涼藥膏給你搽一搽,省得起水泡。” 他打簾子往臥房裡去,月貞盯著他的背影一陣竊喜,身子往窗根底下一縮,腿抬上去,將裙撩到膝上。咬著唇想一想,索性將袴子也卷到膝上去。 她心裡支持著自己愈矩的舉動——露半截腿算什麽,誰又是不長腿的?反正沒外人看見。 不一時了疾拿著藥膏子出來,見她挽著腿在榻上,羅襪堆在腳踝,襯得小腿格外纖細。他的眼不知該往哪裡放,往邊上轉一轉,愈發似心裡有鬼,便又轉回來,坐到她身邊去。 膝下紅了大片,了疾低著脖子給她塗抹,沉默中,兩個人都故作坦蕩。然而各自心裡都敲著鼓,月貞的那一片鼓樂,簡直響得輕盈歡快。 人家都說,女人身上的肉不能隨便給男人瞧,更不能輕易給男人摸,那是叫人佔了便宜去,自己吃大虧。可她此刻並沒有這樣覺得,她的肉在他的手底下,反而叫她覺得是她佔了便宜,生出種隱秘的快樂。 “鶴年,你摸過女人的腿沒有?”她歪著腦袋睇他,聲音自然而然地放得很低。 了疾一下縮回了手,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對上她狡黠而天真的眼,連呼吸都險些亂了方寸。她簡直寡廉鮮恥,無法無天,但奇怪的是,這在他心裡,並不是譴責,是一種稱讚。 夕陽滲過薄薄的窗紗,變成一種柔軟的寂寥,均勻地落在兩人肩上,像是蓋著同一床錦被。她的直率坦白是不夠成穩老練的表現,雖然她業已是別人的妻了。 這種不完美的憾事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秘密的誘惑。 了疾斂緊額心,重新低回眼,選擇視而不見,“沒有。” 月貞湊到他被殘陽燒紅的耳廓,輕聲說:“我的可以給你趁機摸一摸。” 了疾睞她一眼,這回叱責的話沒有說,只是收回手立起身來,“我沒那種心思。” 月貞把眼橫在他的背脊上,一時難查他是不是在撒謊。她把褲管子不情願地一點點放下去,“噢……”有些失落。 她懷疑是她的腿不夠勻稱,自己向兩邊歪著看一看。了疾回首瞥她,見她的羅襪還堆在腳踝,露著一截皮膚。不知出於什麽心態,他板住了臉,“把襪子扎好。” 月貞嫌麻煩,“一會回屋裡還要換鞋襪。”反正裙子遮住看不見。 但還是有風險,傍晚風大,會把裙角撩起來。了疾掉回身坐下,扯住羅襪的兩頭帶子,扎好褲管子往小腿上頭綁。 月貞想,真是奇怪,她一心要把皮膚給他瞧,他卻一點點地將她裝裹好。 她不得要領,心想要乘勝追擊,卻苦於沒個經驗章法。況且一股腦“追擊”下去,勝利的陣地是在哪裡?是在枕上,還是在他心上? 書上的才子佳人最終都到了床上,結為夫婦,仿佛這樣才是圓滿的。可她是個寡婦,她有一張寬大的雕花楠木架子床,綱常法禮都隻許她一個人睡。 夜裡翻來覆去,左思右想,四四方方的床架子像個方方正正的規矩,將她困在裡頭。那同樣如籠的精致雕窗外,月亮卻逐漸亂了形狀,待滿還虧。 欲滿還虧,欲滿還虧,人心恰便是如此。 大老爺徹底歸了黃土,琴太太的日子迎來空前的盛世,同時也迎來前所未有的空虛。無事可忙,只能打算到子女身上。 這日起來梳洗齊整,尋到她姐姐院裡來。趁玉樸也在,便提起京中大理寺卿於家,“二弟,你在京裡與他們家是有些交道的,我這裡山高水長的,還不知道他們家年十五的那位小公子這兩年定下親事沒有?” 才吃過早飯,玉樸在椅上漱口,停杯笑問:“大嫂是如何曉得他們家的?” 霜太太緊著搭腔,態度不像夫妻間閑談,倒像是趕著在回主子的話,“上前年你剛回京,他們家老夫人帶著太太公子從祖籍回京,路過杭州,因你的關系,又常年吃著咱們的茶,就上咱們家來訪了一回。” 姊妹倆坐在榻上,環肥燕瘦,一個蠢得有些掛相,一個精得幾分露骨。玉樸睃她們一眼,心內又笑又歎。 “大嫂的意思,是想把惠歌那丫頭許給他們家?”他漱了口,將伺候的仆婢們揮出去,“年紀嚜,倒合適,相貌也般配。只是人家是大理寺卿,要緊的差事,想攀親的人家多,未必能成。” 琴太太早知他是這話,穩穩笑道:“想攀親的人家雖多,可像咱們這樣富裕的人家卻不多吧?我不信有人會嫌錢多。” 玉樸慢條條笑著,“錢算什麽?大嫂不曉得如今官場的風氣。那些文官自詡清流,就是心裡想錢,面上也不好帶出來。給人瞧見,八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我也曉得這個理。”琴太太仍然胸有成算,“不就是礙著臉面嚜。我有個主意,前些時還與咱們錢塘的寥大人提了幾句。明年等朝廷派的巡撫到杭州來,向他說說渠哥與月貞的事情,請他向朝廷裡請一塊貞節牌坊下來。有了這個榮耀,於家的面子上也就過得去了,我再多多給惠歌陪些嫁妝。往後真成了親家,他們有使銀子的地方,不也是我們幫襯?他們還有不肯的?只是我這意思,還要請你二弟帶回京去透露給他們家。”Tips: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天作之合 情有獨鍾